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丫頭的語氣，對趙宸不是一般的反感，這裏邊肯定有事。

  “嗯？”劉呈燁狐疑的望著孫女，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小子惹著你了？”

  劉鈺茹一怔，猛然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頓時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沒有啊，我又沒見過他，之前趙家拒絕了這門婚事，孫女心裏不甘，便覺得那趙宸是個王八蛋！再說，外頭的人也是這麽說他的，說他卑鄙無恥，大發國難財，現在還把陸家人給害了。”

  “咳咳！”劉呈燁咳嗽兩聲，耐著性子解釋道，“陸家那是咎由自取，倒跟他沒多大關係，不過發國難財這條倒是真的。你想出去是吧？早去早回。”

  沒想到居然劉呈燁會同意自己出去，劉鈺茹不由得心花怒放。

  難道罵趙宸就能讓爺爺對我態度改觀，讓我出去玩？

  那敢情好！

  以後見了爺爺就多罵那小子兩句。

  劉呈燁見孫女迫不及待要往外跑，又連忙提醒道：“出門可以，但要帶著隨從，不然一個大姑娘家像什麽話？而且，絕對不允許靠近趙家人，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若你是想去報複他，別人還會說老夫小肚雞腸！你不要那張臉，老夫還要！你要是敢不聽，出嫁之前，再也不許出門了！”

  “知道了爺爺，我不會去報複他的。”

  劉鈺茹吐吐舌頭說完，卻在心裏補充了一句：我隻是給他點顏色瞧瞧。

  至於可能因此被禁足的事情，她才懶得理會。

  ……

  王祥衡要拍賣陸家的產業，也學著趙宸的樣子，先給各家族發號碼牌。

  隻要拿到號碼牌的人，不管是不是要買地，都得去看看，不捧錢場至少也要為堂堂知州湊個人氣。

  趙家也收到了號牌，而且還是壹號號牌。

  趙宸現在最有錢，是這次買賣的潛在大買主，而且，陸家正是因為陷害趙家而落罪，他們家的產業由趙家買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少爺，您可真本事，城內那麽多大戶，咱卻拿到了壹號。”趙全又豎起大拇指拍起了馬屁。

  趙宸正一手拿著茶壺，翹著二郎腿，享受著小憐的捏腰捶腿，很是自在。

  對趙全的馬屁，趙宸並不感冒，他瞥了趙全一眼，道：“以為這號牌是白給的嗎？”

  趙宸吃了一口小憐送過來的點心，繼續說道，“其實就是個枷鎖，是想讓本少爺出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少爺壓根就沒想去買那些田宅。”

  “是，是。”趙全陪著笑臉，趕緊給少爺續了茶，哈著腰恭維道，“少爺是做大買賣的人，收了這麽多貨，要不要將那個方許氏找來？”

  “算了，她要不要繼續跟本少爺做買賣還另說。”趙宸搖了搖頭，很是自信的說道，“不過嘛，這些貨就算是不通過她，我也能賣出去。現在正是戰爭年景，有貨還怕沒人收？隻要來路幹淨便可，倒是明擺著賺大錢的東西，那女人不可能不心動……”

  還在路途上的謝茗軒得知了婺州官府要變賣陸家產業的事情。

  她的臉色帶著一股陰沉，似乎是對王祥衡為首的婺州地方官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

  “看來王祥衡這老狐狸是怕我到了之後，將陸家的田產充公變賣，他就連一點撈油水的機會都沒有了，便提前先將陸家的產業做了處置。”

  祝先立即問道：“少主，是否快馬連夜送信到婺州城內，阻止他們這麽做？”

  “來不及了。”謝茗軒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時間，明天一早他們就會開始變賣，我們要進城還需要兩天，就算快馬入城，也趕不上。”

  祝先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沒什麽好主意，於是請示道：“那咱們該當如何？總不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這些產業給賣掉，中飽私囊。”

  謝茗軒歎道：“現在看來，陸家的產業恐怕是保不住了。”

  祝先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位趙公子，在買賣糧食中賺了不少錢，他很有可能是最大的買主。除了他之外，婺州這小地方誰能一次拿出幾萬貫錢出來？陸家到底也是地方的大家族。”

  “不可能。”謝茗軒搖了搖頭，異常篤定地說道，“旁人都可能會去買這些田宅，但唯獨他趙宸不會。”

  祝先明顯有些不太理解。

  在他看來，像趙宸那樣的人，精於算計，如此好的發財機會豈會錯過？

  謝茗軒說道：“這個人總會做一些舍本逐末的事情，絕不按常理出牌，更喜歡劍走偏鋒。以我對他的了解，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時候，他反倒是不會做這筆買賣。”

  祝先對於謝茗軒的論斷多少有些意外，但他不敢反駁。

  謝茗軒又道：“我們加緊趕路，一定要在兩天時間內抵達。陸家的案子要早些審結，陸家得罪了趙宸，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他們找錯了對手，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

  瀟湘閣內，趙宸正在獨自一個人喝酒。

  這次他到瀟湘閣，沒有之前那麽張揚，一大幫隨從雖然都帶過來了，卻被他留在門外等候，隻帶了貼身跟班趙全一人到了二樓的一處雅間。

  他隻是找了兩個姑娘過來唱曲，甚至都沒驚動瞿娘，更沒有叫貞卉和若容出來陪酒的意思。

  因為戰爭年景，城內的秦樓楚館生意都非常慘淡。

  即便是排名第一的瀟湘閣也不例外。

  這不，當晚除了趙宸這位客人之外，也隻有二樓另外一側有一名過往客商在宴請，而且看樣子也沒有多大的排場。

  趙宸屬於出來支持“文化產業”的，越是在城中青樓生意慘淡的時候，越出來支持生意，不為別的，就為了清靜。

  這些天可算是把他給忙壞了。

  大把的錢財撒出去，收了一大堆各種在戰爭期間極富升值空間的貨物。

  “哎呀！這不是趙大公子嗎？您來也不招呼一聲，好讓奴家出來打點？”就在趙宸聽著曲子很帶感，準備再點首的時候，瞿娘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趙宸麵前。

  趙宸突然壞了興趣，不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淡的說道：“瞿娘的大駕，本公子又怎敢勞煩？來喝酒聽曲，權當是消遣，今天可沒有帶很多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