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千鈞一發
作者:
杏林庸醫 更新:2020-03-03 21:17 字數:3029
“哦,既然許宣你有證據,呈上來就是”楊知縣說道
許宣躬身說道“大人,方才草民已經喝了朱師兄開的湯藥,至今無事,證明這藥是沒有毒性的,那麽,草民若是從死者身上取來胃內容物,給那活物灌下去,若是這活物死亡,想必就能證明這姚有後來之前,身上就帶著劇毒!”
楊知縣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許宣,你速速進行,若是確定死者是也因中毒身亡,本官必定將凶手繩之以法!”
正跪在一旁的林三,聽聞楊知縣如此一說,頓時臉色一變,他悄無聲息的用腳踢了踢跪坐在一旁姚李氏,偷偷的遞了一個眼色,姚李氏疑惑的看了一眼林三,不過瞬間點了點頭
隻見腫成豬頭一般的姚李氏,快步衝了出來,將許宣攔在了屍體錢,哭嚎著喊道“大人,大人啊,單單驗屍我們是不反對的,可是當初許宣可是說了,不開膛剖肚的!大人,要言而有信啊,若是你們想要強行這麽做,今兒我就是撞死在這裏,也不允許你們碰我當家的屍體!”
場中頓時冷場,這死者的家屬拒絕屍檢,那麽就是縣官也不能強製進行,除非這死者的親屬有犯罪的嫌疑,可是,不能憑借這屍體身上的屍斑的,就斷定死者是中毒而亡,這樣以來,屍檢是根本無法進行了。
現在,許宣已經處於劣勢,死者屍體的胃內容物取不出來,如何能做實驗?這實驗不能做,那麽就不能排除朱丹溪用藥致人死亡的原因。場中眾人,紛紛看向了許宣,看著他要怎麽過去驗屍。
這時,站在一邊的李公甫卻是心中大急,許宣這次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讓慶餘堂擺脫嫌疑,那麽他就要麵對這姚李氏的反撲,那麽,一個誣告是罪名是逃不掉了,看著許宣陷入僵局,他也顧不上避嫌,從這人群中跳出來,衝著姚李氏吼道“大膽!姚李氏,如今堂上有知縣大人再此,必會秉公辦事,你阻攔驗屍,莫非你有事隱瞞怕被我等追查出來麽?”
這時一旁跪著的林三,卻是冷笑道“李捕頭,事情該如何做,怎麽做,自有知縣大人拿注意,你一個小小的捕頭就能代替大人的意思?你莫要以為我們不知道,這許宣是你的內弟,當著知縣大人麵,就是如此的徇私麽?”
李公甫聽著林三一說,頓時心中大驚,他忘記了這楊知縣一個毛病,就是最不喜歡手下人擅自行動,想起以往被打板子的同僚,李公甫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急忙衝著楊知縣拱手說道“大人小的方才見著姚李氏猖狂,一時激憤,請大人責罰”
坐在椅子上的楊知縣,瞪了李公甫一眼“李公甫,你給我退下!下次在這般,仔細棍棒伺候!”
“是,”李公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急忙退到了一邊。
楊知縣回頭看著低下頭的林三,心中確實厭惡無比,他固然不喜歡擅自行動的手下,可是對於林三這種給縣官下套子,玩陽謀的“聰明人”,他更不喜歡,不過,這林三沒有任何的把柄給他抓,楊知縣隻好冷笑道“林三,下次沒有我的同意,你若是還這般在公堂上喧囂,小心掌摑之刑!”
“是大人,草民知罪”林三低頭,退到了一旁。
場中又陷入了平靜,楊知縣看著許宣,竟也替許宣擔心起來,如今的這個情況,許宣怎麽破局?
許宣盯著麵前的屍體,他如今和這屍體,僅僅隻隔著一個姚李氏,可是,他卻不能向前邁出一步,許宣甚至可以看清楚,痛哭流涕的姚李氏,那一絲得意的微笑,這一刻,似乎陷入了僵局。
許宣深吸一口氣,他衝著姚李氏說道“姚李氏,當初我們要求驗屍,你也是準了的,如今為何攔著我等?”
“嗚嗚,當初你在大人麵前說的,可是不開膛破肚的,如今你要取這胃內的容物,豈能不動刀子?反正今日我就是不準你驗屍,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過去!”姚李氏尖聲說道。
許宣看著這雖然哭著,實際上卻得意洋洋的姚李氏,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姚李氏,我今日何時要說給屍體開膛探查?我到是奇怪了,別人的丈夫死了,都是一心想找到丈夫的死因,可你倒好,竟然處處攔著,方才你說的不開膛,就同意驗屍的話,諸位鄉親也都聽到了,我現在不動刀具,能取出胃液,你若是在攔著,到是懷疑,姚有後的死,和你脫不了幹係,若不是這般,你為何總是攔著?不過,就算是你今日能攔得住我,那麽明日我必定去縣衙,狀告你謀殺親夫,想必到時你就是反對也無用了!”
