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加龐克博士對血統因子的研究有多麽厲害，看一看他曾經的同事就略知一二。

  文斯莫克.伽治。

  也就是色廚子山治的親生父親。伽治運用血統因子技術，批量製造不同型號的人造人作為敢死隊士兵，可以以遠低於正常情況的成本四處發動戰爭，輕而易舉地就在北海將傑爾瑪王國的恐怖名聲傳播了出去，文斯莫克家族也堪稱北海的頭號戰爭販子；另一方麵，他還用血統因子技術培育了五個超人類的孩子。

  長女蕾玖和四胞胎兄弟伊治、尼治、山治、勇治，除了山治，每個子女都從小擁有鋼鐵般堅不可摧的筋骨血肉，而且力大無窮，除此之外，蕾玖的毒（注：蕾玖的惡魔果實未知，不能肯定毒能力是來自果實能力，另外，她的翅膀其實是戰衣的披風，不是果實能力）、伊治的火花、尼治的電擊、勇治的超規格蠻力……以及我們都知道的，未來的擁有燃燒火焰的“惡魔風腳”招數的山治，每個孩子都或多或少地在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者的前提下，擁有了類似惡魔果實般的超能力。

  但其實……伽治對於血統因子技術最細思極恐的運用，並不是這些。

  基於對血統因子的修改，伽治剔除了他的孩子們身為人本該有的“恐懼”之類的負麵情緒。

  並不是什麽Flag類型的說辭，而是真真正正失去了恐懼等負麵情緒……即使在大媽宴會上將被殺死，也絲毫不會害怕，甚至還在笑。

  除此之外，就像盜夢空間裏的“植入潛意識”一樣，伽治給他的孩子們（除了山治）在血統因子層麵植入了“無法違抗父親的命令”的“思想鋼印”。

  長女蕾玖即使並不認同父親鐵血無情的作風，但卻也完全興不起正麵反抗父親的念頭。

  通過血統因子，實現了對人類的思維上的改造，這種技術，無疑是十分可怕的。

  而貝加龐克本人在漫畫裏的關於血統因子技術的成果，一個是人造惡魔果實——不同於凱撒製作的那些殘次品，貝加龐克博士製作的惡魔果實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在效果上和正常的動物係惡魔果實沒什麽區別；另一個則是給武器“吃”惡魔果實……漫畫裏，司法島篇的CP9長官斯潘達姆的劍就是吃了象象果實的“象劍”！這堪稱賦予死物以生命的技術，很難想象貝加龐克在血統因子的研究上已經走到了哪一步。

  除此之外，就是“和平主義者”……

  每一台和平主義者，都有著與大熊一模一樣的外形，這很難不讓人將之與伽治的克隆士兵聯係起來。

  貝加龐克為海軍製作的和平主義者，也被植入了某種“思想鋼印”嗎？

  這無人知曉……

  林奇當年從機關島的雪山洞窟研究所裏拿到這些研究資料後，也就最開始興致勃勃地和羅賓一起觀摩過一陣子，後來就懶得理會了。

  想當初上學念書都不怎麽用心的他，穿個越突然就有耐心學習了？怎麽可能！

  這些研究資料也因此一直在替身『B.I.B』的記憶庫裏吃灰。

  現在來到同樣的一座冬島雪國，林奇順手就把這些資料轉交給這位一百多歲的老魔女醫生，也算是不讓寶物蒙塵。

  漫畫裏，沒有相關資料的喬巴，製作出了能夠調整動物係惡魔果實能力的波長，實現不同強化的多段式變身……

  那麽深入學習了貝加龐克博士關於血統因子，關於惡魔因子的研究，喬巴又會做出什麽東西來呢？

  林奇很好奇。

  不過庫蕾哈可不知道這些，她也對收一頭馴鹿做學生沒有興趣。

  “小子，鳥之王國的醫學雖然厲害，有能讓我借鑒的地方，”老婆婆淡淡道，“但你不會以為，以我的水平，就缺它不可了吧？想用這些無足輕重的書籍，就讓我收一頭鹿做徒弟，讓我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林奇提醒道：“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你手裏的貝加龐克博士的研究資料放下？”

  嘴裏光說著鳥之王國的書籍不值錢，卻死攥著貝加龐克的研究資料不放可還行。

  “讓我幫你們照顧寵物，也不是不行。”庫蕾哈神色轉化極為自然，手裏掂了掂貝加龐克的研究資料，對林奇與羅賓正色道，“你們要解決瓦爾波。”

  林奇笑道：“成交。”

  啪，大手與庫蕾哈拿著的研究資料一拍。

  就這樣，皮卡丘.喬巴成了庫蕾哈的學徒。

  雖然林奇嚴重懷疑，這老太婆就是想找個端茶遞水提藥包的……

  “喬魯諾，海賊是什麽？”

