第0020章 血有毒
作者:話餅充饑      更新:2020-06-28 12:51      字數:2617
  “把他綁起來!”艾爾文對衝過來的侍衛喊道。

  “分開!本鎮的人和外人分開!”艾爾文指揮鹹魚鎮的人道,“所有人都到院子裏集合!不許亂跑!逃跑一律擊殺!”

  場麵極其混亂,侍衛和一時分不清誰是敵人,一部分掩護艾爾文朝城堡退,一部分留下甄別敵人。

  鹹魚鎮的漁民也摸不準情況,糊裏糊塗,但他們不是鬧事的人跟著馬洛退至牆角,另外一批人則拔出匕首,揮舞工具追殺艾爾文,侍衛們圍上去,將他們困在牆角,牆頭有人拋擲石頭,一支弩箭將牆頭的人射下來。

  箭塔不時有破空之聲,箭矢呼嘯,外麵響起幾聲慘叫。

  鹹魚鎮的三十多人退居一邊,另一邊也有一小撮人,有人大喊:“冤枉啊,大人,我們不是刺客。”有人哀求,“有人跟我們說這裏修城堡,可以掙到錢,我們隻想掙幾個錢而已。”

  “閉嘴!退回去,敢上前一步砍了你的腦袋!”

  兵器、慘叫、鮮血染紅的巨石、斷肢、血匯聚成窪,被驅趕到一起的人不斷哀求,喊冤。

  但仍有人負隅頑抗。

  十幾蘭尺外,有人企圖突破大門,衝出去,外麵有人策應,侍衛被包夾在中間,鐵質工具對上侍衛的長劍,但被架在中間的兩位侍衛是剛剛晉升一階騎士的傑瑞德和哈德利,巴克雷也躍下牆頭,包抄過去。

  金屬交擊聲密集響起,有人“啊——”的狂呼,腦袋被削,脖頸鮮血衝天而起;有人被劈飛出去,一隻手已經沒了,捂著打滾,傷處慘烈嘶喊;翻上牆頭,長矛刺腳,那人愣了一下,馬上弩箭貫胸,口中冒血,摔了下來……

  院子另一角,幾個人不肯投降,一個人胸口被侍衛的長劍刺穿,後退十幾步靠牆躺倒在地,滿牆是血。

  那些人都不是白給,配合相當默契,搏擊技巧也是相當熟練,如果以一對一公平比賽,他們完全可以占據上風。

  但此時,吃了兵器上的虧,沒有盔甲護體,聲勢也被壓製住了,加上刺殺失敗,唯有撤退一途,他們也無心戀戰,殺傷力大打折扣,對侍衛們的威脅同時降到最低。

  幾個人配合要衝出去,總是被逼迫回去,不時冒出一支冷箭,便有人當即受傷。

  短短幾分鍾,血花不斷炸開,場麵異常慘烈。

  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但都不直麵生死,他們麵臨的最大最頻繁的考驗來自海上,搏擊風浪、礁石、暗流之類,即便是鹹魚幫的短刀,大家也是不會拚命的,尤其這種規模,這種陣勢,這種肅殺與血腥,生與死不過轉眼間的事情,野地裏長大的漁民們禁不住的膽寒。

  肯特保護艾爾文回到城堡,侍衛隊長還不忘記關上窗戶,艾爾文也不打算看了,幾個刺客,實力很強,但勢單力孤,暴起偷襲有奇效,全暴露之後,就隻有挨打的份了。

  “艾爾文,你受傷了。”

  顫動的胡須,顫抖的身體,還有顫巍巍的聲音,此時聽來,飽含對少年領主安危的擔憂。

  使用治愈咒,劇痛之後,魔力空虛,胳膊痊愈,但衣服依舊滴血。

  艾爾文給老學士看了一眼,讓他寬心。

  女仆阿麗莎去找打水,找衣服換。

  “汪!”黑影一陣風地撲過來,正對艾爾文的胳膊齜牙。

  是飛飛,昨晚身體部分被染黑,還沒來得及給它收拾。

  這個黑白相間的花狗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它睡醒了,升階了,就又想喝血了?