姚李氏聽這許宣這話,頓時猶豫了起來,她本想繼續攔著許宣,可是許宣方才已經說了,他不用開膛破肚也能取出胃液,她在攔著,豈不是告訴眾人,她是怕許宣查出什麽麽?就是她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許宣已經從她的身邊鑽了過去,來到了這屍體旁邊。
“師兄,麻煩你從櫃台下,將我的包裹拿出來!”許宣在這屍體的肋骨劍突下按了按,扭頭衝著在櫃台邊發呆的朱丹溪說道。
“哦,”朱丹溪站起身,從這櫃台下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包裹,當著眾人的麵,將這包裹打開,露出了裏邊一根筷子粗細的中空銀針,在這銀針的一邊,連著一杆青竹做的活塞針管一般的東西,
許宣先是在這屍體的尾部叩診,尋了一處叩水聲比較大的地方,將中空的粗針緩緩的刺了進去。隨著手感微微一空,接著從這針心裏,鑽出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許宣慢慢的將竹筒套了上去,用力一抽,隻見這胃裏卻不是晚上喝的中藥,而是一些類似乳塊的東西,甚至還有一些肉糜。隻不過,這些食物,都變成了黑色。
“取活物過來!”許宣說道,
自有那仵作,取來了一隻小狗,許宣將這胃內容物,灌入這狗的肚子內。隨機,將狗放在地上,隻見這狗不停的打著噴嚏,看著場中眾多的人群,夾著尾巴朝著大堂外跑去。
緊緊盯著那小狗的林三,不由的笑了起來”怎麽樣,小郎中,失算了吧?本來就是你慶餘堂庸醫誤診,卻還賴著說是中毒在先,如今這實驗也做了,狗不是沒事麽?哼,你們慶餘堂盡是欺名盜世之徒,”
他說道這裏,也不管愣住的許宣,徑直衝著楊知縣說道“草民作為錢塘一份子,請知縣大人,將這慶餘堂查處,免得庸醫繼續危害錢塘鄉親,第二,草民要替姚李氏,狀告許宣誣告他人之罪!”
林三的話,如同一個燒紅的鐵塊放入水中,圍觀的百姓紛紛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更是有那喜歡起哄的閑漢,在人群中喊道“對,將慶餘堂趕出錢塘,找這樣的庸醫看病,那就是殺人!”
“慶餘堂庸醫害人,還我姚大哥命來!”
“黑心庸醫害人命,血債還需血來償~”
聽著這此起彼伏的喊聲,姚李氏更是得意的看著許宣“怎樣,小郎中,你既然說我是殺了我丈夫,證據呢?你不是說我們投毒麽?那狗怎麽不死呢?現如今,你們慶餘堂要關門大吉了,我看你小郎中還能有什麽辦法?”
許宣卻是不理那姚李氏,呆呆的看著那小狗,發現這狗依舊活蹦亂跳,許宣心中混亂一片,難道,真的是他錯了麽?莫非這人,真的是朱師兄用藥用錯了?許宣腦子裏,徹底的亂了,直到他看見死者口鼻中的鮮血,確實眼前一亮,他猶豫了一下,將這狗抱了起來,用鑷子捏了一塊棉花,沾了沾死者口鼻當中流出的少量鮮血,塗在了這狗的嘴巴裏。
看見許宣這個動作的姚李氏,瞬間長大了嘴巴,另外一邊的林三,更是大驚失色。
許宣此時已經將這狗放在了這地上,這小狗卻沒有像方才一般活蹦亂跳,而是呆呆的站了片刻,忽然一聲尖叫,接著倒在這地上,不停的嗚咽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這狗卻是已經口鼻出血而死。
許宣看著暴斃的小狗,確實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拱手對著楊知縣說道“大人,現在已經查明,死者姚有後,在來慶餘堂看病前,已經中毒,當時的症狀就是中毒的原因。草民懇請大人,嚴查此案,將逍遙法外的凶手,早日繩之以法!”
楊知縣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好!既然已經診斷出死因,那麽破案指日可待,左右聽令,將姚李氏和林三暫且拘押,李公甫,這案子就交給你了,限你五日之內破案,如若不然,你就等著吃板子吧!”
說到這裏,楊知縣站起身來,朝著大堂外而去。偌大的慶餘堂,一瞬間僅僅隻剩下許宣幾人。當下,就有人好奇的問道:“許宣,你且說說,這死者是胃裏的東西,狗吃了怎麽不死。而點了一點死者的口鼻鮮血,狗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