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表彰功績
作者:話餅充饑      更新:2020-06-28 12:51      字數:3924
  不理會這漁民不加掩飾的蔑視,艾爾文舉起一根手指虛空指點道:“本領主蒙國王信任,委以重托,牧守一方,保境安民,乃是神聖職責,昨日魔狼作亂,各位奮力抵抗保衛本領主的守護之地,不勝感激。”說著他撫胸鞠了一躬。

  “屁!我們隻是保衛自己,跟你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大胡子嗤之以鼻。

  “沒錯!什麽狗屁守護者,魔獸來了就跑,魔獸跑了跳出來後裝好人。”

  “對!這種虛偽的領主咱沒見過,可沒少聽說。”

  “裝模做樣,惺惺作態!”

  幾個聲音跟著讚成。

  大胡子很滿意漁民們的反應,看看左右,又斜眼睥睨艾爾文,眼角流漏出一絲黃鼠狼給雞拜年,卻被戳穿的得意。

  “領主大人。”侍衛隊長上前一步,阻止艾爾文,“那是他們的本分,不用跟他們客氣。”

  肯特也是鬧不懂,這是真的,還是表演,這個年代貴族們對於賤民的同情和資助多是貓哭老鼠——假慈悲,但看少年領主的神情卻不似作偽。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貴族感謝賤民,而且鞠躬行禮,侍衛隊長看不下去了,恨不得大劍一揮,把這些兔崽子全砍了。

  這是奴隸時代,由於階級固化,奴隸、平民與貴族之間的隔閡如同天塹,貴族跟平民說話向來是命令跟訓斥、拳腳相加和刀劍相向,草芥人命,都是可能的。

  至於要打賞,要施舍,高倨坐騎之上或者端坐奢華馬車,錢幣扔在地上,讓這群賤民跟狗一樣滿地爬著爭搶就可以了,王都的貴族就是這樣施舍和打賞乞丐的。

  劍鋒對麵渾身魚臭的賤民也不相信這回事,個個麵現嘲諷之色。

  艾爾文明白肯特的想法,階級觀念根深蒂固,一時很難改變,他也強求不來,拍了拍侍衛肯特的肩膀,請後者先後退一步,不要擋住自己的路。

  “可領地是我的……你們也是我的……”艾爾文眼眸掃視滿臉鄙視,充滿敵意的漁民,他的領民居然缺乏教化,履新的第一件事不是領民替他服務,服務領民,免費義診,而且卻不受歡迎,他覺得十分有趣,依舊保持笑容,“還有你們身上的傷……”

  “……也是你的。”大胡子搶白道。

  “哈哈哈……”酒館再次爆發出轟然笑聲,艾爾文很替酒館的屋頂擔心。

  “沒錯!”等他們笑道差不多了,艾爾文繼續微笑。

  明明用餌料調戲小魚兒,卻被一口吞了,漁民們惡心卻又吐不出來,都不笑了,冷冷地看著艾爾文,充滿敵意。

  “這小子是不是被海盜嚇傻了?”大胡子嘲諷道。

  “住嘴,再敢放肆,治你不敬之罪。”侍衛隊長吼道。

  有侍衛隊長鎮場子,這些粗魯的漁民都安靜下來,艾爾文繼續道:“為表彰大家的功績,凡是受傷的人,都可以到我這裏領取銀幣,作為治療之用。”

  “大人!”

  艾爾文左手朝侍衛隊長擺了擺,右手拋棄錢幣,銀白金屬的光芒在眾人麵前晃來晃去,“可惜本領主,財富不豐,不然每人打賞一枚金太陽。”

  手指撚動,銀幣在之間流動,在即便光線昏暗,也掩蓋不住銀色閃光。

  酒館裏安靜下來,所有漁民的視線都盯著那枚銀幣,包括侍衛隊長和四個侍衛,前者眼神狂熱,後者則滿眼的不能理解艾爾文的所作所為。

  艾爾文的手晃來晃去,銀幣在閃光。

  “一個王後,真的嗎?”眼角餘光裏,後排一個刀疤臉的喉結蠕動,吞咽唾沫,他動搖了。

  生活艱難,一枚銀幣,也就是一百銅幣,一次次用生命“鬥海”掙命的出航,也是一個壯漢足足一個月口糧。

  “不知道啊,好幾年沒見王後那個美人了。”

