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黑白二生擺陰陽陣 吳佩孚進退陷二難
作者:羲和晨昊      更新:2020-05-12 02:19      字數:2677
  隻見羅信將那相撲手摔倒在地,台下之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誰能想得到以羅信的那副身板,竟能直直的將重達四百多斤的東洋人給摔倒在地。隻聽張作霖在台下大聲說道:

  “大哥!你這身功夫可真是了不得了,小弟今日若非是親眼所見,定然是不敢相信啊!”

  羅信則轉身過去,對著相撲手恭恭敬敬的言道:

  “兄弟,承讓了!今日若不是情勢所迫,不得已才以言語相激,還望見諒。”

  這羅信然後又自鳴得意的朝著馮德麟看去,馮德麟見羅信走近來又看著他,便不緊不慢的鼓起了掌來,並笑著說道:

  “羅小兄弟果然功夫了得,難怪能夠身兼兩枚洪門扳指,的確是有那麽兩把刷子”

  正在此時,隻聽那站在擂台側麵台下的吳佩孚突然神色慌張的大聲喊了一句:

  “大哥小心!”

  羅信急忙轉身回去,隻見那相撲手居然起得身來,又朝著羅信迎麵撲來。羅信一時不查,待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來不及躲閃,便隻得與那相撲手對上了掌。但是此時相撲手可是在盛怒之下,卯足了十分的力氣向他襲來。羅信哪敢硬接,與他對上掌後,一連勉勉強強的往後退了十幾步。情急之下,羅信隻得使出一招倒卷簾,想要往右後方側身閃開卸其衝力,卻沒想到這相撲手的慣力實在太強,根本無法往側邊卸力。因此那相撲手的身軀便是如鐵牆一般的撞在了羅信的肩膀上。

  隻見此時那羅信被撞得是徑直飛出了擂台,又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之下。眾人皆對此番變故驚慌得失了神,隻聽那葉婉之驚叫了一聲,趕緊跑了過去,蹲下身去扶起那被撞倒在地的羅信,隻見此時羅信卻是被震出了內傷,一連從口中嘔了幾口鮮血出來。葉婉之摸著羅信的臉,卻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嗚咽著說道:

  “信哥哥!你沒事吧,可別嚇我”

  羅信則枕在葉婉之的胳膊上,看著葉婉之,很是虛弱的說道:

  “沒沒事,一個沒注意,居然大意失荊州了,嗬嗬。”

  羅信此時竟還打趣著說道,而且還勉強朝著葉婉之笑了一聲出來。

  張作霖見狀,與馮德麟說道:

  “老大,你這做法的就不地道了吧!”

  這東洋相撲手的此番做法雖然有些令馮德麟失了麵子,但是好歹馮德麟也是一幫之主,又如何能讓這外人看了笑話去。因此卻是裝作一臉無辜的說道:

  “嘿?這倒是奇了怪了,灑家怎麽了?羅兄弟打贏了第一陣,這贏了便是贏了,我馮某可曾食言了?但是這東洋人卻被羅信用言語激怒羞辱了一番,因此想要尋他麻煩那也是人之常情。這事灑家可就管不著了吧?”

  馮德麟朝著羅信湊近了,又裝腔作勢的與羅信說道:

  “哎呀呀,你這傷的實在太重。看樣子這後麵兩場便不用再賭了。即便是要再賭,那也是勝負已分。你呀,還是乖乖賣五年的性命於灑家,以你這番身手,灑家這便讓你當個二當家的如何?”

  羅信在葉婉之的攙扶下,終於又站起了身,他朝著馮德麟說道:

  “多謝馮爺賞識,但是我這人向來講究有始有終,今日便要再來會會你這些麾下的俊傑究竟還有多少本事!”

