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鴻雁傳書
作者:黑魚精      更新:2020-05-11 01:06      字數:2377
  不過,想象中的爆發並沒有出現,顧重陽甚至都沒有過多的表情。

  他已經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了,相信很快就能做到袁明珠以前說過的喜怒不形於色。

  顧重陽沒有生氣,剛開始甚至有些竊喜。

  明珠打他還是做樣子給外人看啊,這不,轉身就又幫著他安排事務了。

  他確實缺人手,這次的事讓他意識到沒有可有的人手寸步難行。

  可是比缺人手更迫切的是缺錢。

  顧家的錢財,除了一部分購置了祭田,顧舟沒敢動,其它的產業,都被顧舟和大胡氏瓜分了。

  現在他不能跟他們撕破臉,這些產業暫時沒辦法收回。

  每月就靠著府裏給的月銀,他根本沒能力養人手。

  一分錢難死英雄漢。

  問芸香:“有筆墨嗎?”

  芸香:“……,有,有。”

  以為兩個人的交手從現實中轉向鴻雁傳書了。

  拿了紙筆給他。

  顧重陽寫的簡短,寫好交個芸香,芸香拿回去又給了袁明珠。

  袁明珠拿著信。

  “錢啊!錢啊!錢啊!”

  琢磨著怎麽才能從安陽侯府挖到錢。

  顧重陽在信上寫的想由他小叔出麵,試試能不能拿到手一部分產業。

  袁明珠叫芸香:“把《昭朝律》拿給我。”

  待她把相關的律條都研究一遍,發現不行。

  顧重陽展開芸香拿來的新的一封信,“不行啊!”

  顧氏不是出嫁女,她若是出嫁女,顧氏身故之後,作為娘家弟弟的顧帆有權出麵替她兒子討還她名下的產業。

  現在顧舟是贅婿,相當於他就是老安陽侯的兒子,掌管安陽侯府的產業名正言順。

  就算是顧帆這個老伯爺的親生兒子,因為未成家,都無權要求分家產。

  顧帆若想分家產,隻能等結婚以後,不過他現在有權跟安陽侯府要月錢。

  至於分家能分到多少東西,還得看安陽侯府想給他多少。

  產業把持在人家手裏這麽多年了,如今是個什麽情形還真說不好。

  信的最末尾,袁明珠問顧重陽,“你母親可有什麽私產?”

  這個顧重陽還真不知道,隻能去問他小叔。

  顧帆想了想,搖搖頭。

  他那時候也還小,父親再沒料到一直表現得老實本分的大哥會是條潛伏的毒蛇。

  根本沒有防備他,更何況留後手了?

  問他:“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顧重陽把想招攬人手的想法說了。

  顧帆也覺得他該有自己的人手,可是他也沒辦法,他訓練的那些人手,都是跟白駒合夥養著的。

  鄭白駒拿到了鄭家的產業,鄭白駒出資,他負責訓練和管理。

  叔侄倆都不大,想不出該怎樣解決這個困局。

  顧帆突然想起一事:“姐姐沒有私產,不過我姨娘有,姨娘曾經跟父親要過一個大莊子和一條街的鋪麵。”

  仔細回想了一下:“沒錯,確實有,姨娘去世的時候姐姐說過,後頭莊子和鋪麵一直由姐姐代為管理。”

  “我想想,莊子和鋪麵都在姑蘇城,那裏是姨娘的老家。”

  顧重陽給袁明珠又寫了一封信。

  顧帆:“寫給小胖丫的啊?”

  顧重陽的臉又紅了,“明珠不胖,你別亂喊。”

  顧帆有片刻的怔愣,拍拍侄子的肩膀:“你的親事,估計也得掌握在人家手裏,你得有些分寸,別跟她牽扯不清。”

  袁家的那丫頭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心眼子賊多,心又狠,重陽最好是別招惹她,招惹了若是敢反悔,就是樹一個大敵。

  顧重陽紅著臉嘴硬道:“我沒有,沒有牽扯不清。”

  顧帆暗自歎氣:拿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再說有沒有吧!

  不過沒有說什麽,覺得到時候把袁家的姑娘收進府裏做個貴妾也不算辱沒她。

  顧重陽隻顧辯解,把寫著的字寫成了一個黑團團。

  再見到侄子,隻覺得他比之前成長了許多,做事果斷,舉手投足都不辱沒他侯府大公子的身份。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麵,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顧帆換了個話題,接著說莊子和鋪麵的事:“那莊子和鋪麵是記在我姨娘名下的,官府裏應該能查到存底,按著地址就能去收回來。”

  “加上這些年的收益,也該是不小一筆銀子,到了京城我去辦這事,有了這筆錢,咱們手裏就暫時能寬鬆一些了。”

  又說:“人手我先派人替你訓練,別讓他們察覺。”

  叔侄倆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顧重陽把寫好的信交給芸香,芸香拿著回後院。

  她一會一趟,過一會又一趟,杜氏早就察覺了,對袁弘德和陶氏說:“這倆孩子幹嘛呢?”

  袁弘德:“小孩子哪有不頑皮的,也沒吵架,由他去吧!”

  自己倒是找了機會,帶著陶氏去看袁明珠究竟在鼓搗什麽。

  陶氏:“病著也不省心,老實躺著,不許頑皮。”

  袁明珠已經跟顧重陽商議好了細節,幹脆趁機跟曾祖父說明。

  省得曾祖父一直心裏不舒坦。

  聽說顧重陽要把人帶走使用,袁弘德才稍微釋懷了一些。

  袁弘德不愧是世家子弟,知道顧重陽會遇到的難處,說:“這麽許多人,他哪裏來的錢糧來養?”

  一張張嘴都得要吃喝,養能用的人手不同於養一般長工佃農,這些人不能生產還得吃有營養的,都得銀錢去堆起來。

  袁明珠:“顧家小叔的姨娘,當初健在的時候手裏有個莊子,還有一條街的鋪麵。”

  這些產業這些年應該還在侯府裏,他可以去討還。

  袁弘德看看她麵前炕桌上的《昭朝律》,暗自失笑。

  這些孩子,一個個都太有主意了,自己就把事情安排了。

  有些自豪,又有些不再被依賴的失落。

  袁珍珠端著一碗羊乳進來,“加了杏仁的,剛煮好,娘讓端來給妹妹吃。”

  怕蓁姐兒口糧不夠吃,家裏如今買了兩隻產奶的山羊來喂著,蓁姐也吃不了。

  吃了羊乳,袁弘德看她精神頭比之前好些了,才說:“回來就好,你姐姐這些日子非常擔心你。”

  兩個孩子都是他們的心尖尖,哪一個出事都心疼。

  當時的情形權衡利弊,當然是小些的妹妹被帶走害處小一些。

  可人的理智大多數時候是沒辦法超脫出感情的,所以這些日子袁家人看著袁珍珠就難受,跟她說話都少了。

  無形中對她施加了精神暴力。

  加上她自己本身也愧疚,覺得是自己沒用,還得讓妹妹擋在她前麵。

  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