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茶館說書人姬青
作者:冰心刹影      更新:2020-05-10 21:30      字數:3786
  而此時此刻,姬青則開始了自己的另一份工作。

  通過和單瑛的會談,單瑛還是很爽快地批給了姬青一個商鋪,不過這個商鋪做什麽卻是由淩府來決定的。

  考慮到姬青舌燦蓮花,比較會講故事,於是淩府便安排了一家茶館交給他打理。

  當然,姬青顯然是沒時間打理的,所以這個時候,陳碩真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這個姑娘並不像他之前想象當中的那麽簡單,相反,她的手段很高明,分分鍾便吸引來了一大批圖個新鮮的聽書人每日前來茶館裏坐著聽書。

  既然有陳碩真忙著自己打理茶館,姬青自然也就得每天早早地爬起來“上班”說書了。

  說書其實是一種古老的民間曲藝,其中的“說""便是講述的意思,而“書“指的是故事,因此說書就是靠講述故事來謀生的手段。根據史書考證,說書起源於宋朝,後來在民間不斷地發展壯大,成了古時最常見的休閑娛樂方式之一。

  說書人的行頭很簡單,隻需要一桌、一扇、一醒木就可以了,這其中的“醒木“又叫作“驚堂木“,是一塊長約一寸(1寸=3·3333厘米),寬約半寸的長方形小木塊,在木塊的上方刻著20條邊線,共組成了十個平麵。通常說書人將醒木平放在桌子上,醒木會有九個平麵露出來,因此醒木也被叫作“九方“。

  醒木對於說書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在古代它相當於一個說書人的演出許可證。

  通常醒木都是由說書人的師傅在其出師的儀式上傳授給他的,因此說書人在學徒期間是沒有醒木的,隻有當學成之後,能夠自己獨立演出時才能擁有自己的醒木。因為醒木具有特殊的意義,因此不同門派的說書人使用醒木的尺寸大小也不一樣。

  古代說書人在賣藝的過程中若看到同樣的醒木,就會知道彼此師出同門。若是遇上同行,也會先從醒木開始盤問對方的來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醒木就代表了說書人的傳承和曆史。除了醒木之外,說書人在說書時必備的工具還有一個紙折扇,這個扇子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在說書的過程中卻充當著重要的角色。

  在說書時,說書人常用扇子來模擬各種各樣的物品和動作,例如用扇子來代替刀槍、兵刃、毛筆等,通過舞動扇子,說書人可以活靈活現地模仿出武打時的刀槍架勢,也可以表現出文人墨客揮毫潑墨的景象,可以說無所不能,但是根據師承以及習慣的不同,不同的說書人使用扇子的方法也略有不同。除了最常見的醒木和扇子之外,還有些說書人在說書時會使用其他的工具,如手帕、茶壺、茶杯、煙具等,其中手帕就是一塊普通的白色手帕,在說書表演的過程中,手帕同扇子一樣可以代替和模仿很多物件,例如信、書等。

  同時,說書人也可以用手帕模仿故事中的人物來擦汗、擦淚,使得故事更加生動有趣。而茶具、煙具、茶杯等都是說書人自己使用的物件,若是情節需要,說書人也會借其作為道具使用,例如在表現故事裏的人喝水、抽煙時,說書人就會用到自己的茶具和煙具。

  說書的行頭雖然簡單,但是趣味性卻極高,各種各樣的曆史故事總是被說書人說得引人人勝,活靈活現,吸引聽書人絡繹不絕。在過去,說書人所說的故事可以分為“清棚“和“雷棚“兩類,清棚,是指類似才子佳人之類的故事,說這種書時,說書人要語速緩慢、娓娓道來;而雷棚則是指沙場點兵、兵戈相見類型的故事,說這種故事時,說書人要氣勢磅礴,酣暢淋漓。通常每個說書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故事類型,而這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

  說書的場所從古至今不斷演變,在說書起源的宋朝,說書人都是在勾欄瓦舍中進行表演,這是當時一種特定的曲藝演出場所;到了民國時期,說書人的主要活動場所就變成了茶館。每天茶館門口都會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寫著當天說書人的名字以及說書的內容。對於當時的很多人來說,去茶館喝茶就是為了聽書捧場,因此茶館生意的好壞同說書人的本事有很大的關係,一個好的說書人能夠為茶館帶了源源不斷的客源,十分受茶館老板的尊重。至於酬金,依據說書人的資曆各不相同,有些說書人會根據客人的多寡來提成,而有些說書人則按照每場固定價錢來收取。

  通常,待茶館中的人差不多坐滿之後,說書人就要開始說書了,他首先會將自己的醒木高高地舉起,然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在醒木發出“啪""的一聲後,茶館中的眾人就知道說書馬上要開始了,會慢慢地安靜下來。隨後,說書人便會將今天的段子娓娓道來。

  在說書的過程中,為了吸引聽眾的注意力,說書人會設計一些包袱、懸念和**,隨著說書人的描述,聽書的人完全沉浸在故事中,跟著故事中的人時而大笑、時而皺眉、時而憤怒。通常為了吸引聽眾,在每次說書時,說書人都會在最後留一個懸念,聽眾們聽完之後總是意猶未盡,為了知道故事的後續,第二天就會再來捧場。

