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葉婉之宿舍有玄機 深夜裏素衣訪霍門
作者:羲和晨昊      更新:2020-05-12 02:19      字數:2684
  羅信隻聽這個老婦人狠狠的言道:

  “果不其然,果然是那安德魯神父。哼哼,我們的大仇終於可以報了。”

  羅信心底裏暗念:“這名婦人又是誰?與安德魯神父有何冤仇?如何又與這件事有了聯係?”

  隻聽葉婉之唯唯諾諾的說道:“嬤嬤,但是神父他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壞人哪。”

  “哼,知人知麵不知心,若不是他,昨日他為何又要殺你滅口?定然是與你姐姐的死脫不了幹係,這不也恰恰印證了特使的說辭?”

  羅信聽得又是一驚:“這‘殺人滅口’估計說的便是昨日教堂之事,但這‘特使’又是何方神聖?整件事情當真搞得是越來越離奇了。”

  隻聽這婦人繼續說道:

  “這幾日你莫要再在外麵拋頭露麵了,以免被其他人撞見,恐又要生出事端。教堂那裏,你也莫要再去,隻稱突發有疾即可。”

  葉婉之急忙說道:

  “但是,那兩位少年”

  還沒等葉婉之說完,那老婦人立即打斷了她,怒道:

  “好哇你,你從未出過修道院的圍牆,這一出來便動了芳心了?你既已獻身於天主,就不能再入俗塵。這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吧!如何能夠有這般情結,將來如何做得‘守貞’之節?”

  葉婉之不敢再說,但是臉上卻是一臉的委屈。其實她這時哪敢流連於兒女情長,隻是尋思著應該將羅信、霍元甲與他說的“營救神父計劃”說與嬤嬤聽罷了。奈何嬤嬤非但不聽,還曲解了她的用心,於是她也就不再說話了。

  老婦人繼續言道:

  “劣女,還不速速與我一起回修道院,向天主謝罪,願主能寬恕你的罪孽。”

  二人說罷,便一同從巷子內走了出來。羅信聽到腳步聲靠近,便把身子再往旁邊一閃,閃到了一戶民居的簷下。待葉婉之和那婦人走遠了過後,才走了出來。

  “幸好這葉姑娘沒將我們的計劃說與那老婦人聽,要不然豈不穿幫,到那時候霍家叔叔就真是百口莫辯了。”見到葉姑娘無恙,羅信也放下心來,便徑直回霍家去了。

  再說這葉婉之跟著嬤嬤回到了修道院,修道院的修女們都出門來看望失蹤了一日的葉婉之。都詢問葉婉之這一晚究竟去了何處,讓她們好生難找。但是葉婉之哪敢據實相告,隻說是神父要她在望海樓抄經書,抄著抄著便睡了過去,如此便過了一夜。修女們見葉婉之也無甚大恙,於是就問候了一聲後便四散各忙各的了。

  這天夜裏,葉婉之卻如何都睡不著,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姐姐被戮、自己又險些遭神父戕害,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都讓葉婉之感到後怕不已。然而當她又轉念想到了那天夜裏羅信救了自己,又想起了羅信那癡癡盯著她的眼神,還有那處事不驚,敏銳果敢的模樣,葉婉之卻又感到如此的怦然心動,麵泛潮紅。這種感覺,在從前是從未出現過的。

  葉婉之深知如此思索終無益處,於是心下默默吟唱起了《平安夜》,想讓聖曲能夠幫助自己平安入眠,然而當《平安夜》的旋律在自己的腦海中回響的時候,卻禁不住又浮想起了從前和現在的那些個“美好”的畫麵。

  她覺得自己情不能已,望了望旁邊空著的床鋪,那便是她姐姐身前睡著的地方。於是,她起了身,又躺在了姐姐的床鋪之上。她的眼睛直視著天花板,腦子裏想著的都是以前姐姐的模樣。

