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上陣父子兵
作者:黑魚精      更新:2020-05-11 01:06      字數:4629
  茵茵姑娘拿著紙袋,就跟想要有透視眼一樣反複揣摩。

  然後做出一個想要把紙袋撕開的舉動,“戚青衣跟我的一樣吧?”

  鄭媽媽:“哎!”

  伸手欲阻攔。

  喬茵茵咯咯笑起來:“看把你嚇得!”

  把紙袋丟還到鄭媽媽的懷裏,“回去跟你家少東家說謝謝她送的皂角皂,回頭用的好了本姑娘一定去捧場。”

  鄭媽媽把紙袋收起來:“謝謝茵茵姑娘,我們鋪子的皂角皂大概再過十來日就會正式開始出售,您如果需要可以去購買,您忙著,我還得抓緊給別的姑娘送去。”

  匆匆客套了幾句就逃也似的走了。

  出了門擦擦額頭上的汗:這姑娘有毒!什麽事都要跟戚青衣攀比!

  紙袋算是有驚無險的送到戚青衣手裏,戚青衣沒有像喬茵茵那樣當眾打開,淡淡地跟鄭媽媽客氣道:“謝謝你家少東家。”

  待回到屋裏,關了門讓丫鬟守著門,打開紙袋,紙袋裏除了皂角皂還拿出一封信。

  “青衣姑娘芳鑒,前番姑娘來信示警,珠俱已知悉,姑娘厚義珠及家人銘感五內,……,”

  戚青衣把來信放到燭火上點燃,火光的映襯裏,她的眼角似乎有淺淺的淚珠。

  拿去了絲帕抹了抹眼角,就聽到外頭她娘在跟丫鬟說話:“你們姑娘呢?換身衣裳怎麽換這麽久,外頭客人都等著呢!”

  推門進來一捂鼻子,“你這屋裏什麽味啊?”

  叫丫鬟:“趕緊把熏香點上!”

  拿著扇子扇著風把屋內的氣味往外頭趕。

  嘮叨:“你也對胡公子熱情些,胡公子可是守備大人的大舅哥,那些窮酸書生你對他們再熱情有什麽用?他們是能給你買首飾還是能給你買脂粉?最多就能給你寫兩首酸詩。”

  小丫鬟:“姓胡的可不是守備大人的大舅哥,最多算是守備府小妾的哥哥,每次見到都跟色中餓鬼似的……。”

  青衣看她娘像是要惱,忙趕小丫頭:“知秋你去廚房看看我的冰糖雪梨湯好了沒有。”

  把丫頭支開,任由她娘嘮叨,她隻拿了一本書看著。

  她娘嘮叨了一回,才想起來上來的目的是催人。

  拿了衣裳催她換上,把人拉了出去。

  置身歌舞笙簫之中,戚青衣卻有些心不在焉,她還在想著妍玉春少東家使人送來的信。

  信裏更多的是在叮囑她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冒險去刺探對方的消息。

  身處他們這樣的環境中,看多了所有人都恨不得把感情都稱斤論兩來賣,所有能利用的都榨幹來利用。

  她之前隻是還對方一次解圍之助,還在擔心對方會得寸進尺提非分要求,原來是她想多了。

  袁弘德這邊跟侯家和李家聯係之後,兩家都說要考慮一下。

  這一日回到家,袁弘德有些情緒低落,袁明珠說:“不是還有三家沒有回複嗎?曾祖父別太擔心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端看背叛的籌碼是不是足夠。”

  這些隻是臨時聚集到安定侯府周圍的小卒子,一時被安定侯府的名頭給唬住了。

  隻要有一家得到的好處比別人少,到時候她就用銀子把這個缺口砸開。

  “這三家還在觀望,說明他們並不想被安定侯府左右,我們並不是非得靠著侯家和李家,現在想上船的咱們歡迎,不想上船的,就別怪咱們不帶他們發財。”

  袁弘德被勸慰得心情好了許多。

  袁明珠又說:“曾祖母過來了,曾祖父多抽空陪陪曾祖母,還有城東的宅子,您也上上心,盡快拿下來。”

  看到她老氣橫秋的模樣,袁弘德說:“知道了,盡快拿下來。”

  問她:“城東的宅子我帶人看了,地麵都鋪了青石,不好做地窖吧?”