  對於說書人來說,故事的本子十分重要,一個經典的故事通常依靠說書人口耳相傳,一代代地完善而成。此外,根據師承門派的不同,即使是同一個故事藍本,不同的說書人也會演繹出自己的版本來。除了繼承經典的老本子以外,好的說書人還會創作自己的新本子,在一次次說書的過程中,他根據觀眾的反應在本子中不斷地添加和補充新內容,使得一個本子越來越完善,成為自己的獨門秘籍。

  此外,說書人必須得有硬功夫,首先就是“背功“,說書人必須把故事中所有的人物、地名、情節記清楚,若是稍有紕漏被懂行的聽眾發現了,就會砸了飯碗;其次就是“說功“,故事能否講好,全靠說書人的一張嘴,說書人的聲音要響亮清楚,同時在說書的過程中還要使用多種技巧,語音的抑揚頓挫、句子的節奏頻率、說話時的吐納收放以及說書過程中的表情神態等,都需要細細琢磨才能做好。一個好的說書人在說書時往往是搖頭晃腦、表情豐富,時而嬉笑怒罵,時而如泣如訴,而聽眾也會情不自禁沉浸在故事中。

  但到了後世,隨著娛樂活動的逐漸興起和增加,從宋朝興起的這門曲藝也就這樣在時代的洪流中已經慢慢消失不見了……

  姬青透過幕後觀察了一眼,看著台上的道具早就準備好了,台下的聽眾們也都差不多快要坐滿了,便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上台去說書了。

  不過趁著現在觀眾還沒到齊,他還可以先構思一下劇本。

  比如賈寶玉通靈寶玉大戰朱武能的九齒釘耙,不分勝負,段譽六脈神劍硬撼蕭十一郎的割鹿刀而不傷分毫,或者小魚兒強撩任盈盈,令狐衝華山論劍偶遇小龍女等等這樣的橋段……

  之所以會有這麽大的腦洞,也是得益於他穿越之前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絡小說寫手,從小便愛看這樣那樣的小說故事集,想象力十分豐富,兼之其自身口才文筆不錯,才能在構思的劇本當中,將這些原本毫無關聯的故事糅合在一起而不會顯得突兀。

  “你的劇本構思好了沒有,聽書的人可都已經坐滿了。”陳碩真這時候走近了說道。

  “放心吧,早就準備好了。”姬青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那好,我去前麵通知一下。”陳碩真點了點頭,隨即不再理會他,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姬青深呼吸一下,心情還是有些緊張的,就好像回到了自己以前念演講稿的那個時候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沒有演講稿,隻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去編出那一個個的新鮮故事了。

  “姬青先生馬上就來,各位稍安勿躁。”陳碩真這時候也回到了茶館前台,對著所有聽眾們說道。

  這時候,姬青也總算上台了,隻見他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台下那有些嘈雜的人聲便自發地安靜了下來。

  “咳咳,今天咱們書接上回,第五回,賈寶玉夢遊太虛境,靈寶玉大戰朱武能……”

  “昨日第四回中既將薛家母子在榮府中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暫可不說了。

  如今且說林黛玉自在榮府,一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把那迎春、探春、惜春三個孫女兒倒且靠後了;就是寶玉黛玉二人的親密友愛,也較別人不同,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止同息,真是言和意順,似漆如膠。

  不想如今忽然來了一個薛寶釵,年紀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美麗,人人都說黛玉不及。

  那寶釵卻又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深得下人之心,就是小丫頭們亦多和寶釵親近。

  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不忿,寶釵卻是渾然不覺。那寶玉也在孩提之間,

  況他天性所一片愚拙偏僻,視姊妹兄弟皆如一體,並無親疏遠近之別。

  如今與黛玉同處賈母房中,故略比別的姊妹熟慣些,既熟慣便更覺親密,既親密便不免有些不虞之隙、求全之毀。

  這日不知為何,二人言語有些不和起來,黛玉又在房中獨自垂淚。

  寶玉也自悔言語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漸漸的回轉過來。

  因東邊寧府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具,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帶了賈蓉夫妻二人來麵請。

  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就在會芳園去遊玩,先茶後酒。

  不過是寧榮二府眷屬家宴,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

  隨著姬青在堂上各種眼神,敘述概論,一個投身凡人的仙人大戰另一個仙人的故事便悄然呈現在了聽書的眾人麵前。

  台下聽書的人多是附近的富戶和官宦家的少爺小姐們,都是些不愁錢的,每次當姬青說要講書了,便自發地前來捧場。

  姬青便利用這個效應,很快把茶館的生意和氣氛都給營建了起來,再加上陳碩真明麵上的運營和宣傳,使得茶館收入十分可觀。

  如果不是自己忙著突破地鎖二重,還真不一定願意做這種“工作”。

  但正所謂,跟誰過不去都不會跟錢過不去,眼前這些聽眾們可都是大戶人家,每次聽完書之後的“打賞”都非常豪氣。

  淩皓自然也樂享其成,清晨和晚間都在茶館裏講上一場故事,而聽書的現場自然是座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