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孫女隻是想成全妹妹和軒王。”淩汐月眼裏沒有多餘的神色，就好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是辯解，而是陳述事實一樣。

  “胡鬧！”一直保持平淡麵容的老夫人此時終於麵露微慍的神色，“與皇家姻親的事情豈能如此兒戲。”

  “祖母，是孫女不好，可孫女也沒想到軒王殿下竟會如此厚待雅兒，雅兒本想著，若是姐姐願意，便甘願在軒王殿下身邊做一個無名無分的侍女，隻是，沒想到姐姐竟然如此衝動就……”淩嫻雅微微抽泣，像是對淩汐月感到歉疚，可這話一出，卻讓老夫人覺得淩汐月是個不知輕重，不顧家族顏麵，衝動行事的人。

  淩汐月嘴角冷漠的微揚，她淩嫻雅倒是會將自己摘個幹淨。

  “祖母，孫女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妹妹如今已經有了軒王的孩子，想著軒王和妹妹是真心相愛，而我不過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阻礙，所以才會做此決定，沒能提前跟祖母商量便擅自做決定，還請祖母責罰。”淩汐月也不是個傻子，比起演戲，她可一點也不輸給這個好妹妹。

  “荒唐，你好歹是太傅之女，怎能做出如此傷風敗德的事情來。”

  果然，老夫人無法接受自己的孫女在與男子成親前就有了孩子的事情，所以一時對淩嫻雅的態度就更加惡劣。

  “母親息怒，”範紅綢見老夫人將矛頭對準雅兒，趕緊上前說道，“雅兒和軒王的事情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且軒王已經承認了雅兒肚子裏的孩子，迎娶雅兒不過是時間問題，如今月兒為了雅兒能做出如此讓步，成全了雅兒和軒王，雖然會對她的聲譽有所影響，但是媳婦兒保證，他日一定會為月兒覓得良婿，絕對不會委屈她的。”

  雖然隻是搪塞老夫人的話，但是範紅綢看的出來，老夫人在淩汐月退婚的事情上，似乎更惱怒雅兒有身孕的事情。

  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語氣說道，“事情已然如此，多說也無意。”

  淩汐月本以為老夫人說完這話會讓我們離開，可她接下來卻又說道，“雅兒行為不端，禁足一個月，以示懲戒，至於汐月……”老夫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淩汐月一眼，“汐月便明日出發，前往城北眾安寺誦經祈福，算是懲罰你過激的行為，沒有我的吩咐不得回府。”

  淩嫻雅一開始有些氣惱老夫人責罰自己，可一聽她的話，這不就是變相將淩汐月那個賤人趕出府嗎，頓時心情就好了一大半。

  “好。”淩汐月幾乎是想都不想就應下了老夫人的懲罰。

  對於她的爽利，老夫人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於是便又多看了她兩眼。

  “盼兒跟了我很久，就讓她隨身跟著你好了。”老夫人說著便閉上眼睛，一旁伺候的顧麽麽心領神會的帶著笑臉對她們說道，“老夫人有些乏了，請夫人和小姐先回去吧。”

  “是，妾身告退。”

  “孫女告退。”

  淩汐月率先一步說完，便在範紅綢之前走了出去，對於老夫人的話，她還是很歡喜的，畢竟可以在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養傷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見幾人都走了出去，老夫人這才又睜開眼睛，眼裏滿是清明。

  “老夫人，您這樣做，真的確定是對大小姐最好的決定嗎？”顧麽麽心裏有些擔憂的說著。

  “這丫頭這些年在府上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也是知道的，隻是今日一見，我就覺得這丫頭不一樣了，希望我的決定對她又幫助吧。”老夫人歎息的說著，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無奈。

  “你叮囑盼兒，讓她好生照顧汐月。”

  “是，老奴明白。”

  ……

  “娘，您說祖母她是什麽意思，是要將淩汐月趕出府的意思嗎？”淩嫻雅有些激動的說著。

  雖然在府上自己處處都比她過的好，可是走出去誰都知道她是嫡女，而我不過是一個庶女，自然也比一般人矮了一頭，隻要沒有了淩汐月，再加上我娘在府上的地位，這太傅府嫡女的身份遲早是我的。

  可範紅綢卻是一臉疑惑，不太明白老夫人這樣處置淩汐月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是將淩汐月趕出府，可盼兒是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深得老夫人喜愛，讓盼兒跟著淩汐月，難道是為了監視她？也就是說，淩汐月還是會回府得。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對。”

  “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女兒不太明白。”

  “老夫人吩咐盼兒跟著淩汐月，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將她接回來……”

  “不行，”淩嫻雅有些不耐煩的打斷母親的話，“她不能回來，走都走了怎麽能回來，她回來了我嫡女的身份怎麽辦？”

  “雅兒，你放心，有娘在，你嫡女的身份跑不掉的。”

  “娘，您能別天真了嗎？”淩嫻雅對範紅綢的話裏帶著絲絲嘲諷的意思，“那個女人一走都十幾年了，夫人的位置一直空著，爹都納了幾個小妾了，明麵上對你更加寵愛，可爹卻從來沒有要將你扶正的想法，我和弟弟就算再得寵，依然隻是庶出，走出去依然低人一等，我就是不甘心那個賤人活的不如狗，憑什麽霸著嫡女的身份，時時壓製我。”

  淩嫻雅說話的聲音幾乎是瘋狂的咆哮，一點也不顧及說話的地點還不是她們母女談這種話題的地方。

  可是她的話卻像鈍刀子一樣，狠狠刺痛了範紅綢的心，她說的每一句話，又何嚐不是自己所想的。

  哪怕自己使出渾身解數，老爺就是不鬆口，就是不肯立夫人，哪怕隻是將我立為平妻，自己又何嚐甘心。

  隻是這傷人的話從自己女兒嘴裏說出來，卻是格外的傷人。

  淩嫻雅見娘親臉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說話太過了，戳到娘親的痛處，於是又撒嬌似的挽住範紅綢的手臂，嬌聲說道，“娘，女兒不是針對您，隻是為您感到不甘心。”

  範紅綢見女兒態度和緩，撒嬌的語氣讓她也不忍心跟自己的親生女兒致氣，便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是娘無能，讓你們姐弟倆受委屈了。”

  “娘，淩汐月絕對不能留，正好這次是祖母罰她離家的，我們不如……”淩嫻雅說著，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