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無為，清淨一真。六道眾生，皆因妄成。緣妄造業，善惡攸分。因果不爽，毫厘分明。心念才動，業相已形。人雖不見，神鬼早明。誤謂暗室，果報難遁。

  ——《中天宇宙秘典經卷王曆寶鈔篇》

  神鬼六道出，人魔靈怪仙。

  本為究其盡，今知天外天。

  清明之鏡，虛妄之地。

  一串淡淡地腳印，驚訝地烙印在流動的白雲之上。在印入白雲兩寸處，白一凡沒有注意到他那印入白雲兩寸深度處，兩根金線閃爍，一條金線最前端為清白，而另一頭則為青黑色。他們相互纏繞追逐，一前一後圍繞那一個個腳印不知疲倦的圍圈飛馳。

  站在石屋前，白一凡稍稍的停留後，緩緩地伸出雙手。本以為這間石屋的門會再次出現與眾不同的反應，然而令他失望了。一點意外都沒發生，就那樣輕而易舉，像是農家小屋上的門一般被推開。不過他依舊沒有撤去身體外部的防禦。一連串的意外，讓他時刻不敢放鬆。

  “吱呀~！”門開了，在門外等了半刻鍾沒有什麽意外，白一凡精神聚氣，提高警惕地邁步跨入。

  們雖開，但這間石屋沒有一個窗戶。他看不清屋內的情況，進屋是其唯一的選擇。當然也可以回頭，不過這種選項原本就不再他選擇的範圍。所以才叫唯一……。

  淡淡的雲霧，輕輕的微風。進屋後的白一凡感覺這座石屋不像那種四壁皆封的模樣，不然何來流雲？何來清風？地板是與牆壁一樣材料的花崗石，那一道道紋路在他的眼中似靜止，又像在流動。白一凡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錯，蹲下身子，伸手慢慢地靠近，然而在其真的撫摸之際，那一塊塊的花崗岩不見了。

  沒有花紋，沒有流動；剩下的隻有冰冷的地麵，時而漆黑一片，時而白光如晝；他們巨大的反差之中唯一相同隻有冰冷。那種毫無生感情的冰冷，漠視一切的寒意。這是什麽？白一凡的手停在地麵之上，深深地陷入沉思。

  不知多久……

  虛妄之地，次序空間。

  黑，白之光來回穿梭。這裏沒有山河，沒有星空，更沒有一個生靈的存在。隻有那一個個恒古不變的紋路，時空重疊，折疊，擠壓，拉扯。時間疾馳，奔騰，逆反，爆發。

  忽明忽暗的反轉，讓本已心誌堅定的白一凡頭昏眼花，直到其強忍著嘔吐，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那隔著閉上眼皮都刺痛雙目的白光是如此的恐怖，那能碾壓、窒息神靈的黑暗有多麽的凶殘。好在自己身旁有一道半透明的光罩護在四周，才不至於瞬間灰灰湮滅。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可以肯定，什麽毒龍尼格霍德，什麽擁有混沌之力的上古神王克洛若斯？在一黑一白的力量麵前完全就是渣渣。如果他們相遇，白一凡能夠肯定，隻需一個照麵，那毒龍尼格霍德、上古神王克洛若斯便會煙消雲散。連一絲喘氣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是什麽地方啊？”白一凡內心震驚。

  “哦？哇！”就在白一凡震驚，疑惑之際。突然靈魂深處一陣轟鳴響起。

  “什麽人？”白一凡身體微微晃動，大喝道。太恐怖了，僅僅一個聲音，便讓自己的心神不穩。對手有在暗處，要是對自己不懷什麽好意的話，那麻煩大了。

  “人？哦，那個東西啊。我不是！”看不見身影，感應不到對方的位置，甚至感應不到、看不到對方的存在。雖白一凡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沒靈魂深處的聲音震得血氣翻騰。

  “呼，那敢問閣下是什麽東西？”白一凡輕吐一口濁氣，調和一下內息，終於好受一點，於是開口道。

  “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東西啊。”令白一凡差點吐血的是，這位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吐槽；反而十分認真地回答道。

  “咳，咳。”因為那個聲音的疑惑中帶有一絲情緒波動，這下可是苦了白一凡。通紅的蚯蚓從其嘴角蜿蜒而出，再也壓製不住氣血奔騰。劇烈的咳嗽、巨喘起來。

  “哎幺，忘了！”那個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一聲驚叫，頓時把白一凡震的肌膚微裂。道道血痕爆顯，絲絲血跡彌漫宛如被擠爆的水靈果實一般。

