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得這麽重，還在發高燒，我建議你去醫院。”

  “不行！”上川瞬聲音虛弱，嗓子也幹澀，但語氣卻不容置喙。

  “水給我。”上川瞬背靠在牆壁上艱難地伸出手，他現在急需補充水分。

  星野修將水遞給他，同時遞給他的還有原先準備敷在他額頭的濕毛巾。

  上川瞬顫抖地接過杯子，明明是一杯很輕的水，但他卻像拿著一塊重量不輕的秤砣。

  “謝謝。”

  他放下杯子，又挪動了一下身子，伸長手摸出被雜物覆蓋住的手機。手機一打開，上麵就是一連串的未接電話，他翻了一下，用一種老爺爺的打字速度，給老師父母各發了一條短信。

  【我現在跟毛利先生在山裏，信號不好，電話接不到。大概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沒說理由，先糊弄過去再說。

  希望他們不要打電話去跟毛利小五郎去求證……

  正在工作的上川島有些心不在焉，老是不由自主地擔心兒子是不是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工作完全靜不下心來。

  他拿起手機，打算給上川瞬再打一個電話，就看到了上川瞬給他發來的短訊。

  “跟毛利先生在山裏啊，難怪了……”

  收到回音，他心中那塊大石頭總是落了下來。

  “這小子真是的，去哪裏也不說清楚！就知道讓人擔心！”

  ……

  發完短訊，上川瞬看向星野修，他跟以前比起來變了太多。

  話語有起伏了，麵上有情緒了，像個人了。看來安室透的教導還真是很有一套。

  他沉思了一回兒，比起讓父母擔心，還是向星野修求助更令人接受一點。

  “幫我個忙？”

  星野修愣了一下，對於上川瞬的請求一時之間有些猝不及防。

  “要做什麽？”

  “如果我父母撥通這個號碼，幫我攔截住。”上川瞬將手機翻過來給他看，上麵顯示著毛利小五郎的電話。

  “好。”星野修記下這個號碼，拿出一個類似平板的工具，手指快速地操作了一會。

  “好了。”

  上川瞬很想挑眉表示自己的驚訝，但實在沒力氣。看著星野修手上那與時代格格不入的“平板電腦”，或許是找點話聊轉移注意讓自己不至於再次昏迷過去，上川瞬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矩陣的一個微型終端。”

  “矩陣？”

  “我做的簡易版的諾亞方舟，公安給取了個名叫矩陣。”

  “你加入公安了？”

  “嗯。我現在是零組的外圍成員。”

  “被招安了啊……”還真是意料之中的發展呢。要他是安室透，他也不會放棄這麽一個人才。

  上川瞬其實沒啥話想聊，他現在腦子混混沌沌的，十分不清醒。

  看著強撐著眼皮的上川瞬，星野修提醒道：“你現在還在發燒，退燒藥的效果沒那麽快，最好去床上躺著休息。”

  “好。”上川瞬扶著牆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臥室走。

  顧不得身上的血漬和灰塵，倒在床上直接睡了過去。

  不是說他對星野修沒有警惕之心，實在是條件不允許。以他現在的虛弱程度，星野修要是想，可以輕鬆地殺死他。

  對方既然沒有惡意，那他自然也不會像個被迫害妄想症的人，提防這提防那，滿身心眼。

  好吧，其實就是條件不允許

  星野修拿著濕毛巾進屋，看著已經陷入睡眠之中的上川瞬，伸手將被子拖過來給他蓋上，然後將毛巾搭在他額頭降溫。

  這還是他第一次照顧病人。做完之後，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回到客廳。看著客廳地上散落的東西，他拿起清潔工具清理了一番。

  ……

  傍晚，上川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感受著額頭傳來的重量，他伸手摸了一下，是一塊濕毛巾，按照濕度來看應該是搭上去不久。

  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天花板，意識逐漸回籠。

  是了，他現在在公寓裏。昨晚去找白老板，結果發生了衝突，他受了重傷。

  上川瞬從床上爬起，肌肉的酸軟感減弱了些，至少基礎活動還能忍受。

  臥室門沒關，客廳有燈光傳來。上川瞬走出臥室，就看到臥室已經被清掃過了，而星野修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發呆。

  “你還沒走？”

  “醒了？”聽到聲音，星野修轉過頭來看他。“我買了粥，你應該餓了。”

  “”

  原先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現在清醒過來總有種別扭的感覺。

  透過星野修，他仿佛看到了係著圍裙的安室透

  別，星野修真不適合這款！

  太怪異了！

  “謝謝。”上川瞬道謝，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別人跟他無親無故的，來照顧他，他就得拿出相應的態度來。

  星野修點點頭，起身走到廚房把粥端了出來。

  粥還是熱的，應該是放在鍋裏一直保溫。

  上川瞬租的這個工具各類工具都很齊全，因為很少來，所以這些東西他都沒動過。

  上川瞬難得有些好奇，“安室透都教了你什麽？”

  “做飯，生活，還有一些其他的”。

  “他教你做飯？”

  “他覺得我一個人住老是吃方便食品不健康。”再加上安室透也不能常去，所以幹脆就教他做飯，增加一門生活技能。

  將來要是一起失業了還能跟安室透一起開個餐館不是？

  “那他對你還挺上心的……”

  “嗯。”星野修將粥放到桌上，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旁邊茶幾上放著的一個紙袋道：“我看你藥品用完了我就去買了一些，紗布，消炎藥，止血藥這些都有。”

  上川瞬拿起看了一下，東西挺多了，解了他燃眉之急。

  “多謝了。”

  “嗯。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既然上川瞬醒了，星野修也不打算多待了。

  他並不打算多問上川瞬的受傷yuany

  “好。”

  ……

  休息了一天，上川瞬的高燒已經退下來了。但傷不可能這麽快好，加上失血過多，整個人還是相當虛弱。

  他喝了口粥填了一下饑餓的腸胃，這才感覺胃裏舒服了不少。

  喝完粥，他走進浴室，準備清潔一下身體。

  看著鏡子裏黑一塊黃一塊白一塊的臉，已經多處纏著紗布的身子，上川瞬自嘲地對著鏡子裏的人開口，“真是狼狽啊，居然還要他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