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很難，起碼對徐茫來說不是很難，當徐茫看到這個問題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理論，就是通過控製石墨烯的晶格常數和電子間的相互作用，就有可能實現石墨烯從金屬到絕緣態的連續變化。

  這與自己的三層石墨烯超導差不多，但核心又有一點不同。

  如果電子間的作用很強，每一個電子都與其他電子關聯起來，一個電子的運動會強烈收到其它電子的約束，所以材料裏的導電電子之間的庫倫相互作用大於電子的動能，這會使得電子的運動變得困難。

  如此便形成了絕緣態。

  其實...

  就是凝聚態物理理論中的強關聯電子體係，一種電子間的交互作用不可忽略的係統。

  “唉...”

  “這需要推倒重新來呀。”徐茫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從理論開始重新計算，起碼按照小鄭的要求，把這個理論框架給建立完畢，否則他們後麵的路很難走。

  “笨蛋？”

  “剛剛是誰的電話？”楊小曼翻著菜譜，一臉好奇地問道：“我好像聽到是一位女人的聲音，聲音還挺溫柔的...你是不是需要和我解釋一下？”

  “我學生。”

  “在科院材料技術研究所工作，是我安排過去的。”徐茫麵無表情地說道：“這個研究所有毒...因為研究進度問題，科研經費又被砍掉了，走投無路才來找我。”

  楊小曼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既然是你的學生，那就要要幫一下，而且還是你把人家推入火坑，不幫忙有一點過分了。”

  “我知道了...”

  “這不是在幫建立理論框架嘛。”徐茫說道：“晚上我不上床了呀，你自己一個人先睡吧。”

  “啊？”

  “我...”楊小曼很難受，她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無奈地說道：“幫忙是幫忙，但你還是要睡覺的吧，身體要緊。”

  此時，

  徐茫沒有搭理小曼，隻是一個人在電腦麵前，做一個石墨烯的模型，其實就是自己的三層石墨烯論文上麵複製過來，因為三層石墨烯能帶的底部很平，意味著電子有很大的有效質量。

  同時，

  徐茫依舊選擇了由氮原子和硼原子所構成氮化硼這種材料，不過在設計控製過程中，徐茫采用了和超導不同的概念，通過兩個電壓能原位來控製石墨烯體係中的電子相互作用的強度，讓電子的有效質量變得更大。

  如此一來，

  就實現了石墨烯從金屬態導體到絕緣態導體的轉變，隻需要按照開關即可，並且還是在常溫下，而不是幾開爾文的溫度。

  當然，

  徐茫可不會給小鄭幾人如此詳細的過程，他隻能給一個核心理論，也就是一個大概的框架，在這個理論框架下，讓小鄭幾人自己去完成，如果什麽都做完了，還研究個鬼呀。

  計算...

  終於要又要計算了。

  當設計完理論後，接下來就是無盡的計算，而這個計算過程是徐茫最討厭的哈密頓算符，由純點、絕對連續和奇點組成，一個讓人痛恨與絕望的量子力學概念之一，但是又不能不用，畢竟哈密頓算符可以計算量子態的時間演化。

  怎麽辦？

  需要找一個工具人呀。

  這時，

  徐茫看到了正在研究菜譜的楊小曼，盡管小曼不太懂物理，不過她的數學非常牛逼，隻需要教一下就能懂，要不...忽悠一下？

  “老婆！”徐茫喊了一句。

  瞬間，

  楊小曼的靈魂獲得了升華，這是小曼第一次被徐茫稱呼為老婆，通常情況下隻是被稱呼為親愛的，而親愛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誰曾想到今天突然被稱呼為老婆...

  “老公~”楊小曼飛撲到徐茫懷中，雙手像貓爪一樣，微微彎曲著關節，一臉幸福地發著嗲：“愛你呦，愛你呦！”

  聽到這番話，

  徐茫的頭皮都在發麻。

  不過他明白一個道理，就算是楊小曼這種霸道的女生，內深處還是藏著賣萌的一麵，隻是這種隱藏屬性太難觸發。

  強忍著不適感，徐茫麵帶微笑地說道：“我...我有一點事兒，能不能幫我算一下？”

  “好的，老公。”楊小曼點點頭，笑嘻嘻地說道：“老婆我一定幫你用心完成。”

  “嗬嗬...”

  “嗯！”

  徐茫笑嗬嗬點點頭。

  幾分鍾後，

  坐在桌子前的楊小曼，拿著手機正憤怒地嘶吼著：“徐茫！你特麽的給老娘我回來！我要弄死你！”

  ...

  當小鄭回到了實驗室，兩位同事急忙走上前來，看著兩人緊張的表情，小鄭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徐教授答應了我們的請求，他會幫我們建立一個理論體係的。”

  “真的？”

  “那簡直太好了！”一位男生興奮地說道：“話說徐教授什麽時候幫我們搞定？需要幾天的時間？”

  沒等小鄭開口，

  另外一位男生說道：“起碼需要四五天吧，雖然徐教授是我們心目中的神，但也隻是人間之神，血肉之軀，你以為超人呢？”

  “我...”