  “好做,兩個偏院都沒有鋪石板,從偏院的地下做地窖,我那天看了,那座山是土山不是石頭山,應該好做。”

  “曾祖父再去問問旁邊的坡地官府出售嗎,要是出售的話買下來一片。”

  他們最終還是要自己種植一些原材料,不說自給自足,也得防止被人卡住脖子。

  袁弘德被支了去辦買宅子和土地的事,就不再特別愁進貨的事了。

  有派往周邊州縣采購貨物的人員陸續回來,采購的量並不理想。

  本地的商戶,又有一家來回話,終止跟袁明珠之前簽訂的合約。

  意料之中的事,大家也就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安定侯府的林大管事出現在武安州的消息,很快就被崔氏糧行匯報回了安陽侯那裏。

  沈姨娘給顧舟添了些茶水,“侯爺,安定侯府這時候派人去武安州想幹什麽?”

  “暫時還未查明他們的目的,那邊正在追查,應該很快會匯報過來。”

  安定侯府在挖顧氏墳墓那件事上吃了大虧,劉川那些人被流放,顧重陽請封世子的事也有了結果。

  沈氏不得到確切答案心裏不安。

  生怕又是大胡氏針對他們的陰謀。

  不過她也不敢太囉嗦,怕引得顧舟反感。

  正想著把顧重陽給叫來,好打著顧重陽的幌子追根究底的時候,外頭通稟:“世子爺來了。”

  沈氏暗喜:“快請進來。”

  顧重陽也聽說這事,他如今手裏有銀子也有人,還有兩個公主府的協助,再不是之前的兩眼一抹黑著。

  沈氏和顧舟猜不到的原因,他猜到了。

  跟沈氏的打算一樣,他也打算攛掇著沈氏和顧舟插手這事。

  下人請他進去,他把馬鞭交給長戟,往屋內進去。

  給顧舟和沈氏見了禮,沈氏讓玉珠給他端凳子上茶。

  顧重陽謝了座,問道:“父親和姨娘的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顧舟是邊將,不能在京城久留,顧重陽的世子冊封以結束,他就得回去。

  沈氏:“已經收拾妥當了,你那邊收拾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派點人過去幫你?”

  顧重陽:“稟父親和姨娘,我想留在京城。”

  顧舟皺眉。

  “父親莫急,聽我說完,別人家駐守在外的人,朝中京裏都有人幫襯,有些什麽消息都能及時得到傳訊,從而及時應對,”

  “我們家這種情況,……。”

  看看顧舟的神色有些認同他的說法,因為他戳的正中顧舟的痛處。

  接著說:“父親和姨娘在外,家裏留守的老仆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兒子若是也跟過去,京裏若是有些什麽變故,我們不及應變啊!”

  至於他所說的變故是什麽變故,不挑明顧舟和沈姨娘也知道。

  皇上垂垂老矣!

  什麽時候駕崩真是不好說。

  朝中局勢又如此複雜,各方勢力膠著,京城是權利的中樞,他們家不留個人在京裏確實不妥,甚至稱得上危險。

  同時顧舟又有些臉紅,府中老仆怎麽被清理的?還不是他默許了?

  沈姨娘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柔聲勸道:“侯爺,世子所言甚是。”

  “世子還不知道吧,胡家派了他們家的大管事去了武安州,也不知道又打得什麽鬼主意?”

  看著顧舟的麵色,接著挑撥:“侯爺在京城沒有耳目,萬一胡家使些壞……。”

  顧舟麵色變得青紫,沈姨娘不敢再往下說,往顧重陽看過去。

  顧重陽接著道:“居然有這事?的確得防範胡家的狼子野心,不得掉以輕心,兒子雖然年幼,也比靠著外人強,願為父親效力。”

  沈氏:“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侯爺,還是世子有孝心。”

  顧重陽跟沈氏一唱一和,說得顧舟的神色變得好多了。

  顧重陽:“兒子對武安州還算熟悉,不如這樣,我隨父親和姨娘同行,對外隻說我們是一起回宣府鎮,

  到了武安州我留下調查,父親帶著姨娘繼續北行,我們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也能查明真相。”

  沈氏:“虎父無犬子,世子小小年紀就胸有丘壑。”

  “都是父親和姨娘教導有方。”

  顧重陽跟沈氏互相吹捧著,惡心得他自己都快吐了。

  好歹換得了顧舟的拍板,頷首道:“就按著你說的做,帶些可靠的人生,注意安全。”

  他現在把顧重陽當成唯一的兒子,肯定不希望他出意外。

  能拉住顧舟給他保駕護航,顧重陽當然願意。

  這次提前進京他接觸了府裏一些人手,曲先生也頻頻向他示好。

  這次的武安州之行,府裏在武安州安插的勢力都會交給他,他要一點點把屬於他的東西拿回來,這些隻是一個開端。

  從沈氏的院子出來,顧重陽從長戟的手裏接過馬鞭,略顯煩躁的用馬鞭擊打著手心,問他:“打聽清楚安定侯府的人去武安州做什麽了嗎?”