  她與姐姐從小便是一起在這修道院中長大,大人們都說,她們是被遺棄的孩子,是上帝將他們引入了這純淨的殿堂。因此她們從小就接受著天主教的清規戒律,即為“三絕”,絕財,絕色,絕意。她的一生中,隻與修道院的姐姐,嬤嬤們親如一家。若不是昨天發生的那件事,她對外麵的世界可謂是一無所知。

  忽然,憑著明亮的月光,她似乎看見有些什麽東西貼在了天花板上。葉婉之心想,從前卻從未見過有東西懸在上麵,這到底是何物?於是踩在床板上,頭仰著。隻看見一塊白色的麻布與天花板的牆體顏色非常接近,因此若非仔細觀看,還真發現不了這個物件。

  葉婉之將麻布取了下來,葉婉之翻開一看,隻見這麻布上密密麻麻的畫著蝌蚪一般的東西,像文字,又像符號。原來這麻布上麵都是姐姐的速記筆跡。

  原來,葉婉之和她的姐姐,因為從小就聰敏過人,因此安德魯神父培養她二人學習了口語速記的技能。經常讓她們二人中的一人擔當教堂集會等重大活動的記錄員。而姐妹二人也經常把速記當遊戲,互相比試。久而久之,姐妹兩人都練就了“傳音快字”,過耳不忘的本領。

  葉婉之仔細端詳著這個麻布上的蝌蚪符號,卻感覺好生奇怪。葉婉之心想自己也算對英、法兩種語言都略有涉獵。但是仔細端詳這塊麻布上的符號的發音既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卻是好生奇怪,裏麵隻有一個名字他是認識的,那便是“安德魯神父”,可見這份記錄一定是與安德魯神父有關。

  她把麻布握在手中,心下料定:這份記錄單一定是姐姐在她最後的幾天裏懸掛在天花板之上,必是不想讓除卻我之外的其他人見著了。也由此可見這份文件一定非常重要。而這份記錄單又與安德魯神父有關,那定是與這幾日的怪事有極大關係。

  葉婉之心裏盤算著,這個東西對我這種習過洋文的都尚且難以理解。若是交給嬤嬤,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端,所以這件事情隻得讓外人幫忙來解才是最好。想到此處,卻不知怎的,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人便是羅信。

  也不知這葉婉之,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勇氣。想到這裏,二話不說,便穿了一身便衣就出了修道院,往霍宅去了。

  一路上葉婉之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見。如此便到了霍宅,輕輕扣了三下宅門。霍元甲聽見門口有動靜,卻不敢輕易去開門,因為此時神父也正在霍宅之中。

  原來白天水火會圍攻教堂時,最終憤怒的群眾還是被激進的口號所點燃,突破了教堂門前的封鎖線,闖進了教堂去找安德魯神父。然而在此時,霍元甲卻早已將神父成功轉移到了霍宅之中。

  而教堂門前的法國侍衛與群眾也發生了較大規模的摩擦,法國人開了槍,打傷了幾名鄉民。好在這些個法國侍衛也不敢太過造次,隻是將人打了個輕傷,卻無性命之憂。因此,若是此時被其他水火會成員發現安德魯神父竟然藏匿在霍宅,那霍家人可就真是犯下彌天大罪,罪無可赦了。

  霍元甲深夜聽得院子門被扣響,卻不知是何人到訪。隻得叫上羅信,與羅信小聲商議一二。羅信、霍元甲一起來到門口,霍元甲舉著棍棒在旁邊候著,若是見了歹人便是一棒下去。此時大門又響了三聲,羅信裝得很是淡定自然的開了門,開門一看便驚呆了。原來到訪者不是別人,正是葉婉之葉姑娘。

  霍元甲見羅信神色不對,料想定是歹人,便舉棒便是要打。羅信見狀,急急忙忙舉臂為葉姑娘擋了一下。這一棒下去打了也不是地方,正好砸在了羅信的手指節骨處,隻震得羅信是一陣酸楚,整隻手都發了麻。羅信蜷在地上護著自己的手指,見狀甚是疼痛。葉婉之趕緊去扶羅信,霍元甲見狀也要去扶。霍元甲這才見到是原來扣門的是葉姑娘,恍然大悟,真是棒打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