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鬧劇終結
作者:名劍山莊      更新:2021-01-10 23:40      字數:2741
  第一百零九章鬧劇終結

  其實,韓鐵城並不知道,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進入南昌城的時候,這一戰他就已經贏定了。甚至不管他進城的人有多少個,能不能打。

  因為,他打破的是南昌城中各方勢力脆弱無比的心理城牆。

  於是鏖戰一整夜,當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南昌城易主了。

  寧王世子倒是有幾分骨氣,在寧王府後院之中了,隻是他的妻兒卻不在了,韓鐵城詢問,卻得知,早已被寧王世子送走了。不知去了何處。

  不過,韓鐵城的風光也就到此為止了。

  幾乎在南昌平定的消息傳出的時候,南昌附近很多官員,比如南昌南邊幾個府的知府,還有南昌附近當地的致仕官員什麽的都來刷存在感了。

  韓鐵城很快被擠到邊一邊,隻能負責南昌城池治安維護,至於其他的,就是他們來辦。

  韓鐵城也沒有辦法。

  畢竟他不是正途出身,雖然朱祁鎮接觸了吏員很多限製,但是在現實操作之中,吏員出身,還是上不了台麵的。

  他如果是正兒八經的武學出身,還敢爭一爭。這種非文非武的尷尬身份人,讓韓鐵城隻能退到一邊。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將這個消息大肆宣揚,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江西。

  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寧王的耳朵之中。

  寧王聽此,雖然還想負隅頑抗,隻是寧王麾下的士卒,卻星雲流散。一時間數萬大軍,就去了數千人。

  範廣二話不說,不管湖口城,盡起本部人馬,攻寧王軍。

  寧王軍中,軍心士氣已經衰落到不堪再用的時候,所以雙方一交鋒,寧王軍就開始逃散。在鄱陽湖麵之上,交戰不過一個時辰上下,寧王軍就崩潰了。

  縱然長江水師不管是船,還是人都少於寧王軍,但依舊是追著寧王軍上下逃竄。打得不著北。

  寧王座艦是寧王軍之中,最大的一艘船,更是顯眼之極。

  範廣對其他船隻能網開一麵,不多追究,但是對寧王的船隻,卻是窮追不舍,可以說不死不休。

  寧王倒是還有一些死忠之士,大多都是自幼養在王府之中,是兩代寧王培養出來的心腹。與長江水師數艘船隻,且戰且逃。

  隻是慌忙之中,誤入蘆葦蕩之中。

  整個水麵都是一片蘆葦,白茫茫的,根本看不見水麵,更不要說摸清水深了。

  於是,寧王的座艦不複眾望的擱淺了。

  長江水師追得最急的一艘船,也有同樣的待遇。

  一時間幾艘船在寧王座艦百餘米之外,不敢前進。要知道長江水師的船隻,說是小船,那是與海船相比的。但是比起寧王座艦,吃水還稍稍深一些。

  看樣子,要麽用炮轟,要麽用派人用小船進攻。

  前者,倒是可以,隻是如此寧王就沒有活口可言了。

  如果是別人,範廣怎麽做都可以,但是寧王畢竟是天潢貴胄,乃是太祖血脈,如果在戰鬥之中誤殺了,倒也好交代。

  但是如果在戰鬥之中,從來沒有想過給寧王留活口。這就難免要遭人非議。

  寧王造反,天下人皆曰可殺,但是真正能殺他的人,隻有陛下。

  出於政治上的風險,範廣隻能選擇第二個方案了,派人換船進攻。

  隻是,一時間也找不到那麽多吃水淺的船隻,再有就是能換船的,都是小船。小船仰攻大船,非死傷慘重不可。

  如果說之前的寧王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此刻在這種局麵之下,還留在寧王身邊的人,都是死士。