  “我靠！”疼，麻，酸，癢集聚白一凡的腦部神經，縱使他現在都是肉身成聖的人，也忍不住直爆粗口。太酸爽了！

  然而這才是開始，隨著這種酸爽。白一凡往自己的身體上一看；頓時眼黑頭暈。因為自己的腰部以下早已消失。我靠！這是什麽情況？怎麽自己身體被擊碎了都沒發現？這……！半身懸於這片黑白光芒之中，下身消失，這種詭異的畫麵。哪怕是早已超越一般神靈的他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修煉之道，他不是沒聽過，沒見過那種散修。有一種渡劫失敗，放棄肉身隻修靈魂的修煉之道。稱之為“解丹”，在成大道之後，可重塑金身。可是那種是因為被天劫摧毀肉身，無可奈何的做法，無論怎麽樣的金身都不可能有原始的肉身契合。更何況是現在這種身體無聲無息，無察無覺地不見了……。

  “別激動，別激動。”一見白一凡搖搖欲墜，那個聲音反而緊張起來。

  “我……噗！”白一凡心中大罵，我都這樣了，能不激動嘛？情急之下，烈火攻心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緊接著腦袋一歪，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無終之所，無盡之地。

  “呼，你醒啦？我去，可嚇死本寶寶了。”白一凡頭痛欲裂，剛睜開眼睛。便有一個聲音響起。一聽這聲音，他馬上有一種欲哭無淚的衝動。

  “我……”白一凡突然一愣，自己好好的。下半身還在，那個聲音動不動便震得自己四分五裂的後果也沒再出現。

  直到這時，他才有心情打量一下四周……。

  九彩霞光，光彩琉璃是這個地方的主題。不管是花草樹木，桌椅床鋪皆是絢麗多彩。至於哪位與自己說話的，乃是一個七彩的光人。對，就是一個光影。透過他的身體，白一凡可以看到他身後的任何東西。宛如投影在這個地方的一個3d圖形一般。

  這是一個圓形的空間，隔著四周半透明的九彩霞光。白一凡可以看到外麵那令他恐懼的黑白光束，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的黑白、令人發瘋的黑白之光。

  “這是什麽地方，你有是誰？”身體恢複如初，白一凡站起身來；靜靜地望著那個“光人”，他的目的便是尋找答案，很明顯這裏便是題庫的位置。

  “這裏……這裏是哪裏？”光人似乎有點糾結，迷糊起來。

  “那你是誰？”白一凡見狀，隻得改變一下問的方式。

  “我是誰？誰是我？我是……”那個光人又換個糾結的方式糾結起來。

  “好吧，請問我暈過去多久了？”白一凡有點無奈了。

  “你暈過去多久了？之前，現在，還是以後？”光人似乎有點混亂，隨著他的混亂，這個九彩霞光的空間也緊跟著一陣陣的顫抖起來。

  “我靠！不會吧？”白一凡見狀大驚，他可是領教過外麵那黑白光束的厲害，無聲無息地把自己湮滅一半身體。現在這九彩空間要是因為自己問的幾個問題而崩潰，那自己真的是作死了。

  “現在我是誰？過去這還是這裏嗎？以後昏迷多久？”不知為何，那個光人真的像要沉淪了。

  “請送我離開這裏。”白一凡心中祈求起來。一個能大戰諸神而不懼的畫道傳人，在這裏淪落到靠禱告救生，如果說出去，恐怕所有的人，神，魔，仙，鬼，怪，精，靈；任何一族都不會相信。

  “送你回去……現在，過去，未來？”光人像是有增添了輸入信息一般。

  “現在，現在！”白一凡下意識地急促道。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

  “叮！”一聲輕鳴，白一凡消失在這片無終之所，無盡之地。

  “哎幺，可是累死老子了。這小子怎麽闖進來了，還好老子機智。”白一凡消失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出現，很快與那“光人”重疊。

  “別囉嗦了，還是切斷與世間的通道吧。大道未成，次序有缺。修補才是重要的事情，別整天沒事亂嘚瑟。不然有你哭的時候……”一個不滿的聲音不知從何方傳來。

  “好了，我下次不玩了還不行嗎？”很明顯老者對那聲音的主人是一類人，自己理虧；隻得認錯，以便揭過此張。

  “哼！”

  ……

  清明之鏡，虛妄之地。

  白一凡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掃視一下整個石屋。心中已經徹底明白這是何處了，而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已知曉。甚至在回來的路上，那個光人的身份也基本上猜了個七七八八。

  混沌之力嘛？嗬嗬，不過如此。

  白一凡在石屋中溜達了一圈，伸手在那門口狠狠地用自己的食指在上麵劃了一道。

  一道如雷霆，似長劍，宛軌跡，像大道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