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虎鄭元虎(感謝盟主@“樂三爺”)
作者:咬火      更新:2021-10-21 03:06      字數:2553
  戌時。

  也就是相當於晚上的七點到九點。

  聽到門外有動靜,蹬蹬蹬,有腳步聲從院內響起,一路小跑到門口。

  吱呀——

  院門打開。

  “老爺,您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手裏提著盞昏暗燭光燈籠的門房老漢,恭敬讓開身子,讓門外之人進來。

  “嗯,今晚有些乏了,所以趙捕頭輪值換防後,就先回來了。”

  進來之人,是名大漢。

  但身上卻有著很濃鬱的女人胭脂、香粉味。

  當大漢進門後,身後的門房老漢,開始去關院門。

  也不知是否是晚上視線昏暗的關係,那大漢居然未發現到門房老漢的臉色異常。門房老漢的額頭,一直在冒汗。

  連後背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此地正是鄭元虎的家了。

  而剛才進門的大漢,自然就是昌縣三大捕頭之一的鄭元虎了。

  以前一直關門利索的門房老漢,今天關門的動作,卻慢慢吞吞了半天都還沒關上,他的手一直在害怕,緊張的發抖。

  門房老漢因為嚇得半天關不好門,反倒是鄭元虎穿過院子,先一步到了大堂。

  鄭元虎還沒到大堂,就已經遠遠看到,有一人坐在大堂。

  “老成,今晚家裏有訪客嗎?”

  但身後的門房老漢,因為太過緊張,張嘴結舌了幾下,心髒如打鼓越跳越快,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來。

  鄭元虎走近後,看清了今晚訪客是誰,鄭元虎抱拳:“原來是馮捕頭到訪。”

  馮捕頭坐著未動:“鄭捕頭自上次一別,臉上氣色看起來有點差啊,莫非是最近因為心係廟會防衛職務,所以一直睡不好吃不好?”

  鄭元虎似乎並未聽出來馮捕頭的話中有話,他皮笑容不笑的笑了笑,在正堂幾盞燈籠的照明下,這是張抹了厚厚一層胭脂的粗曠麵孔,衣領與練武之人的護臂,將唯一露出來的脖子與手上皮膚,都遮擋了起來。

  那張被胭脂白粉遮蓋起來的臉,少了七八分男子陽剛,多了九分陰柔氣質。

  似連正堂裏的氣溫,也開始降低。

  燈籠搖晃,好像隨時都要墜落熄滅,燭火搖擺明滅不定著,氣氛開始詭異。

  在搖擺明滅不定的燈籠照光下,鄭捕頭這皮笑肉不笑的輕笑,似乎扯到臉皮上的胭脂、香粉,撲索索,有細碎白色粉末掉下來。

  但馮捕頭臉上神情正常,就好像沒看到這些:“鄭捕頭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鄭捕頭是咱們昌縣三大捕頭之一,若因為休息不好,身子出了問題,那可是我昌縣的一大損失。”

  “而且清明廟會在即,今後防衛工作繁重,可不能少了鄭捕頭一大助力。”

  “正好我剛才等得無聊,就讓你家門房替我買了些下酒菜,有烤鵝、豬耳朵、花生米…還有一壺出自仙留樓的佳釀汾酒。來來來,鄭捕頭坐下與馮某對飲一杯。”

  馮捕頭麵露關心的朝鄭捕頭說道,仿佛真的是在關心自己這位同僚,目光坦誠說道。

  馮捕頭臉上表情,並無任何異樣。

  身上一股胭脂、香粉濃濃味道,陰柔白麵的鄭元虎,注視了一會馮捕頭目光,而後笑了,是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接著在桌子前坐下。

  “馮捕頭夜裏來訪鄭某家中,不知道所為何事?若是公務上事,何不等明日到了衙裏再說?”

  這時,馮捕頭笑笑,並未回答,而是舉起酒壺,先為鄭元虎徐了一杯液體濁黃的汾酒。

  鄭元虎低頭看了眼杯中濁黃酒液,那張胭脂、陰柔氣質的臉,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更加濃了。

  給人種詭譎之感。

  “馮捕頭這不是汾酒吧?”

  “我看著怎麽倒像是三陽酒?”

