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933.畫上的人是...
作者:餘溯      更新:2021-08-20 19:07      字數:2118
  看著那雙眼睛,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跟豐源清司第一次碰麵時,他說的那句話。

  “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她有一雙和你一樣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伸手撫上了自己臉,突然很想知道豐源清司口中的那個跟他很像的人是誰。

  是畫上這個人嗎?

  “咦,這幅畫好像掛了很久了。”見他一直盯著這幅畫,上川瞬湊了過來。

  “這幅畫啊……”正在跟柯南說話的豐源清司轉過頭來,看到那副畫,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

  良久,他繼續道:

  “這是我很久以前畫的了……”

  太久了,久到相框都已經發黃變舊。唯有那依舊潔淨沒有灰塵的外層玻璃,昭示著主人對這幅畫的愛惜。

  “畫上的人是.....?”上川瞬問道。

  他覺得這畫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豐源清司的妻子,畢竟掛在常用的書房,還是自己畫的,書都不擦,但經常擦拭畫,除了愛人外,上川瞬想不讓還有哪種人能有這待遇了。

  豐源清司搖搖頭,並沒有告訴他們畫上的人是誰的意思。

  宮羽輕辰站在畫前,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去問。

  隻是沉默地看著畫上的那雙眼睛。

  良久,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遮擋下,沒有一絲情緒暴露在外。

  三人在別墅中待了一個下午,幾乎把整個別墅都逛了一遍,直到太陽快要落山,這才提出告辭。

  按照正常情況,豐源清是會留客人吃飯的,但他這裏沒有傭人,要準備四個人的晚餐需要耗費很多時間,上川瞬幾人自然沒有麻煩一個“老人家”的打算。

  三人走過一個路口,宮羽輕辰跟上川瞬他們就此分別。

  看著宮羽輕辰的背影,柯南跟上川瞬小聲議論。

  “你覺得,他這次來拜訪的目的是什麽?”

  “估計是想在這別墅裏搞事情吧......”上川瞬雙手揣在兜裏,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上次炸車沒成功,這次他估計是打算在對方屋子裏搞事情。

  這一個下午,整棟別墅的地形他都已了然於胸,更何況宮羽輕辰呢?

  “我覺得那個老爺子的態度很奇怪。”柯南托著下巴,完全摸不清豐源清司在想什麽。

  雖然是他提議在別墅裏參觀吧,但一般隨便參觀一下就行,豐源清司卻幾乎帶他們把整個別墅都逛了一圈,實在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我大概猜到了一點......”

  上川瞬說著,但卻沒有解釋的打算。

  “走吧,我要回家吃飯了。”

  ......

  夕陽將天邊染成紅色,豐源清司抱著貓站在窗邊,看著夕陽緩緩下落。

  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貓背上撫摸,心中的思緒太多太雜,以至於浮現在臉上時什麽都沒有。

  直到夕陽落山,天空開始昏暗下來,他的身形才消失在窗邊。

  驗DNA並不需要很久,在鈔能力之下,豐源清司晚上送去的材料,在清早的時候就拿到了報告。

  清早的光線並不明亮,尤其是在房間拉著厚厚的窗簾的情況下,更使屋內顯得昏暗。

  豐源清司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麵前的桌麵上擺著一個密封的資料袋。

  他沉默地看著桌上的報告,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打開它。

  一直調查了這麽久,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一個答案了。

  但即便是以他的心理素質,麵對最終的結果時,依舊有些猶豫不決,或者說有些不敢去麵對那個結果。

  他不知道宮羽輕辰這二十幾年是怎麽過來的,那從那本日記窺得的隻言片語中,他也能了解一個大概。

  他從小就生活在基地裏,作為一個組織的試驗品,自然是不可能擁有正常人的生活的。

  他有幸見過組織的試驗品,知道試驗品過的是什麽日子。

  他們就如同人形的小白鼠,被圈養著,被馴化著,失去自己的思想,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他們活著,其實跟死了沒有區別。

  但宮羽輕辰是特殊的,他並沒有失去自己的思想,他是優秀的,十八歲的時候就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從基地裏逃了出來。

  隻是長久的生活在基地裏,他對外界所知的一切都是通過書本,這也就決定了他被抓回來的結局。

  那時候的少年還沒有現在的城府,不懂得隱藏,離開了,也不知去往何處。

  這些記憶原本應該是已經淡去了的,但伴隨著他這段日子的調查,那些久遠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如同就在昨日。

  他記得那是個冬天,漫天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將山林鋪成綿延無盡的白色。接了個任務的他和琴酒開車使進深山之中。

  他們直接就在基地中找到了那個逃走然後被送回來的少年。

  少年身體瘦弱而單薄,終年不見陽光的皮膚比外麵的雪還要更白幾分。

  他當時並不知道少年的年紀,看著像十四五歲,他便以為他是十四五歲。

  他當時記得很清楚,少年縮在角落裏,低頭抱著自己的腿。

  碩大的基地慘白的燈光,給不了他絲毫的安全感。

  那孩子沒有抬頭看他們,或者說,在被他的那位父親送回來之後,他就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他按照組織的一貫方式,將他帶到了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那個院子,或許就是他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但這個寄存著快樂和回憶的地方,被他給毀了。

  他以一股冷漠無情的姿態,在那個月圓的夜晚,讓那棟別墅沾滿了紅色的血。

  那時,他看到了少年猩紅的眸子,在他那張瘦弱又慘白的臉上,似怨似鬼。

  他本以為少年會發狂,會歇斯底裏的上前來想要報複他們,卻不想他什麽也沒做,隻是熄滅了眼底最後一點光。

  當時的少年自知敵不過,所以不做徒勞的事情。

  但現在,已經離開組織的他,不比當時。

  仇恨從來不會消失,隻會時間的發酵越發濃厚,並刻骨銘心。

  他想殺他,從在追思會上見麵時他就知道了。

  那種殺意,那種仇恨,即便他竭力在壓製,也不可避免地有些許泄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