  “它喜歡您的血,大人。”肯特隊長不是很肯定地推測道。

  他的手擋在艾爾文和飛飛中間,小家夥避開了,一臉嫌棄,仿佛那隻手散發臭味。

  肯特也看出來了,艾爾文將匕首削開的縫隙漏給飛飛,小家夥齜牙做出要撲上來的樣子,艾爾文臉色一沉,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狀開開合合。

  飛飛的小臉人性化的駭然失色,猛地拉高,前肢縮在胸前,怯怯地伸出舌頭做舔舐狀,仿佛在說,我隻是舔一下,隻舔一下。

  艾爾文順著斷口,撕下衣袖,扔過去。

  小東西,欣喜若狂,抱在懷裏,伸出舌頭,添了一口血,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歡快的在床上打滾,十分可愛。

  這隻小狗是什麽魔獸呀,院子裏血流成河不出去喝,喜歡我的血,也喜歡魔牛的血,好像我也是魔獸一樣,嗯……很奇怪。

  艾爾文看著歡樂無邊的小狗有些無語。

  忽然,飛飛的表情一變,十分愜意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小爪子猛抓舌頭,嗚嗚嗚地叫,可憐兮兮,似乎蜜糖一樣甜,忽然變成了黃連,剛才很享受,這會兒苦不堪言。

  艾爾文莫名其妙的看著飛飛,抹一把血漬,遞給飛飛,小家夥汪汪叫,慌忙躲避。

  “血裏有毒?”艾爾文輕聲道。

  血裏根本沒毒,隻是普通匕首的割傷罷了,這是自言自語,但空中的小狗聽到了,一個勁兒的點頭。

  “奇怪,發生什麽事了?”老學士道,“這是小獸其實很有靈性,它如果認為血裏有毒,應該是有毒。”

  “汪!”飛飛附和表示讚成。

  艾爾文重新嗅了嗅血漬,沒有毒,十分肯定,或者,某種毒更高明無色無味感覺不出來,至少不是昨日毒箭的殘餘,否則他那裏還有命在。

  肯特也嗅了嗅,什麽也嗅不出來,需要銀針試一下,可惜沒有。

  艾爾文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用過治愈術了,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看向飛飛,道:“這隻小狗,不說人話,而我們又聽不懂狗語,可惜。”

  小東西昂首挺胸,一副很自豪的樣子,可惜黑不溜秋,模樣難看。

  阿麗莎端來水,拿出衣服拿,艾爾文洗漱換上。

  ?院子裏打鬥的聲音平息了,這整個打鬥過程維持的時間並不算長,區區幾分鍾,巴克雷上來報告:“大人,斬殺六人,沒人投降,除了大人您打暈過去那一個。”

  這個結果艾爾文有些意外,看那人皮膚有些白,手上無老繭,就知道不是漁夫,直接下了黑手,結果抓了唯一的俘虜。

  但是,其餘的人都戰鬥至死,這份親赴後繼的決心相當可怕。

  他們是什麽樣的敵人啊。

  “情況如何?”

  “五個輕傷,大人。”

  “五個……侍衛,”艾爾文整理衣襟,點了點頭,作為人上人,侍衛們不把漁夫們當人看待,也不關心他們的死活,“漁夫們呢?”

  “漁夫?”巴克雷撓了撓頭,“有幾個受傷的,也不多。”

  “那個馬洛,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匕首就戳進本男爵的後背了,還有牆上的賈勒特,沒有他,恐怕會有一個人翻牆逃出去了。並肩戰鬥過了,要關心他們一些,就像鐵匠父子,還有查克,昨天晚上,你們不就相處愉快嗎?”

  “是,大人!”

  “我們下去看看。暗殺,包括毒藥,都是殺手的手段。不知道,跟射我一箭的海盜是不是同一夥。”

  “比較難判斷,那天,海盜們都蒙著臉。”侍衛隊長回答道。

  “屍體會說話的,找人辨認一下,至少可以知道他們是不是本地人,或者那個地方的人,至於俘虜,嚴加審訊,一定要撬開他的嘴。”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