  “等等！”那位男生又一次打斷了小鄭，嚴肅地說道：“超人算個球呀，徐教授是蝙蝠俠，就是憑借血肉之軀胖揍超人。”

  “你放屁！”

  “你才放屁！”

  小鄭有一些尷尬，本來好好的在談正事兒，突然之間扯到了這上麵去，是不是每一個男孩子心中都有一個超級英雄夢？而這個夢不分大小，不分年幼，不分地位。

  這兩人可是博士後呀！

  瘋了吧？

  “喂喂喂！”

  “你們可是博士後呀！”小鄭黑著臉說道：“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超人和蝙蝠俠誰厲害，還不是作者說了算。”

  “...”

  “...”

  “我跟你們說...徐教授明天早上就能把給我們解決掉。”小鄭嚴肅地說道。

  話落，

  兩位男生驚恐地看著小鄭。

  “對！”

  “沒有錯。”小鄭解釋道：“這是徐教授親口說的。”

  不會吧？

  這未免也太迅速了一點，不過...仔細思考一下，這的確很徐茫。

  質疑？

  對不起...幾人不可能去質疑徐茫，徐茫在三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高，差不多是那種無所不能的神。

  在石墨烯的進度停滯下，小鄭三人負責起指導在讀碩士生的工作，不過很快三人被臨時叫走了，他們需要參加一個會議，關於石墨烯經費的問題，需要他們劃分哪些經費可以被砍。

  不大的會議室，

  也就寥寥幾人，除去曹軍輝和汪雄，還有三位來自其他部門的領導者，這三人是受益人，也是砍掉石墨烯經費的主力軍。

  “曹所...”

  “能不能再推遲幾天？”小鄭無奈地說道：“我們馬上就有進展了。”

  “我說小鄭？”

  “你們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吧？”某一個部門的負責人嚴肅地說道：“這一個月裏卻沒有任何進展，當要砍掉經費的時候，突然之間又說有進展了，你覺得我會相信？”

  的確，

  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一點作假的嫌疑，但是可以理解，換做誰被砍掉經費，都不能忍受，再加上小鄭剛剛來到科院材料技術研究所工作，盡管是石墨烯研究實驗室負責人，但是和這裏的大佬相比，有一點不夠資格。

  不管從年齡，還是地位，以及成就，小鄭是眾多負責人中最慘的一位。

  其實三人知道會遇到這樣的局麵，畢竟在學校做研究和在外麵不一樣，在學校有一天然的保護層，而在外麵那是真刀真槍直接幹，絕對不會留一點情麵。

  此時，

  小鄭很無奈，如果今天徐教授坐在自己身邊，這些人誰敢提一句砍經費的事情？沒把他們的經費給撤銷算是徐教授良心發現。

  “再給我們三天的時間。”

  “三天之後我們能提供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複。”小鄭嚴肅地說道：“曹所...我就是這個意思。”

  “好。”

  “那就三天之後再看。”曹軍輝點點頭，衝另外三位負責人說道：“反正等了那麽多天，再等三天沒有什麽問題吧？”

  這三位負責人無奈地點點頭。

  當會議結束，

  小鄭等人帶著一絲怒氣回到實驗室，職場打壓新人屬於正常現象，但沒見過這樣被打壓的，說到底還是實力不足，資曆不夠老，麵對那些老員工缺乏底氣。

  不過呢...

  也是因人而異，要是徐教授在這裏工作，估計能夠為所欲為，管他對方什麽來頭，弄了再說。

  “唉？”

  “這個...三天是全部完成，還是通過徐教授的理論，我們自己去完成？”一位男生問道。

  小鄭說道：“徐教授給一個理論框架，我們在這裏理論框架下去自行琢磨，這是我自己要求的，如果徐教授都幫我們完成了，那麽我們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

  夜，

  剛剛降臨，

  徐茫提著外賣回到了公寓，剛剛打開門就看到楊小曼坐在椅子上，原本開心的笑容突然因為徐茫的闖入，化晴為陰。

  “哼！”

  “你還有膽子回來？”楊小曼瞪著徐茫，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每一次都用甜言蜜語利用我！”

  “...”

  “這怎麽能說利用呢？”徐茫無奈地說道：“這叫相互傷害。”

  “滾！”

  “以後老娘我再也不上當了，你個無恥的混蛋！”楊小曼憤怒地說道：“愛情騙子...老娘我恨死你了！”

  徐茫尷尬地笑了笑，放下外賣後，悄無聲息地走向她，抱住她的腰，湊到耳邊，輕聲地說道：“話說...計算結果怎麽樣？有沒有正確？”

  “當然！”楊小曼雖然嘴上很強硬，說道：“話說明天去不去家具店？”

  “哦...”

  一夜無眠，

  到了早上九點的時候。

  還在睡夢中的徐茫被《太美》的歌聲給吵醒了。

  “喂？”

  “徐教授...您...您發過來了嗎？”小鄭小心翼翼地問道。

  “哎呀！”徐茫突然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忘記了...我這就...”

  “啊！”

  突然，

  楊小曼大喊了一聲，氣呼呼地說道：“輕一點...壓到我頭發啦！”

  “...”

  “...”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對...”

  “對不起徐教授，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