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名字叫大寶
作者:葳蕤子      更新:2020-05-10 08:03      字數:2520
  低頭看了看自己如野人一般的裝束,李文樓唏噓不已,“想我李文樓在華夏國不說混的有頭有臉,也不至於衣不蔽體,怎麽來到異世,卻混成這副造型?”

  輕歎一聲,他召喚出麵板,“這是什麽副本?”

  “南楚國,玉龍渡。”

  “沒了?”

  “沒了。”

  “不是。”李文樓不忿,“南楚國外麵呢?玉龍渡地理位置如何?有沒有危險的禁地?或是惹不起的boss?”

  “宿主所說事項計算方法,係統仍在開發之中,請留意關注後續更新進展……”

  “更新個棒棒糖!(口吐芬芳)”

  “呼~”

  李文樓長舒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這係統,看來是真的靠不住了,鑒定完畢。

  “叮!”

  正悶悶不樂,麵板上彈出來一條消息,是一條任務:

  解救山腳的大寶。

  任務獎勵:一套衣物,六枚銅錢,一點信仰之力。

  任務獎勵正是李文樓當下最需要的,他轉回林中小道,悠哉遊哉向山下走去,“還算你有點良心,那麽大寶是誰?我該怎麽救他?任務時限是多久?”

  “宿主所說事項不在本次任務數據範圍之內,請宿主酌情行事,盡快為好。”

  “透!”

  李文樓怒罵出聲,既是救人,肯定是十萬火急,當下也顧不得形象了,在山道上奔跑起來,邊跑邊喊:

  “大寶!大寶你在哪兒?!……”

  這一天,上山打柴的行人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樹影斑駁的林間小道上,一個半赤裸的野人上竄下跳,往山下瘋狂奔來,口中不停喊著一個名字——大寶。

  終於衝出叢林,李文樓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聲如破風機一般。

  “哇!頂……頂不住了!”

  李文樓瘋狂喘著氣,捂著下體,眉頭緊緊擰著,痛苦已極。

  畢竟沒穿褲衩,瘋狂奔跑導致蛋蛋的甩動碰撞,這酸爽誰試誰知道,李文樓有幸也嚐試了一波,差點當場去世。

  李文樓正躺在地上懷疑人生,旁邊傳來一個孩童的聲音:

  “喂,老頭,你在這裏幹什麽?”

  李文樓坐起身來,被身上離譜係統搞得狼狽不堪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什麽老頭?懂不懂尊老愛幼?叫大爺!”

  那孩子莫名其妙被人罵了一頓,哪裏肯依,當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

  看這野人氣喘籲籲,年老體衰,孩童壞笑一聲,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下李文樓的樹枝“遮羞褲”,拔腿就跑!

  “嘿!你這賊娃子!!!”

  李文樓陡然一驚,雙手支撐著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拚命追那孩童,那孩童熟悉地形,向左狂奔數丈,一個縱躍跳入前方的小河之中。

  遠處農田中還有勞作的人影,李文樓不敢“坦蕩”妄為,連忙蹲坐在地,怒喝道:

  “瓜娃子,還我褲子來!”

  “略略略!”

  那孩童做了個鬼臉,當著他的麵將那綠意盎然的褲子扯了個稀巴爛,隨手扔到河水中,樹枝順流而下,轉瞬間已不見了蹤影。

  李文樓氣喘籲籲,怒極反笑,“你個賊娃子,如此調皮妄為,你娘知道嗎?”

  “那也不關你的事,有本事來抓我啊!”

  說著嘿嘿大笑幾聲,鑽入河水中潛遊起來。

  這孩童年紀不大,性格調皮,一身水性卻是沒得說。

  水上做花樣動作,水下潛泳,這些高難度動作李文樓自然是不會的,之前二十多歲的他,也就在高等院校中隨意學了一手“狗刨”罷了。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又驕陽似火,李文樓一路奔來身上不免邋遢,一身的汗黏黏糊糊,難受已極,眼下甚至省了脫衣服的步驟,一個猛紮躍入小河之中。

  在清涼的河水中搓洗浸泡一陣,李文樓逐漸意識到不對勁,瓜娃子呢?

  好像下潛之後就沒浮上來過!這孩子不會出事了吧?

  李文樓來不及多想,下潛入河水中尋找,果然兩丈之外那孩童被數根水草纏住,在河水中飄飄蕩蕩,生死不知。

  李文樓臉色大變,連忙使一手“狗刨”,遊到孩童跟前,去扯那水草,水草一扯即斷,李文樓三下五除二將孩童從水草的纏縛中解救出來。

  說來也奇怪,這一扯就斷的水草為何這孩童卻掙不斷?而解救孩童之時腳上也有被水草捆縛的感覺,也是稍扯即斷。

  李文樓忙於救人,沒注意這個細節,事實上他渾身的血液經過黑龍換血,係統淨化,體質早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力氣當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是為何本該年老體衰的他,卻能一路狂奔還生龍活虎最根本的原因。

  將孩童從水中救起,懂一些救生常識的李文樓連忙按壓、人工呼吸施救,幸好時間不長,孩童吐了幾口水,呼吸也逐漸均勻起來。

  “大寶!大寶你在哪兒?!回家吃晌午啦!”

  遠處傳來婦人的呼喚聲,李文樓扯下孩童的馬褂,堪堪遮住重要部位,站起身來,“這名字好生耳熟……他就是大寶?!”

  李文樓啼笑皆非,“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聽聞李文樓救了大寶,婦人感激涕零,說什麽也要邀請李文樓吃個便飯。

  坐在有些“冰涼”的凳子上,李文樓如坐針氈,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姐姐……”

  婦人微怒,“恩公這般年紀,還喊奴家姐姐,怕是有些不妥……”

  李文樓老臉一紅,“額……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那婦人臉生紅暈,輕啐一聲“老不羞”,看這光景如何猜不出他的“不情之請”?

  當下轉入裏屋,拿出一件洗的泛白的長袍,還有一套內衣褲衩,“這是家裏唯一體麵一些的衣物了,其他都是一些做農活時穿的,還望恩公莫要嫌棄。”

  這會兒有得穿就謝天謝地了,哪還嫌棄什麽?

  李文樓連忙擺手,躬身道謝,尋了個地方,三下五除二穿上長袍,滿心歡喜,“終於告別野人時代了!”

  轉回屋子,李文樓坐下看向婦人,“看大……額看你談吐應當懂得一些文理,是幼時學過一些麽?”

  婦人神色一黯,“隻是奴家的相公苦學朗讀時順口學了兩句。”

  “那你相公……”

  “去年進京趕考去了,至今杳無音訊。”

  “敢問相公名諱?”

  “張叔同。”

  看她神色黯然,李文樓也不便再問,氣氛微有些尷尬。

  臨別,婦人將幾枚微涼的物事塞入他手中。

  “恩公大德,難以為報,家中僅剩的六枚銅錢權可做些盤纏,莫要嫌棄。”

  李文樓看著她樸素清秀卻微帶風霜的臉,緊緊握著手中沉甸甸的銅錢,眼眶微紅,突然躬身行了個大禮。

  “落魄贈衣食,遠行送盤纏,此恩文樓沒齒難忘,來日必當報還!”

  說罷轉身大步而行,此刻陽光正好,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良田江水,頭頂是直上九天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