  “哪裏會有這種好事,肯定是陷阱。”大胡子厲聲質疑。

  “那是王後,真的王後。”刀疤臉爭辯著想要往前擠,大胡子猛地一肘,似乎牽動了刀疤臉的傷口,慘叫之後,那人退到外層,破口大罵,“馬洛,你個王八蛋,那是王後,真的王後。”

  手晃動,銀幣閃光。

  “是真的,上個月我還摸過王後的臉。”有人附和。

  “讓我看看,看清楚……”

  大胡子壓製不住了,他的威信頗高,但是在打漁和抵禦海盜魔獸中累積起來的,並沒有什麽正式的,酒館裏炸了鍋,漁民們七嘴八舌:

  “有王後就夠了。”

  “哈哈哈……”

  “安娜是個大美人,讓人心動。”

  “哈哈哈……”

  “我要銀安娜。”

  “哈哈哈……”

  漁民們的眼裏隻有銀幣在閃光,開始往前擠,吊胳膊的、拄棍子的、腰纏漁網的、額頭蒙著粗布跟獨眼龍一樣的,敢跟大海爭食物的人,敢從任何人的手裏拿東西。

  “退後!賤民,不許靠近!”侍衛們立起大劍怒吼。

  “退後!不要上當!”大胡子馬洛大聲呼喊卻沒人聽他的。

  “找一個人上前來試一次不就知道了嗎?”艾爾文微笑建議道。

  “你說什麽?”大胡子瞪眼道。

  “放肆!”肯特的劍又橫了起來,“稱呼領主大人。”

  艾爾文按下劍鋒,道:“當著這麽多雙眼睛,要坑人可不容易,何況你們……又都那麽的聰明,你們說是不是?”

  漁民們麵色猶豫,侍衛們對賤民們報以冷笑。

  “我!我來!”刀疤臉在最後麵舉手,“我不怕陷阱!”

  艾爾文微微一笑,“你!”手指大胡子道,“就是你,馬洛,上前一步,一枚銀幣。”手指撚動,金屬摩擦,“被坑是傻子,可如果是真的……有錢不要……也是傻子,你說呢?”

  手掌顛動,金屬的銀光跳動。

  “你不敢?”艾爾文滿臉現嘲諷之色。

  大胡子馬洛不懼挑釁,甩掉巨斧,直接向前邁出一步,怒視艾爾文:“小屁孩,敢耍我,讓你橫著出去。”一隻蒲扇般的大手伸在艾爾文麵前,滿手疤痕跟老繭,“拿來!”

  就是耍你,一隻小白鼠,不,大白鼠。

  艾爾文伸出一個手指戳下馬洛的手掌,道:“可你的胳膊受傷了,而且你說它是我的,哦,原話是‘也是你的’。”他用滑稽的腔調,模仿了一遍大胡子的聲音。

  酒館爆發出一陣低低的不怎麽齊整的笑聲。

  “你想怎樣?”

  “既然傷屬於我,就得治。一枚銀幣能治好嗎?”

  “當然治不好。”

  “所以,一枚銀幣幫你治好胳膊,你很願意嘍。”

  “廢話!你到底……哎呦……”

  “……給我看看傷口……傷的不輕啊……”艾爾文輕輕碰觸幾下包紮的右臂,大胡子馬洛胳膊輕微抽搐。

  “你他媽到底……”

  艾爾文猛地一把握了上去,“啊……”馬洛慘叫一聲,拳頭直搗艾爾文麵門。

  一階魔法師的右手掌抵住了沙缽大的拳頭,左手不鬆,續蹂躪馬洛的傷口,猛地馬洛掙開向後跳去,咒罵一聲“他娘的,砍死你個小屁孩”,轉身抄起崩了十幾個豁口的板斧。

  鏘——

  肯特更快,寒光閃過,大劍架住破斧頭,瞪眼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傷口痊愈了。”

