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中初三一班的教室裏，林小書猛地從課桌上抬起頭，迷離雙眼充斥了迷茫和驚惶。

  “小書你終於醒了，睡了兩節課了都。”

  曾經的對手，如今的朋友兼同桌徐夏怡，把那會兒搭在林小書身上的校服收了回來，穿回自己身上。

  林小書下意識地擦擦嘴角，驚訝道：

  “我睡了兩節課呀？老師呢？”

  “老師沒叫你，肯定是知道你最近很用功，理解你。”

  這一點別說老師了，班上的同學也能看出來。

  “你臉好紅。”徐夏怡指著她粉粉的臉蛋。

  “趴著睡缺氧。”林小書用手背捧了捧。

  “還出汗了，今天降溫這麽冷，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噩夢嗎…

  林小書擦了擦額頭細密的小汗珠，鼓著粉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算…是吧。”

  徐夏怡一聽，雙臂交疊，把頭趴在上麵斜仰著看她：

  “小書，你又夢到你哥啦？”

  睡覺經常夢到心愛的兄長這件事，在林小書的朋友圈裏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林小書聞言輕輕點頭：

  “除了他，還有一個模糊的女人。”

  “模糊的…女人？”

  “嗯。”

  林小書從文具盒拿出一隻筆身做成梳子的中性筆，梳一梳睡亂的頭發，語氣不善且不悅：

  “很模糊，就像隔著一層窗戶紙，但能看出是個大人，好不檢點，搔首弄姿，還管林小賢叫哥哥…”

  “啊…”

  徐夏怡恍然，居然有人敢在林小書的夢裏搶她哥哥，那的確是可怕的噩夢。

  “不過，有沒有可能是你夢到了以後的自己呢？”徐夏怡突發奇想。

  “不可能。”

  林小書一口否認，她才不會對林小賢搔首弄姿呢。

  ……

  她不會，自然有人會。

  與此同時的沐長卿臥室，團團就蹲守在門口，聽著房間裏傳出來的那一聲聲“哥哥”，時而急促，時而悠長，很是迷惑。

  “喵？”

  那個小號鏟屎官不是還沒回來嗎？何人在叫哥哥？

  雖然早已經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但是愚蠢人類散發的荷爾蒙已經從門縫溢出來了，讓團團頗為好奇。

  有道是好奇害死貓，可貓不好奇又枉為貓。

  於是，為了喵星人的尊嚴，團團還是遵從了好奇的本能，熟練地一蹦，扭開了門把手。

  “喵…？”

  不開門不要緊，一開門，沒見到小號鏟屎官，卻見兩個大號鏟屎官在一通交疊糾葛下，滿眼白花花的光景一通變換。

  一會兒變成這樣：(.)(.）

  一會兒變成這樣：(.八.）

  一會兒又變成這樣：(·)(·)

  ……

  “…喵…”

  無法理解的人類行為讓團團警惕地縮成一團，爪爪吊在門把手上，身子瑟瑟發抖。

  “團團？你怎麽進來的？不是鎖門了嗎？”

  “別管它了…嗯…可能是我沒鎖好…嗯…繼…繼續…”

  “喵…”

  “喵你妹的！還不出去！晚上魚幹取消！”

  “喵？？？？？”

  “哎呀說了別管嘛…快…快看著我…好不好…”

  ……

  目睹了大號雄性鏟屎官短暫的氣急敗壞之後，團團感覺挺懊悔的，好奇害死貓的古訓果然不是空穴來風，一時手賤白白討來一頓訓斥不說還沒了魚幹。

  唉。

  或許這就是任人宰割的無產貓吧…

  但無產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作為反抗，團團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報複性地偷偷叼起了林小賢的一隻拖鞋。

  “團團我警告你，馬上放下鞋質！”

  團團不予理睬，撒腿就跑。

  “站住！”

  林小賢揮出一隻手臂抓過去，貓沒抓到，倒是把一直不怎麽穩當的床頭櫃抽屜給抓開了，滾軸咕嚕嚕脫軌而落，裏麵的東西亂七八糟摔了一地，看得林小賢直呼頭疼：

  “這臭貓…”

  “哼，活該，說了讓你別理。”