  喬巴對醫生不醫生的，對未來的學習生涯，都沒有什麽概念，倒是很在意剛才庫蕾哈說的那句“原來如此，你們是想把它帶去當海賊啊”。

  “你們是海賊嗎？”小家夥仰頭問。

  “這個麽……”林奇摸著下巴，“總覺得很難回答啊。”

  羅賓則笑著提議道：“上去看看？”

  “好主意。”林奇欣然同意，將不明所以的小馴鹿帶到了替身城堡的更上一層樓。

  庫蕾哈早已坐回一堆書籍和研究資料的背後，沒有搭理他們。

  更上一層樓……

  空曠的樓層裏，隻靜靜停放著一艘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帆船。

  帆布收束著，桅杆的頂端有一麵好黑色的旗幟沒精打采地垂落……城堡本堡『B.I.B』意念一動，樓層內的天花板上就滲下來一絲絲白色流體，如同蜘蛛網般粘住黑色旗幟，將之抻起展開，如在風中飄揚般，呈現在喬巴的眼前。

  “這是海賊旗。”林奇指著那個JOJO骷髏圖案，笑著說道，“會被這東西召喚的人，就是海賊了！”

  “喔喔……”喬巴盯著那麵旗，大眼睛亮晶晶的，“原來如此……”

  羅賓輕笑道：“你不是不承認自己是海賊嗎？”

  林奇扭頭，隨手捏了捏她的臉，“這種時候就不要破壞氣氛啦……”

  ………………

  如此這般，喬巴開始跟著庫蕾哈學習醫術。

  從最簡單的學起，庫蕾哈扔給它一本用於打基礎入門的書籍，讓它自己看，不懂的就問。

  喬巴很珍惜不被視作怪物的生活，還有和喬魯諾、徐倫、庫蕾哈的關係，所以讀書也很用功。

  “看完了？”庫蕾哈在一堆研究資料背後抬起頭，十分意外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嗎？”

  她左右看了看城堡內的環境，這陣子都待在那個喬魯諾和徐倫的“海賊基地”裏沒怎麽出去過，恍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喬巴將厚厚的一本書推到桌上，乖巧道：“沒有啊。不過我讀了四天呢，終於看完了。”

  “……”庫蕾哈似乎第一次認識這頭小馴鹿，仔細看了它兩眼。

  “庫蕾哈醫生，這些知識好厲害喔，”喬巴兩眼亮晶晶的，“我學會了以後，也能幫助到別人嗎？”

  “……”庫蕾哈淡淡道，“你被人拿槍追著打，卻還想著要去幫助別人啊。”

  “……”喬巴張了張嘴，突然一臉凝重，不自覺地就學起林奇摸著下巴沉思。

  它似乎也剛剛反應過來，這件似乎存在矛盾的事情……

  庫蕾哈考教了它幾句這厚厚一本書裏的知識，喬巴收回思緒，還以為在做遊戲，一一地回答。

  “以後叫我庫蕾哈師父吧。”老太婆慨然一笑，“醫娘也可以。”

  喬巴高興地喊了一聲：“庫蕾哈醫娘！”

  庫蕾哈點點頭，收的學生雖然不是人，但天資甚佳，她難免心情不錯，起身伸了個懶腰，“那兩個人呢？”

  正說著，林奇和羅賓走了過來，“該去城鎮買點食物補給了。”

  庫蕾哈道：“正好我也想去鎮上走一趟。”

  瓦爾波帶著島上唯一的醫療團隊離開了，現在這座島上的人一旦生了病，就沒有任何醫生可以尋求幫助。

  羅賓想掏錢給庫蕾哈帶上，結果被老太婆拒絕。

  “你以為我是誰？”庫蕾哈拉下太陽鏡，“醫生看病，病人送點食物、衣服、酒、財產之類的，不是很正常嗎？嘻嘻嘻……”

  林奇無語道：“我看你才是海賊吧。”

  庫蕾哈哈哈大笑，“海賊談不上，山賊還差不多！”

  她頓了頓，自語道，“很久以前，這裏有過一個窮凶極惡的山賊，後來出海了，大概做了海賊了吧，現在大概已經死在了其他什麽地方……”

  他們走到城堡入口處，喬巴突然“啊”了一聲，後怕道：“我想起來了，外麵有一個幽靈來著……”

  羅賓道：“我們這幾天不就是在它的身體裏嗎？”

  “……在幽靈的身體裏？！！”喬巴嚇得鹿角都要飛出去了，躲在了庫蕾哈的腿後，可扭頭一看，地麵上湧起一團白色流體，“啊啊啊！！”

  小家夥又嚇了一跳，原地蹦起老高。

  “你還叫我別嚇它呢。”林奇扭頭對羅賓說。

  “不，”羅賓摸著下巴凝重道，“我並沒有想嚇它……”