  “馬洛,胳膊。”有人輕輕向後拽壯漢,“你的胳膊,揮斧子的胳膊。”

  “呃……”馬洛驚訝一下才發現不對勁,胳膊恢複如初,而且情急之下手握斧柄,朝少年領主的腦門劈下。

  肯特猛一送,馬洛踉蹌後退幾步。

  “要還回我的胳膊,是不是得切下來……”艾爾文笑道。

  壯漢完全沒聽到,曲起胳膊,小山般的肌肉隆起,傷口不見了,“怎麽回事?”他嘟噥,反複查看,好像胳膊不是他的。

  酒館安靜片刻,漁民們紛紛上來圍觀,有人掐,有人捏,有人輕輕碰觸,人人麵色詫異。

  “怎麽回事,一轉眼的功夫,就痊愈了?”

  “好像是魔法,隻有魔法才能這麽神奇。”有人猜測。

  “就是魔法。”另一個人肯定地道,“據說魔法高深的者能夠生白骨醫死人。”

  艾爾文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冷眼旁觀,讓震驚多飛一會兒,侍衛們翹起嘴角鄙視海邊的土包子們驚詫莫名,完全忘記了,這些漁民其實隻是在重複他們出城堡那副震驚莫名的德性。

  “嘿!各位,輕點,還有大胡子,哦,馬洛是吧,那條胳膊是我的,大家弄壞了可是要賠的。”

  漁民們的注意力從手臂轉到艾爾文身上,“一枚銀幣!”少年領主拋了拋,手中的銀幣閃亮,金屬碰撞聲清脆。

  “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刀疤臉終於擠到前麵來了,麵色猶豫,神情帶著幾分擔心被拒絕的畏懼。他的腹部劃開一道口子,馬洛朝外拐的一胳膊肘,將傷口掙開,正在滲血。

  “當然,傷口是我的,不是嗎?”艾爾文笑道,“眨眼就好,可能有點痛,會伴隨一聲慘叫……”艾爾文嘴角扯了扯,搖搖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就像剛才,那大嗓門,可真叫一個亮,房頂都快被掀飛了……”

  這一次無論漁民,還是侍衛,都輕輕地笑,馬洛麵色漲紅,一直紅到脖頸,卻沒有發作。

  有了第一個,而且是最專橫的馬洛做榜樣,後麵的人陸陸續續上來找艾爾文治愈傷口,前後一共十幾個,淒慘絕倫的喊叫幾次之後,英俊的少年酒保每人給他們一片薄木板,用滿嘴黃牙咬住,才不至於讓人感覺酒館改成殺豬場了。

  侍衛隊長跟四位侍衛全都使勁抿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他們都看出來,少年領主花費在每一位漁民身上的時間比早上同伴們遭遇到的要長許多,當然,漁民經受的痛苦,額頭冷汗和傷口崩裂出的鮮血都要多那麽一點,甚至有人眼角噙著淚水,疼痛、感激、傷口痊愈的喜極而泣,感受絕對很深刻。

  艾爾文當然是故意的,接觸的時候故意加重力道,釋放魔力故意延遲片刻,給這些家夥增加一些鑽心的疼痛,讓他們塞滿肌肉的腦袋長點記性,加深印象。

  不給你們這些目中無人的家夥一個下馬威,回頭怎麽服從治理?

  “治傷就治傷,搞什麽一枚銀幣的花樣?騙人的東西,故弄玄虛。”大胡子馬洛嘟嘟囔囔,“貴族的花花腸子就是多。”

  艾爾文嘴角微翹,心裏暗罵,這個混蛋賺了便宜居然不賣乖,但係統任務完成了,艾爾文心情愉快地領取獎勵,“略有小成級石錐刺獲得”,滿腦子的金光炸開,頭暈目眩,身體失控,閃了一下。

  “大人!”侍衛隊長扶住領主,“小心!沒有必要為了賤民這麽拚命,豬狗不如的東西,不懂得感激。”。

  機靈的小酒保眼疾手快,拉過一條長凳子,“領主大人,請坐。”他用毛巾細心擦拭之後說道。

  有人願意稱呼領主大人,而且主動效力了,艾爾文的心情更加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