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伏虎村最繁華的街道，一塊頗大的牌匾懸掛在商鋪上：“來一來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我吳氏商會，召人手若幹。包吃不包住，500錢一月。”

  有人在商鋪內大聲吆喝，四周行人紛紛意動，不少人看了過來：“店家、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看我們掛的牌匾？吳氏商會，你說我們能騙人？。”小二打扮的人大聲說著，還用手指了指天：“村長出錢，戈大爺之子戈金當掌櫃，還會短了你們這點錢？。”

  “掌櫃說了，由於本錢有限，現在隻招二十個青壯。等以後規模擴大，我們在繼續擴招。”小二大大咧咧說著，語氣中不乏讓他們快點過來搶名額的暗示，畢竟500錢一個月還包吃，在現在這個世道足以用‘豐厚’兩個字概括。

  有人狐疑：“招人總要說做什麽吧。”

  “捕魚、運魚。”小二回複。用手一劃：“範圍就在巢湖周邊諸縣。”

  “你們確定這魚能賣出去？。”有人不解，想要尋根問底：“運魚需要大量水，你們能保證，運到周邊縣城裏的時候，還是活的？。”

  “我們不賣活魚，賣熏魚。”小二直言不諱，掌櫃交代過，眾人拾柴火焰高。巢湖廣袤，不是一個吳氏商會就能霸占的。不如把所有的東西，都告知鄉親，帶領大家一起賺錢。

  眾人麵麵相窺：“熏魚能賣出去？。”

  “這年頭有吃的就不錯了，而且熏魚的味道也不錯，還便於存放和運送。”小二侃侃而談，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是這樣的，我們掌櫃說了，如果需要熏魚的時候，會寫告示請人過來幫忙。工錢就按照魚的大小和數量，多勞多得原則給予。假若家裏有事情的，可以在閑的時候留意下。”

  “等會、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做多勞多得？。”趙三娃混在人群中，對著小二詢問。自從加入伏虎村後，就回到平靜的生活，回想之前的事情恍如做了一場噩夢。

  有人眼睛發亮：“頭目！”

  “什麽頭目，這都過去了。”趙三娃擺了擺手，目光看向小二：“你剛剛說的我沒有聽明白。”

  “就拿一條十斤的大魚為例，假如這條魚熏好是1錢，又分帶柴和不帶柴兩種。不帶柴的價格有可能是它的一半，而且生一次火熏的魚不止一條，這都需要你們自己去盤算。”小二侃侃而談。

  有人詢問：“能拿回去熏嗎？。”

  “不可以，我們會給你指定地方，就地熏魚。”小二毫不猶豫說著，開什麽玩笑，如果拿回去天知道這些魚會不會少點什麽。

  趙三娃思索：“這事情我估計做不好，沒時間。”

  “可以讓你們的老婆孩子過來幫忙，比如說把鍋碗瓢盆拿過來，直接做飯啊。”小二鼓吹：“既能賺錢，也可以節省幹柴。這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情？。”

  “這？。”不少人意動。

  小二話鋒一轉：“還是那句話，名額有限，我們捕的魚就這麽多。先到先得，後麵的人隻能等下次。”

  “你們這麽做就不怕虧本？。”趙三娃詢問。

  小二得意的笑：“在周邊縣城，一斤魚可以賣到2-3錢，你說我們東家會虧本？。如果規模能再大一點，運往北方，價格還能在往上翻。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虧錢也不可能短了你們的工錢，怕啥？。”

  “你說的這麽清楚，就不怕掌櫃打你？。”有人打趣。

  不遠處眺望此地的吳明看了眼身邊之人：“為什麽想把這些東西公之於眾？就不怕別人搶了你的生意，讓你無生意可做？。”

  “不是我無生意可做，而是村長無生意可做。”戈金對著吳明解釋。

  吳明有些詫異：“為何？。”

  “商會本來就是村長的，我不過是一個打工的而已。況且對整個伏虎村來說，巢湖是一個大寶庫，豈有棄之不用的道理。”戈金說著：“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看透裏麵的虛實，而且有誌加入販賣熏魚的隊伍、就能請更多的人，給鄉親們帶來更豐厚的收益。”

  “村長組建商會，隻是想起到一個示範和帶頭的作用。”戈金回複，別看隻有幾句話，其實在心裏想了許久。

  吳明有點驚訝：“所以你才會把這些公之於眾？。”

  “嗯。”戈金點頭：“隻有商會賺錢，他們才會知曉，才敢去做。把所有的利弊擺在他們的麵前，鼓勵他們一起行動。”稍微停頓：“巢湖雖然廣袤，四周荒地也不少，但難民更多。”

  “總有難以承受的極限，而這個時候想要發家致富就需要商賈之道。”戈金侃侃而談。

  吳明詢問：“我伏虎村應該怎麽做？。”

  “鼓勵商賈貿易，修建道路，編練軍隊。”戈金不假思索說著：“興建作坊，為商賈盡可能提供便利，同時也能從他們的手中賺到大筆錢財。”

  “十畝地能養活多少人？一座占地十畝的作坊又能養活多少人？。”戈金詢問。

  作為現代人吳明很認可這個道理：“農為根本不可動搖，商為血液生生不息。可以鼓勵商業，卻不能忘了根本。”

  “農為根本，商為血液？。”戈金陷入到思索中，越想越感覺大有深意。難道這就是村長的主張？隻是天下百姓、財富就這麽多，難免顧此失彼。

  吳明看向戈金：“你去忙吧，爭取早點出貨，讓我等看看其利益究竟有多大。”

  “諾。”戈金躬身行禮，隨後往商鋪方向走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吳明也往村長府方向前行，然而目光卻落到趙三娃的身上。如果沒有記錯，此人應該是杜安手下得力幹將，而杜安就是打探情報的好手。

  伏虎村除了錢糧外，最緊缺的就是情報打探能力，何不趁此機會構建出一張大網？。想著想著，轉換方向，往趙三娃所在的地方走去。

  “村長！”

  “村長。”

  聚在一起的百姓對著吳明打招呼。

  吳明點頭，隨後詢問趙三娃：“能帶我去見一下杜安嗎？。”

  “沒問題。”趙三娃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帶著吳明往杜安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