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顧教授嗎？”徐茫笑嗬嗬的聲音傳到了老顧的耳朵裏，從這爽朗的笑聲中，絲毫聽不出任何緊張感。

  “徐院士...您有事嗎？”顧教授急忙問道。

  “我和你簡單確認一些事情...別這麽緊張，並不是我無法解決。”徐茫解釋道：“我在你們理論模型中，發現一個問題...磁性材料中是否可以廣泛觀察到角磁電阻的奇異性？”

  “...”

  “角磁電阻的奇異性？”顧教授一臉好奇地問道：“我們...似乎並沒有觀察到角磁電阻的奇異性存在。”

  “哦...”

  徐茫沉默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明天早上給你標準的理論模型，再見...”

  啪！

  掛斷電話，

  此時的顧教授表情有些詫異，他被徐茫給搞懵逼了，突然一個電話令人防不勝防，結果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在磁性材料中是否可以廣泛觀察到角磁電阻的奇異性...

  “怎麽說？”

  “徐院士和你講了什麽內容？”坐在顧教授麵前的老方，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朋友，急忙追問道。

  “徐院士問我關於在磁性材料中是否可以廣泛觀察到角磁電阻的奇異性...我和我的研究團隊，並沒有發現角磁電阻的奇異性，他怎麽會問這問題？”顧教授皺著眉頭，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話落，

  顧教授又說道：“順便我們第二天早上就能拿到全新的理論模型。”

  老方滿臉的問號。

  ...

  魔都，

  徐楊研究所，

  徐茫正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根據顧教授研究內容，徐茫重新構造一個全新的理論框架，全新的理論模型和顧教授的存在不小差異，因此徐茫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了一些問題。

  在徐茫的理論模型中，出現了新的反應和對稱性，徐茫預測由鈰、鋁、鍺和矽組成的晶體，當溫度降至到一定程度受，大概為五k左右，當磁場沿晶體高對稱方向精確對準一度角時，晶體的電阻率會急劇提高。

  就像手表的指針差不多，十二點和二十四點報時，指針沒有其他位置，隻有當磁場的方向或矢量與材料晶體結構的高對稱性軸線成直線時，就會出現這樣電阻。

  而磁場從那個軸轉一個度以上，電阻就會急劇下降，這是通過計算得出的結果，雖然目前還並不知道為什麽在模型中，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以及它產生的理由，不過徐茫接下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

  尋找傳統材料中，具有相同情況的數據，這種急劇增強的性質，是否同樣存在於其他材料裏麵。

  根據各種的資料和徐茫的精確計算，大概得到一個看似很正確的結論，從理論模型表明，這種由鈰、鋁、鍺和矽組成的材料中，不像傳統材料那樣對磁場的單個成分做出反應，而是對絕對矢量方向做出反應。

  但隻是允許在特殊條件下，才能實現的一種特殊的狀態，而增強受沿晶體軸的磁場高度限製，表明對稱性起著關鍵作用，不過徐茫並沒有去深入探索磁矩排列，因為需要做對磁矩進行粉末中子衍射研究實驗。

  實驗？

  對不起...沒空！

  畢竟是理論物理專家，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然而徐茫通過自己的全新理論模型，發現這全新的理念對於理解材料的拓撲性質和磁疇性質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徐茫在原先基礎上，重新構造了一個2.0理論模型。

  其中由磁矩有序對引起的自發對稱性破壞與磁場和拓撲電子結構有關，倘若通過對磁場方向的精確控製，可以實現均勻有序的低阻和高阻狀態之間切換。

  接下來，

  就是解決徐茫心中的一個疑惑，解決關於之前問顧教授的一個問題，磁性材料中是否可以廣泛觀察到角磁電阻的奇異性。

  通過模型分析，

  在其它材料中確實存在奇異響應，原因是磁性材料中具有少量自由電荷的電子結構，它發生在點狀電子結構中，而允許電子動量取決於磁性序的結構。

  “喂？”

  “你過來一下...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徐茫給汪艾打了一個電話，語氣非常嚴肅。

  很快，

  汪艾跑到了徐茫的辦公室，一臉好奇地問道：“徐院士...有什麽任務嗎？”

  “幫我搞定第一性原理電子結構計算。”徐茫遞給了一份資料，衝汪艾說道：“稍微快一點，我等著急用...這是對你的考核，如果你搞不定的話，我可能會考慮讓你繼續待在引力波探測實驗室，因為你沒有這個能力在其他領域發揮。”

