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扇厚實的鐵門邊，上川瞬將灰雁扔到牆角。

  他得先進去看看裏麵的人究竟是誰。

  這扇厚實的鐵門並沒有鎖，上川瞬輕輕一推，鐵門就被打開。為了避免門被自動合上，他將傘卡在門縫上，這才鬆開推著門的手走進去。

  這裏房間裏很空曠，牆壁上也用水泥粉刷，從內看完全不會發現這是在一個地下室裏。房間頂部有一個燈泡，不過因為線路被上川瞬剪斷的緣故，燈泡沒有發光。房間右側的地麵上放著一個磁帶機，磁帶機旁邊隨意放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磁帶機的開關鍵上亮著微弱的綠燈。

  上川瞬看向屋子的角落，那裏有一個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女生，卻不是上川瞬所認識的任何人。

  上川瞬頓時鬆了口氣。

  那個女生腦袋耷拉著，沒有要轉醒的跡象。他上前探了一下對方的脈搏，確定對方還活著，這才將對方身上的繩子給解開。

  繩子剛解開，女生向前傾倒，上川瞬一隻手扶住她，卻見對方有轉醒的跡象。上川瞬幹淨利落地一個手刀劈在對方後頸，剛有轉醒跡象的少女又昏迷了過去。

  上川瞬將對方放到房間外頭，這才將外麵思考人生的灰雁拖進來。

  他好像並不想逃，也沒有趁著上川瞬進去的這段時間將嘴裏的槍弄出來。他隻是靠著牆壁發呆，似乎是正在回憶半段人生。

  上川瞬對對方的經曆沒有任何興趣，也好不好奇他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有太多美好的品格，不需要將那一點同理心放在這個人渣身上。

  從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開始，他就沒可能活過今晚了。

  灰雁大概是終於從那種神遊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他靠在牆邊，抬起看站在他麵前的上川瞬。

  他依舊看不清上川瞬的表情，麵前隻有模模糊糊的一個黑影。

  上川瞬沒有說話，隻是檢查了一遍屋子，將包括磁帶機裏的錄音帶在內的所有能暴露身份的東西都收起來。然後彎腰搜他身上的東西。

  灰雁身上的東西很少，一個手機一包香煙一個打火機，外加幾個彈夾。確保他身上沒有任何求救設備之後，上川瞬將槍從他口中拿出來。

  沾著一層口水的槍管抵住他的額頭，上川瞬的語氣沒有一絲情緒，“看在不是她的份上，你還可以說一句遺言。”

  口中的束縛被解開，灰雁用力地喘了幾口氣。

  已經輸了，他也沒什麽要說的。

  他笑了笑，倒是不同於以往溫柔的假笑，這個笑容正常許多。

  “沒電了，瓦斯需要你手動操作。”

  上川瞬眯起眼睛，這家夥告訴他這個是什麽意思？

  “你想做什麽？“

  “嗬嗬，我隻是給你一點提醒而已。”灰雁笑著，口中滲出一點血沫，“既然定了我的死法，就要說到做到才是。”

  一路被拖過來，傷口的血不斷往下流，他的腦袋已經有些昏沉了。即使上川瞬不用瓦斯，過會他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上川瞬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關緊鐵門轉身離去。

  放在牆邊的那個女生一時半會醒不來，上川瞬打算先把這個地洞探索完，再將這個女生帶出去。

  灰雁原先是躲在一個密室裏的，那個密室裏說不定有監控視頻之類的東西，雖然沒有拍到他，但為了避免對這個不知性命的女生造成什麽麻煩，上川瞬必須得清理幹淨。

  他一邊走一邊消除這個地洞內自己的指紋和腳印，指紋倒沒什麽，周圍的石壁全是灰塵，沾不上什麽油脂。

  上川瞬搜索了一圈，這才找到灰雁一開始所處的密室。

  密室裏沒太多東西，倒是邊上放著兩桶汽油，大概是灰雁準備著等廢棄這裏的時候處理掉自己的痕跡用的。

  處理好這些東西之後，上川瞬回到地洞中，在這個地洞周圍有一堵青石砌的牆壁，牆壁上長著些苔蘚，地麵上還滲出些許水跡。

  毫無疑問，這裏就是井裏的那個入口。

  搜索完地洞的所有房間之後，上川瞬回到之前的鐵門所在。那個女生依舊靠在牆邊昏迷著，上川瞬打開鐵門，裏麵的灰雁已經失去了聲息。

  鮮血將他所在的地麵染紅，他低垂著頭，黑暗將他冰涼的屍體包裹在內。

  上川瞬將鐵門鎖死，將那個女生帶出地洞。進入地下洞穴的入口他沒關閉，他待會還得把那三個家夥的屍體扔進去。

  他一開始沒打算殺灰雁的，畢竟活捉這麽一個人對安室透來說有很大的價值，所以也沒對將他帶過來的那三個人下手。

  但現在不一樣，灰雁死了，他必須處理掉所有知曉他今晚來過這裏的人，否則保不準酒廠的人會查出什麽來。

  好在灰雁的這個行為隻是出於個人，知曉的人不會很多，否則灰雁的失蹤必定會有人聯係到他身上來。

  至於更多的，他也沒辦法了。

  上川瞬歎了口氣，“麻煩。”

  明明他啥也沒幹，但這些事情就好像找上了他似的。

  在抓早生貴子那個女人之前，誰知道她跟酒廠有關係啊！他又不是推理番的主角，生活咋就這麽豐富多彩呢？

  忙完一切之後，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漆黑的山林越發恐怖與陰森。

  上川瞬坐進出租車的駕駛座，用布巾圍住臉，從車裏拿了個那三人偽裝用的帽子帶上。

  那個女生被她扔在後座，為了避免她在上川瞬處理屍體的時候醒來成為變數，上川瞬給她眼睛上蒙了塊布，又把她的手綁了起來。

  一個蒙麵的怪人開車走在山路上，後座躺著一個昏迷的女生。這時候要是被交警碰到了，即使他說自己不是綁架犯，也沒人信。

  好在上川瞬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麽幺蛾子，他開了好幾個鍾頭的車，將車開到就近的鎮上。

  下半夜的城鎮格外安靜，路燈的光忙照亮馬路，讓這個小鎮不至於死寂。上川瞬將車停在路邊，將後座的車窗打開一半，避免車裏空氣耗盡，也讓對方明天醒來時能向外界求救，再之後，他就消失在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