  林奇捏了捏她的臉，那邊的地板上湧起的白色流體也已經凝聚成了『B.I.B』的模樣。

  “看，那就是你說的幽靈了。”林奇對喬巴一比大拇指，笑嘻嘻道，“戰甲哦，看看這眼睛，看看這火焰紋路，帥不帥？”

  “哇……”喬巴仰頭，兩眼冒著星星。

  羅賓淡淡微笑。庫蕾哈拎著酒瓶喝，反應冷淡。

  黑色戰甲一低頭，狹長的雙眼泛著白光與小馴鹿對視，比了個大拇指。

  “幽靈好帥氣……”喬巴屏住呼吸。

  ………………

  風雪中，庫蕾哈旁邊跟著一頭鹿，慢慢走進大號角城鎮裏。

  “快，都拿上武器。”城鎮街道上，一群青壯在多爾頓的組織下聚集起來，“從今天開始，每個城鎮都要分出人手在港口駐守。”

  “對！這個國家……現在屬於我們每個人，我們要守住它！絕不能再讓瓦爾波那個混賬回來禍害這裏……”

  居民們鬥誌昂揚，忽然有人振臂呼道：“還有海賊！也不能讓海賊……”

  大家頓時沉默下來。

  海賊……

  如果那兩個海賊再來的話，我們真的能抵擋他們嗎？

  “……”多爾頓沉聲道，“出發吧。”

  眾人看到來到城鎮的庫蕾哈，都有些驚訝，但沒人做聲，多爾頓對她點點頭，看了一眼她腳邊跟著的一頭小馴鹿，帶著其他人離開大號角城鎮。

  化作馴鹿本體的喬巴望著那些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漸漸被漫天的風雪吞沒。

  “走吧，喬巴。”庫蕾哈拎著酒瓶，“我聞到有人生病的味道了。”

  很快，她一腳踹開一家店的門，在店內眾人吃驚望過來的眼神中，笑嘻嘻道：“小鬼們，感到快樂嗎？”

  店內響起一聲驚呼，接著是接連的道歉聲。

  在角落的桌上，躺著一個病人，而為他治療的，是之前碰見的叫做洛絲的少女，她一陣手忙腳亂，不停地對病人和旁邊的家屬道歉。

  “小鬼。”庫蕾哈的身影壓在手忙腳亂的洛絲身上，後者抬起頭，看到庫蕾哈淡淡地說，“學好醫術，才能給人治病，知道嗎？”

  庫蕾哈接手了病人。洛絲退到人群之後，咬咬唇，望著從容而嫻熟地治療桌上病人的庫蕾哈。

  “……”庫蕾哈轉著手術剪，瞥了一眼身後，少女奪門而出。“行了，接下來定時服藥就好。至於看病的酬勞……”

  ………………

  雪地裏，馴鹿馱著一箱糧食，跟著庫蕾哈回返。

  它的藍鼻子抽動兩下，昂起頭看向遠處，在那茫茫風雪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在空氣裏穿梭。

  風雪中，少女洛絲抱著雙膝沉默，坐在空氣裏，好似縮在一個無形的空氣管道裏一般，緩緩地在山巒間穿梭……

  ………………

  “所以說，普通人會把你看成雪怪，不是因為你的鼻子是藍色的……藍鼻子怎麽了，這世界上還有人鼻子紅得像個球呢。他被看成雪怪了嗎？沒有！”

  城堡裏，庫蕾哈繼續在上一層樓看書、研讀資料，羅賓側躺在沙發上一邊喝著熱騰騰的紅茶，一邊翻閱古書，而林奇則在不遠處的地板上語重心長地對喬巴說話。

  “關鍵不在於顏色，而在於形狀啊……你即使完全人形化後，鼻子也根本沒有變化，仍然是鹿鼻嘛！”

  聞言，完全人形化成壯漢的喬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來個鏡子。”林奇敲敲城堡的牆壁。

  牆壁流動，迅速浮現出一麵巨大的落地鏡。

  喬巴看到了鏡中的自己，又摸了摸那個藍色的鼻子。

  鏡子裏的自己旁邊靠過來喬魯諾，他勾著自己脖子，伸手彈了彈他的藍鼻子，“你看看，這跟你之前還是鹿的時候，有變化嗎？生活在這個雪國的居民們一眼就能認出這是鹿的鼻子……要麽是人，要麽是鹿，你這人鹿混雜，讓人感覺害怕，誤以為是雪怪，也很正常。”

  “喔……”藍鼻子壯漢一癟嘴，有點委屈，“可我是鹿的時候，一開口說話，他們也要打我……”

  “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林奇點頭道，“改天一起去揍他們一頓，怎麽樣？”

  他笑嘻嘻的，喬巴看了也跟著傻笑。“嗯！”

  “總之呢，接下來你除了跟老太婆學醫之外，就是要把你對人人果實的運用給糾正過來……要擺脫你作為鹿的潛意識，人化的時候就要像個人嘛！”

  “嗯！”

  羅賓翻了一頁書，笑著飲了口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