  長戟回道:“打聽清楚了,安定侯府切斷了明珠小姐的貨源,要逼著明珠小姐把妍玉春的配方和工藝交出來。”

  回答完了就聽到世子爺把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通知蒼元,想辦法購買一批明珠小姐需要的貨物送往武安州。”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通知四旗,潘家今年的桂花油往外運輸的時候想辦法給我劫下來一批。”

  “世子爺,四旗可是……。”

  四旗是侯爺的人,派他去做這種勾當,隻怕他會向侯爺告狀。

  顧重陽絲毫不在意,“爺給他一個投靠的機會,就看他抓不抓得住了。”

  告狀也不怕,顧舟最多會以為他是想打擊安定侯府。

  就算是有不滿也最多訓斥他一頓。

  已經選擇抓住機會的長戟不再勸說,應聲:“是,小人馬上去通知他們。”

  顧重陽跟著顧舟沈姨娘一行一路往北不提,隻說武安州這邊袁明珠跟著袁弘德夫妻倆一起接了宋家兄弟二人和他們帶來的人。

  朝廷有律例,兵屯的人在駐地不得擾民。

  不過如果是私人之間的債務糾紛,前去要債,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那就誰也無話可說了。

  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袁明珠帶著芹娘和兩個從宋家借來的軍戶,到了荔正元鋪子內。

  屠掌櫃看她來者不善,低眉拉眼的從櫃台內出來,“袁家姐兒,有什麽事?”

  袁明珠似笑非笑的乜了他一眼,嘲笑道:“屠掌櫃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麽快就忘了我為什麽來了?”

  “我也不跟你說那些沒用的,你就是個聽喝的我也不為難你,今天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跟你說一聲,通知一下你們霍東家,再有兩天就到了交貨的期限了,

  你們荔正元要麽給貨物要麽給錢,千萬別打著歪主意想耍賴,不然……。”

  袁明珠身後站著的軍戶站出來,“不然就隻能拉人抵債了,你們霍東家家的奶奶、姨娘、兒媳婦、小大姐,都能抵債。”

  屠掌櫃和一眾夥計客人都被這套恫嚇的話驚呆了。

  有那老古董當場就氣得指著袁明珠罵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真是敗壞風俗,小小年紀如此惡毒。”

  好似袁明珠要拉了去賣的是他家妻女兒媳一般。

  也不知道這人怎會如此激動。

  芸香附到她耳邊,用不是很高但也不低的聲音說:“這位是朱童生。”

  這麽一說袁明珠就知道他是誰了?

  有些人考個幾年科舉無望就放棄了,找個養家糊口的營生養活一家老小。

  畢竟如今文盲率挺高,讀書識字的人是稀缺資源,找個營生也不難。

  有中途放棄的就有意誌堅定一直堅持的,“白發童生,壽星舉人”說的就是這些人。

  這位朱童生揚名武安州就是因著他就是位“白發童生。”

  不僅如此,他家的女兒早年就被他賣去霍府做了位姨娘。

  今年的考試馬上開始了,他不好好在家讀書跑這裏等著,不知是到這裏打秋風來了,還是被他那女婿特意安排在此當門神使用?

  朱童生也沒料到一打照麵就被揭穿身份,氣得胡子一撅一撅的。

  袁明珠心說:這次才像是真生氣,剛剛那一番做作,一看就是演戲。

  袁明珠做出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朱先生,失禮失禮!”

  朱童生這才氣順一些,揚眉吐氣一般從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袁明珠接著說:“您老不去霍府找你那做了霍家姨娘的女兒,到此作甚?”

  很誠懇的,“朱先生還是去霍府吧,看看能不能把你朱姨娘接回去,省得回頭受牽連真給賣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她這樣淨撿著老頭的短處戳,差點沒把人給臊死。

  顧重陽帶著人到的時候,正看到袁明珠把人家老頭耍得滴溜溜亂轉。

  袁明珠沒注意他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還是芸香拽著她衣袖提醒了她她才看到。

  芸香提醒她的意思,是讓她注意點自己的行止,別太暴露本性給顧世子看到。

  袁明珠哪裏在乎這個,她又不指著他顧家過日子,幹嘛在乎他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