  還別說，

  這一刻汪艾充滿了鬥誌。

  看著汪艾離開，徐茫不由伸了一個懶腰，接下來就是等待計算結果，以排除原子排列的變化，即結構相變，作為鈰基材料電阻率變化的原因。

  當然，

  要是結果和自己預測不一樣，那麽就完蛋...徹底涼涼，不過徐茫對自己很自信。

  以前徐茫可能會寫一份方案書，製定接下來的實驗步驟，一個人包攬全部的工作，除了實驗動手...但現在的徐茫僅僅提供一個理論模型，剩下的東西，就算知道也不會去做。

  到了這個地位，更多的是培養，而不是在做研究，從一個專業的科研人員，到培養科研人員，徐茫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按理說現在是輕鬆的階段，但是徐茫除了感覺到壓力就是壓力，有些是來自於環境的壓力，有些是來自於他人的壓力，但更多是自己的一種不安情緒。

  徐茫現在很擔心一種情況，汪艾、董宇、張亞鵬，包括之前在這裏實習了半年的胡潔，徐茫擔心這些人會離開這裏，當然所謂的離開，並不是單純離開徐楊研究所，而是離開華國。

  可以這麽說，

  汪艾、董宇和張鵬宇，應該算是徐茫最得意的弟子，從引力波實驗室建造好的那一刻起，這三人就跟著他的身邊，一開始也是問題不斷，但是現在不能說是權威級人物，那也算是頂級的存在。

  敢這麽說，

  任何任研究機構，都是十分搶手的貨，徐茫樂意看到他們不斷往上走，或者是扛起大梁，但不希望看到他們離開華國，前往國外的研究機構，從此一去不複返。

  徐茫很克製自己的收人的數量，哪怕是複大物理係派遣實習研究生過來，徐茫頂多就是看一眼，指點一下錯誤的地方，他擔心培養的人才，出國後就永遠不會來。

  如何解決？

  對不起...現實大多如此，徐茫也隻能聽天由命。

  “喂？”

  “老婆...結束了呀。”徐茫接到了小曼的電話，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又送了一批物資？”

  “嗯...”

  “老公...我的一位高層技術員工被挖走了。”楊小曼的情緒很低落，默默地說道：“都已經幹到了主管這個位置，結果突然之間就走了，上個月還給我提出技術方針，結果昨天辭職的消息就傳到了我的耳朵。”

  話落，

  小曼無奈地說道：“好殘忍...明明都已經計劃好了，結果在我麵前裝得可以為公司赴湯蹈火。”

  “老公？”

  “是不是真正下決心要離開的人，關門聲永遠是最小的？”楊小曼默默地說道：“我想到一句話...大張旗鼓的離開，其實都是試探，真正的離開是沒有告別的，從來扯著嗓子喊要離開的人，都是最後自己把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悶頭彎腰一片一片撿起來。”

  “而真正離開想要離開的人，隻是挑選了一個風和麗的一天，穿一件最普通的衣服出門，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楊小曼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真正想要走的人，吝嗇到連一句‘再見’也覺得浪費時間。”

  “老公？”

  “你...離開我的時候，能不能跟我說一聲，然後和我見最後一麵。”

  這個時候，

  小曼的語氣充滿了一種楚楚可憐的柔弱。

  “...”

  “別鬧！”

  “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和你離婚。”徐茫一臉黑線地說道：“老婆...你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你這更年期也提前太早了吧？差不多提前二十年，還是說最近無聊...看肥皂劇把自己腦子給看傻了？”

  話音一落，

  楊小曼原地爆炸，憤怒地衝徐茫嘶吼道：“能不能講幾句人話？明明這麽感動的時候，你不應該安慰一下老娘我嗎？現在好了...老娘我好不容易鋪墊的氣氛，全部沒了！”

  徐茫：囧

  怪我咯？

  “咳咳...”

  “晚上想要吃什麽？”徐茫小心翼翼地問道：“呃...部隊火鍋怎麽樣？”

  “不要！”

  “我要吃...漢堡肉。”楊小曼最近的胃口往和食方向發展，之前就特別鍾愛所謂的刺身。

  “好嘞！”

  “我晚上給你做。”

  啪，

  直接掛斷電話，

  沒有給小曼任何說話的機會。

  “呼...”

  “這女人是閑瘋了！”徐茫感慨道。

  這時，

  默默從抽屜裏，拿出一本記事簿。

  xx月xx日，晴天。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五分鍾，心髒跳動三百八十七次，我實在想不通小曼為什麽會越來越傻，再這樣傻下去...就要脫離人類智商最低標準了。

  落筆，

  合上記事簿，封麵上寫著‘楊小曼的奇葩一生’。

  然而，

  接下來徐茫腦子一抽，直接把《楊小曼的奇葩一生》丟到了自己的手提包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