  沐長卿忿忿地掐了林小賢一把，剛剛她眼看都快到了，結果一下子生生止住，那種又癢又撓不著的憋悶灼燒著未消解的情yu，簡直難受的要死要死的了。

  “小賢，待會兒再收拾嘛，我…我好難受的…”

  “好好好…”

  明媚的春光鮮豔而姣好，這個時候的女人撒起嬌是無敵的，那種膩膩歪歪的甜美也確實讓林小賢無暇多顧，快速起來徹底鎖好門之後，就如餓虎撲羊一般重回戰場。

  可不幸的是，很快，沐長卿又是在堪堪卡在門檻的時候，聽到了林小賢一聲突兀的驚咦：

  “哇哦…”

  “林小賢！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噠！”

  “不是，那啥，長卿啊，我就想問問，你是什麽時候學會…用這個的？”

  “？”

  沐長卿沒聽懂，順著林小賢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是剛剛床頭櫃被打翻後的一攤花花綠綠的物什中，有個熒粉色的東西尤為矚目。

  不。

  準確的說，是兩個。

  一個方方正正火柴盒大小，布著大大小小的幾個按鈕，類似電子車鑰匙。

  另一個則是拇指大小，長的像從中間拉長了一些的鵪鶉蛋，光滑地泛著一層矽膠質感，十分精致。

  沐長卿眨巴著眼睛：

  “這是什麽？”

  “少來，都這會兒了還怕什麽羞？”

  沐長卿就更糊塗了：

  “我第一次見，真地不知道嘛。”

  “用都用了還第一次見？”

  “可這邊的床頭櫃又不是我用的，是小書用的啊。”

  “什…什麽？！”

  林小賢宛如被晴天霹靂擊中，表情瞬間僵住了。

  這樣的心靈衝擊是自然的。

  本以為相依為命的林小書還是一張白紙，沒想到卻已經早就悄悄成長為了自己不成察覺的樣子…

  虧得自己出院後和她親昵的時候還那麽扭扭捏捏，各種克製，生怕“教壞”了她。

  可如今看來，當時的林小書，說不定還反而在擔心把自己“教壞”了！

  而跟讓林小賢內心動搖的是，那個粉色的東西下麵，好巧不巧的，還壓著一張自己的照片…

  咕嚕…

  林小賢喉結動了動，感覺有很不妙的場景開始在腦海裏構建起來，但一看身邊小臉兒都開始有些陰沉的沐長卿，精神一震清醒過來：

  “對不起啊，繼續繼續！這次一定不暫停了！”

  光不暫停可不夠，為了懲罰對沐長卿的一再折磨，林小賢又被迫加了鍾，等沐長卿筋疲力盡地睡過去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已經傍晚，林小賢這才有空收拾屋子。

  貓毛並不多，好處理。

  但地上的那一攤東西…

  “算了，要是放回去的位置變了，就說是沐長卿吧…”

  林小賢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東西全部放回抽屜，隻是在觸碰到那顆“加長版鵪鶉蛋”的時候，心跳亂了一下。

  雖然看起來是上次用完洗幹淨了的，可畢竟是那種東西，還是林小書的，這讓林小賢難免心生異樣，老臉一陣發熱過後，才想起應該拿張紙巾墊著才對。

  ——————————

  至於後來林小書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林小賢也不得而知，反正從沐長卿那裏得到的消息是小書並沒有向她詢問抽屜的事。

  “那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吧。”

  林小賢自己騙自己，發揮阿Q精神，在之後的幾天裏淡忘這件事，全神貫注地工作，趕在返校前最後一天，把《霸帝》的最新章節名取為了【大結局（一）】。

  同時，發布在女頻的《鳳啼香江》也陸續有了野生讀者，其中甚至有一個每章都評論的活躍粉絲。

  最後，野豬編輯也發來了消息。

  消息很簡單，也很明了：

  【稿子我看了！這本《慶餘年》很有前途！】

  林小賢看了消息隻是笑笑，不回複。

  原因嘛，當然是不說話裝高手。

  三個工作計劃進行到此，不論效果還是進度，都在林小賢計劃之內，而今晚，他就可以徹底休息一下，為明天的返校日攢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