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室透突兀轉變的問題，星野修沒有任何緊張或者被看破的情緒波動。

  他平靜的看著安室透，什麽也沒說。

  他早就從警方那裏獲得了那起案件中間發生的過程，也包括上川瞬自稱“星野修”的事情。

  從那天之後，他差不多是一直在等安室透的上門。

  “你不說，那讓我來說吧！”看星野修這態度，安室透就知道是他沒錯了。

  不反駁不承認，就是默認了。

  “你發現了上川瞬的特殊，於是布置了一盤棋，為了試探上川瞬的能力。”

  安室透的神色變的冷漠起來，沒了往日的溫和。

  “這其中三個人，一個是胡破錯案導致嫌疑犯一家三口被大火燒死的偵探；一個是遊走在黑暗中的前雇傭兵，一個是曾經意外殺過人的黑道頭目。甚至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警方都不曾知道這些人居然做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說這三個人都不是好人，但這也不是你任意擺弄，將他們的生命視為玩具的理由！”

  聽著安室透的咆哮，星野修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低下頭，心裏再一次泛起了那種叫做酸澀的情緒。

  上川瞬是這樣，安室透也是這樣。

  生命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安室透注視著星野修，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叫做迷茫的神情。他就像一個充滿了氣快爆炸氣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一下子就泄了氣。

  星野修是真的迷茫，也是真的不懂。

  孤身一人長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他體會不到所謂的親情友情，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為何物。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上川瞬也問過同樣的話，那時候他回答的是“讓我認識一下你，也讓你了解一下我。”

  然後上川瞬更生氣了。

  麵對安室透，新野修選擇沉默。

  星野修不說話，安室透也沉默著。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灰塵就好像一個個光點，在陽光下起舞。

  看著灑落在腳上的陽光，星野修輕聲開口。

  “你可以逮捕我。”

  安室透看向他，努力分辨著他話語中的情緒。然而星野修的情緒實在是太過稀少，他完全分辨不出來。

  “你這是認罪嗎？”

  談起這個案子，星野修幾乎是全程沉默。他既沒有認罪，也沒承認是自己做的，法律上根本無法給他定罪。

  “嗯。”

  星野修的認罪實在是有點出乎安室透的意料。這一趟實在是太過於順利了，順利到有種不真實感。

  “你是怎麽得知那三人的犯罪信息的，這些警方都不知道。”既然星野修認罪了，安室透也就開始詢問起一些疑惑的地方。

  “我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什麽渠道？”安室透眉頭一皺，直覺告訴他這個渠道不簡單。

  “知道諾亞方舟嗎？我做了一個簡化版的諾亞方舟。”

  “諾亞方舟簡化版？！”今天的重磅炸彈總算是來了，諾亞方舟這個詞瞬間就將安室透的不真實感擊的粉碎，讓他再次重新審視星野修。

  “你一個人獨立完成的？！”

  “嗯。”

  諾亞方舟作為目前最頂級的人工智能，安室透不可能不清楚。擁有一個獨立的人工智能，就代表網絡世界對他沒有任何隱秘。

  這是危險的，同樣也是價值巨大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安室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馬甲可能很早就掉了。

  “嗯。”

  安室透頭痛的搙了一下頭皮，“上川瞬知道嗎？”

  星野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安室透懂了。

  他抹了一下臉，將心態重新調整回來。

  “你們都知道些什麽？”

  “都知道。”星野修平淡的回了一句。“他還叫我給你的資料多加兩道防護係統。”

  安室透的心態這下是真的有點崩了

  公安內網的的防護這麽差的嗎？還讓別人加防護係統！

  “你跟上川瞬究竟是什麽關係？”

  星野修沉默，他現在還沒資格被稱作朋友。

  星野修不說話，安室透也大概能懂他們目前的關係。畢竟前幾天上川瞬還想掐死他。

  不過現在星野修的底他算是知道了，上川瞬他還是知之甚少。

  “你是怎麽讓上川瞬踏入你的布置中，而上川瞬又是怎麽知道幕後的人是你的？”

  諸多疑惑依舊存在，等待著來著布局之人的解答。

  “當獲得的信息足夠多，建立數據，分析他會做的行動軌跡，再重眾多結果中篩選出符合實際準確的幾個結果，再就這些結果施加一些相關的影響，就可以達到。”

  星野修沒說具體是怎麽做的，他隻說了一下大致的方式。

  “上川是如何知道的我也並不確定，其中可能因素太多。直覺占很大一部分，外加我寫給他看的那首詩，已經足夠他百分百確定是我了。”

  “你就不擔心上川瞬會死在別墅嗎？”安室透最不解的還是這個問題。三個攜帶著槍的殺人犯，他是怎麽確定上川瞬會安然無恙的？

  “我看人一直很準。”外加獲得的信息足夠多，足以做出這樣的判斷。

  甚至於他本身就與上川瞬會如何做也推算出了n種結果。所謂棋盤對弈其實根本不是，隻是他精心設置的一場遊戲。

  但這場遊戲顯然讓遊玩者並不開心。

  安室透的表情一言難盡。

  “跟我回公安一趟吧！”

  單就以星野修個人的價值來說，公安就不可能將這樣一個人才關進監獄或者流失在外。再加星野修本身的情感和道德缺失，若是不給予一定的引導，那麽必然會成長為一名危害國家危害社會的人。

  警察廳裏，星野修獨自一人坐在一個類似審訊室的小房間，等待著上麵對他的徹查和判決。

  他麵色很平靜，甚至有幾分放鬆。

  審訊室的人進進出出，直到傍晚時分，安室透才帶來了高層給他的處置安排。

  “你暫時被編入零組作為外部成員，負責國家互聯網安全。”

  “你需要定期來警察廳接受思緒教育與考核，並以功抵過。”

  “正式介紹一下，降穀零。你的直屬上司，也是你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