  這馮德麟此時雖是嘴上不說,但是心下已對羅信此人也是深感欽佩:

  “此人有勇有謀,且還真是一條漢子,傷成這樣竟還不死心!若是不能將其收為麾下,那豈不太可惜了。”

  馮德麟便又笑嗬嗬的與羅信說道:

  “也罷,原本這武鬥是要連過三場才算過關。但如今你這幅模樣,若是再找人與你鬥武,傳言出去恐怕是隻會毀了灑家在這關東道上的名聲。這武鬥一關,便算你過了。你們隨灑家來吧,咱這便去到閣樓三層看看。”

  於是這馮德麟便領著他們眾人一同又上了這閣樓的三層,隻見此處卻不似那武鬥的閣樓二層那般光線昏暗,到了此處便是感覺像柳暗花明了一般,那光線卻是極好。整間屋子都是鋪著木質的地板,而且看得出還上了一層蠟油,因此地板上也是明淨的很,可謂是一塵不染。閣樓周邊幾扇敞開著幾扇窗戶,而那房間的橫梁之上又落下的幾幡淺白透光的帷幕,那帷幕便是隨著這陣陣的清風,隨風搖擺著。

  羅信與眾人都未曾想到,這土匪窩中竟還有如此一處似人間仙境一般的地方。

  馮德麟則與眾人誇耀道:“此處乃是灑家最愛待著的地方,這裏有兩大棋弈高手,他二人乃是一對孿生兄弟,都姓過,據他們自己言道,其祖先乃是前朝棋王過百齡。灑家雖是個武夫,卻也喜歡與人下下圍棋,切磋技藝。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灑家當時正好劫了一個倭人的道。機緣巧合之下,又正好遇見此二人竟被那些倭人給扣押了起來。我知那東洋人對棋弈也是推崇備至,想必定是那東洋人要將他們劫往他處。因此我便在此地設了一處仙居,以供養著二位棋友。”

  馮德麟說罷,眾人隻見從那帷幕背後慢慢走出了二個人,原來正是此前同樣與那相撲手一起站在馮德麟身後的,一個穿了一身黑衣,一個穿了身白衣的那二位書生模樣的人。馮德麟上前去對他二人行了個師揖,而此二人則端坐了下來。隻見此二人坐於一處席間的左右兩端,身側往裏則各擺了一張棋盤,而在正中間的地方則留出一張空位。

  馮德麟與眾人言道:

  “灑家閑來無事,便會來此與這二位切磋一番。如今,你們這第二關,便是與這二位棋仙各對上一局。灑家也不欺負你們這些個人棋藝淺薄,這兩局隻需你們能贏下一局,便算你們贏。”

  羅信聽罷卻是有些慌了,他從小習武,卻從未學過圍棋。這便如何是好?正在此時,吳佩孚則上前一步與那黑白二書生說道:

  “既如此,便有我來會會。在下吳佩孚,早年也學過些文墨,也通一些棋藝,望二位不吝賜教。”

  那二人聽了吳佩孚的話,卻依然是麵色不改,就好像泥塑一般定坐在那位置上,眼睛閉著,一動不動。馮德麟對著吳佩孚說道:

  “灑家請來的這二位棋友,乃是世外高人,平日裏素來不與外人多費唇舌。你若是要一戰,自便坐在那中間位置即可。”

  於是,吳佩孚便端坐在了兩副棋局的中間。左手一盤為黑棋,右手一盤為白棋。隻見那黑衣書生在他那棋盤中央直接下定了一枚黑子。而後這吳佩孚也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也同樣用黑子在那白衣書生的棋盤上定下一子,這便算是開了局了。

  隻見吳佩孚以一敵二,這下了一陣之後,在兩處棋盤之上皆是逐漸落了後手。也難怪,這黑白二書生本身便是這圍棋名門之後,棋力自是非比尋常。而且此二人的棋路風格迥異,黑衣書生的棋路相較而言更為細膩,注重整體布控,而那白衣書生則更側重在局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攻勢。

  吳佩孚與那黑白書生相比,原本自身棋力便是不濟,再被這兩種棋路一齊圍攻,隻把這吳佩孚逼得是焦頭爛額。隻見這棋隻下得一半,吳佩孚便是已經疲態盡顯了。

  羅信等人雖不懂棋,卻也看得出吳佩孚這棋下得便是快要撐不下去了。而在一旁觀戰的張作霖此時卻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去。他先看了看那隨風飄蕩的幕布,隨後又朝著風吹來的窗口望去,心下便是生出了一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