  這一戰顯然要死傷不少。

  範廣帶兵多年,自然知道什麽是慈不掌兵,但是慈不掌兵,並不是說,就是鐵石心腸。恰恰相反,範廣年紀越大,心腸越軟。

  他麾下的將士,大多是與他的子嗣年齡相當,將這些人一個個送到殘酷的戰場之中,很多時候範廣於心不忍。

  隻是如果是關鍵時候,非拚命不可,範廣也不會吝嗇拚命。

  因為他知道,這裏死的人多了,整個大局來說,死的人就少了。所謂小仁乃大仁之賊。

  隻是而今戰事已經沒有轉換的餘地了,寧王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

  範廣就不願意再死人了。

  於是範廣派人招降,也不敢派人上船,而是讓船上的人齊齊呐喊,道“南昌失陷,寧王何不早降,向陛下請罪,或有一條生路。”

  這聲音自然傳過了百餘米,傳到了寧王的耳朵之中。

  此刻寧王一身龍袍,莊重之極,好像不是在逃亡的船隻之中,反而是在奉天殿之中。

  “王爺。”一個老太監說道“您--------”

  寧王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朱奠培決計不會苟且偷生。去看燕逆的臉色。”

  這一句話之中,怨毒之心,溢於言表。

  寧王朱權被太宗仁宗乃至太皇太後的壓製之下,對外看起來好像一片風光月霽,但是內心之中,卻有一種刻骨的怨意。

  稍作推想,就可以想到寧王的不甘。

  太宗皇帝真正作為

  依仗的大軍,並非是當時北京大軍隊,而是塞上的邊軍,也就是寧王掌控大軍隊。

  單單是北京的軍隊,根本不足以抵抗南京幾十萬大軍,別的不說,雙方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上。

  唯有太宗皇帝盡收塞上之兵後,才有二十萬之眾,能與南軍正兒八經的大戰了。

  但是這些軍隊有相當一部分,,甚至說一半都是寧王的。

  如果將當年的北軍,看做一個股份的公司的話,寧王投入了將近一半的本錢。但是他得到什麽?

  不要說,與太宗皇帝中分天下了,連一個好一點的封地都沒有,還有太宗死後,仁宗皇帝對寧王看管非常嚴格。

  甚至到了朱祁鎮登基的時候,太皇太後對天下軍事安排之中,唯二安排人鎮守的地方,一個是湖廣,一個是江西。

  湖廣是防楚王,那麽在江西是防誰,就不言而明了。

  不僅僅是政治待遇上的問題,還有其他生活方麵的。

  太祖皇帝封國,都會建造好王宮,很多都華麗之極,類比南京,不過是有所折損而已。但是寧王朱權的王府,卻是正統中期,國家有錢了,才修建起來的。

  之前一直是住在不符合王爺省份的府邸之中。

  在寧王看來,更是一種侮辱。

  也正是這種怨恨深結於心,這就是他明知道而今起兵勝率並不高,但是他仍舊願意起兵的原因。

  寧王“傖啷”一聲抽出長劍,這柄吹毛斷發的寶劍,乃是太祖皇帝賜給寧獻王朱權的。特別有象征意義。

  他對一真跟隨他的老太監說道“我死後,你焚我身軀,勿讓燕逆所得。”話音剛落,就長劍一橫,鮮血迸射而出。隨即仆倒在地。

  這老太監攔都攔不住,隻能為寧王收拾遺容,橫在床上,隨即堆積了大量易燃的布匹,火油,木材等等。

  用火把點燃之後,隨即用匕首反刺胸口,仆倒在火中。

  這火一點燃就是凶猛無比。外麵的寧王護衛,紛紛跳了船。

  他們或許對寧王忠心耿耿,但是卻不願意與寧王一起葬身於火焰之中。

  片刻之後,這一把火焰就蔓延整個船隻,乃至船邊蘆葦,將好大一片蘆葦都燒了起來。

  範廣看了,既鬆了一口氣,又感到頭疼。

  鬆了一口氣,是寧王實在是一個燙手山芋。感到頭疼的是,這寧王死在火海之中,雖然少了不少的麻煩,但是又帶來另外一個麻煩?

  那就是該如何,確定寧王死了?

  這種要犯,從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