  馮捕頭似乎完全不知情,大訝道:“不應該啊,馮某人可是仙留樓的老熟客,這仙留樓真是可惡,居然殺熟客,太不像話了,明日我就帶人去查封了他家酒樓!”

  “不過,三陽酒也是酒,我先幹為敬,先敬鄭捕頭一杯。”

  馮捕頭話落,先喝完杯中酒,待放下酒杯後,見鄭元虎一直未動其麵前的酒水,於是催問鄭捕頭怎麽不喝此酒?

  陰柔氣質的鄭元虎,並未去碰麵前的三陽酒。

  “馮捕頭還未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馮捕頭夜裏來訪,不知道所為何事?”

  “今夜就馮捕頭一人來拜訪嗎?”

  ……

  砰!

  夜幕下,陡然傳出一聲爆炸。

  “死人啦!死人拉!”

  “死人啦!”

  隨之,哭喊驚叫聲響起,是門房老漢嚇得跌跌撞撞,倉惶逃出鄭元虎家。他像是嚇破了膽,手腳並用的驚叫逃遠。

  門房老漢的這一聲慘叫,立馬打破平靜夜色,他沿路驚慌逃竄,沿路萬家燈火都紛紛亮起。

  家裏有男人的,男人穿上衣服出門查看什麽情況?

  家裏沒男人隻剩女眷在家的,都嚇得鎖緊門窗,徹夜不敢眠!

  隨著越來越多人被驚醒,黑夜下,家家戶戶的狗吠聲四起,雞飛狗跳,昌縣的百姓,今晚是徹夜難眠了。

  而這邊的動靜,也驚動到了周圍巡夜的鄉勇,很快有大批手舉火把的鄉勇圍攏過來。

  當他們趕至爆炸地點,見是昌縣三大捕頭之一鄭捕頭家時,這些鄉勇都是大吃一驚。

  然而!

  比他們更早到的,卻是衙裏的衙役。

  那些衙役像是提前知道,鄭捕頭家會發生爆炸一樣,提前蹲守在附近,先他們一步到了。

  這些衙役把鄉勇攔在門外。

  不讓這些鄉勇進入鄭元虎家。

  此時的鄭元虎宅子內,馮捕頭胸前鮮血淋漓,那是被刀劈砍中的傷勢,鮮血滴了一地。

  而原本隻有鄭元虎和馮捕頭的宅子裏,不知道老道士是從哪裏冒出的,此時正在替馮捕頭止血,包紮胸前的豁口刀傷。

  “馮捕頭你放心,這金瘡藥是老道我走南闖北的獨家秘方,對止血、刀斧損傷、跌仆打碎有著很好效果。雖然馮捕頭你被鄭捕頭擊傷,看著流血很多,其實隻是劈斷了幾根肋骨,萬幸內腑完整,並未被傷及。”

  “哎,這次是老道我失算了!老道我應該早就想到的,鄭捕頭死了這麽久,肉身本應早就腐爛露白骨了,他若想保持肉身不腐,就必須要吸活人陽氣。而附身在鄭捕頭屍身上的邪祟,潛伏在昌縣這麽久,卻一直沒有傳出哪裏有死人,沒想到鄭捕頭竟如此狡猾,居然把死人屍體埋在自家院子,剛才鄭捕頭以屍氣為引,將這些屍體爆炸,把老道和小兄弟的圍剿打了個措手不及,結果讓它給逃了!”

  老道士一臉自責。

  馮捕頭忍著胸前劇痛,聽了老道士的話後,這才察覺,宅子裏隻有老道士在,卻不見晉安公子。

  馮捕頭焦急問:“陳道長,晉安公子怎麽不在你身邊?”

  老道士忙寬慰道:“鄭捕頭被馮捕頭你潑了一壺三陽酒,估計現在已泄氣,跑不了多遠,小兄弟獨自一人先追上去了。”

  “馮捕頭你放心,我這小兄弟的命可硬著呢,連前不久挖出來的那麽凶的白棺,到了小兄弟前,都要低一頭,附身在鄭捕頭屍身上的邪祟,與白棺裏的凶主可沒法相提並論。”

  “酒能散氣,這些邪祟都是死後之人的一口氣所留,鄭捕頭受了三陽酒,絕不會比馮捕頭你這刀傷好受多少。”

  “而且以小兄弟那雞賊,謹慎性格,要萬一真有危險,老道覺得小兄弟肯定跑得比你我二人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