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姓孟的，龍麒望著身邊的老者，語氣很是恭敬道：“那還是有勞前輩了。”

  老者聞言輕輕笑笑，看著地上的姓孟的，淩亂的頭發之下一張臉上盡是笑意。姓孟的不敢抬眼去看老者，身邊龍麒不知道，但是他卻是很清楚，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子乃是一位聖者高手，一個念頭便可以抹殺自己的存在。

  自己苟延殘喘，忍辱偷生這麽多年，可不願意死在這裏。

  “你……出身於恨天宗吧。”老者微微頷首道：“你剛剛與他相搏之時，所使用的功法很是雜亂，若是老夫沒有看錯，那便是恨天宗中五堂功法。其中最主要的，乃是恨天宗天宗後土堂土石玄經吧？”

  土石玄經？

  老者這般一說，龍大少爺忽然想起來在恨天宗時，恨九霄的分身肖雨鷲曾經與自己說過，這土石玄經與天火大法還有其餘三種功法，同為五堂中的絕學，除卻門下弟子長老，旁人皆是不可偷學。

  自己加入恨天宗那麽久，卻一直也沒有修行過天火大法，更是不知其中門路。可是聯想起剛剛這人那出神入化的能力，讓龍麒不禁地想起了自己的五甲遁傀，實在是想不到恨天宗的功法竟然也可以如此玄妙。

  “除卻土石玄經之外，你還會其他四個堂口的功法吧。”老者語氣中帶著笑意：“赤金堂的化金之術，青木堂的木化神功，碧水堂的柔水訣，還有天火堂的天火大法，這五種想必你都會吧。”

  “這五種可都是本命功法，要知道本命功法一個人隻能修行一種，而你卻可以修行五種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

  老者頓了頓，一雙眼睛宛若爆出精芒，紮在姓孟的的臉上：“所以你所修行的，並不是這五種功法，而是一種集五種功法大成的玄妙功法。”

  “若是老夫沒有猜錯，應該是‘五玄經’吧？”

  當老者說到“五玄經”三個字的時候，地上的姓孟的明顯神態不對勁，整個人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去躲避龍麒與老者的眼神。龍大少爺微微眯著眼睛，心裏不禁對這老者更加敬畏。

  要知道組織中所動用的人，幾乎都是已死之人或是銷聲匿跡之人，所使用的術法也不可能是什麽大眾之術。可是這位卻隻是在一旁看了一遍，竟然說的是如此井井有條，而且很明顯這一看就是道破了他的心事啊。

  “五玄經？那是什麽？”龍麒在一邊低聲問著。

  老者道：“五玄經乃是恨天宗中一個名叫雷怒雲的人所創。雷怒雲曾經乃是一介白身，加入恨天宗之後卻一直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本命功法，即使是五堂中每一門都讓他去嚐試，卻都不得其法。雷怒雲那人本就是一個性格衝動之人，最後竟是在他好友的幫助下，另辟蹊徑，將恨天宗自古以來的五種功法糅雜在一起，創下五玄經並從中悟出蒼雷之道，最後頓悟化尊。”

  “頓悟化尊？！”龍麒瞪著眼睛。

  剛開始聽著這老者的話，龍大少爺隻當是一個尋常的天才故事。一個天才發現沒有自己所喜歡的功法，然後巴拉巴拉自己創造了一門屬於自己的功法，這都很正常。輪回大陸地大物博，其上能人輩出，高手雲集，這種話本小說裏的故事也不算稀奇。

  隻是……

  頓悟化尊？

  意思是，他獲得那所謂“蒼雷之道”之前，連本命功法都沒有？連道法也沒有？那他是如何成為靈宗的？又是如何突破成為宗師的？

  難不成與自己一樣，身體裏都有一個輪回九龍殿不成？

  對於雷怒雲這個名字，龍麒並不算陌生。早在之前皇甫星辰便與自己說過風笑天與雷怒雲的事情，當時龍麒隻是將他記做一個絕世高手而已，何曾知曉這雷怒雲竟是如此逆天的存在？

  比之自己還要強悍，沒有本命功法卻仍能修行？！

  老者嗬嗬一笑，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看著地上的姓孟的道：“雷怒雲創造五玄經卻並沒有修行，而是交於他的好友所保管……”

  龍麒心道：“那位好友，應該便是那風笑天了吧。”

  “……而後，雷怒雲的那個好友則是將五玄經的口訣心法，完全交給了一個人，並且囑咐過那人千萬不要將五玄經傳出去。”似乎是猜到龍麒想問什麽，老者解釋道：“化金之術，木化神功，柔水訣，天火大法，土石玄經皆是恨天宗中的秘法，也是一脈單傳的本命功法，被雷怒雲所集成一式，實在有悖恨天宗中的規矩，所以才不可外傳。”

  龍麒默默點頭。

  老者含笑看著姓孟的，悠悠說著：“所以，還用老夫繼續往下說下去嗎？你感覺老夫對於你知曉的多不多？”

  老者說完話，再去看姓孟的，隻見他渾身微微顫抖，一張毀了容的麵目看上去慘白一片，很是難看。尤其是他身上的氣勢，與之前那一副盛氣淩人簡直是判若兩人，根本不像是一位尊者，倒是像一隻見了老貓的耗子一樣。

  什麽都沒問，這老者幾乎將姓孟的給看穿了。姓孟的此刻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好像被扒得幹幹淨淨，一絲都沒有地站在龍麒與這老者麵前，就任由他們二人看個底朝天。

  姓孟的不敢想象，若是老者真的去問些什麽，自己能不能挺得住。

  “你與孟柳川是什麽關係？”老者說了個名字，眼睛裏閃著光。

  老者說完話，對麵姓孟的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睛裏不可置信地望著老者，整個人身體開始搖晃起來，嘴裏喃喃道：“您，您是……”

  一邊龍麒沒有說話，從剛剛老者所講述的事情中，從這一點一滴的細節中，龍大少爺似乎已經猜到了老者的身份。龍麒眼神敬畏，身子微微後退一步，稍稍看著老者。

  隻見老者麵色不變，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將剛剛所詢問的又是問了一遍：“老夫問你，你與孟柳川是什麽關係？！”

  這一句，老者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很明顯與之前有了差別。

  姓孟的坐在地上的身子動動，緩緩抬起自己的兩條腿，站在地麵上，看著老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地麵上，腦袋死死地貼在地麵上，嘴裏嗚咽發出聲音來：“我是孟柳川祖師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