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狀元？”

  “嗯，他給我名額，我許諾一年後考個省狀元。”

  聽老公說出了答應杜天君的條件，蘇元驚呼出聲，學習委員和顧小顏倒是沒這麽大的反應。

  本來周佳就覺得林小賢是個神奇的人，再經過同桌時期的互幫互助加深了對他實力的了解，如今的她，對於林小賢說出考狀元這樣的話並沒有產生多少質疑。

  雖然以他目前的成績看，肯定離全省狀元還很遠，但周佳就是自然而然地會去選擇相信他。

  至於顧小顏，就不用說了，直接是無條件地相信青梅竹馬，直接問他：

  “名額是現在的事，高考是一年後的事，到時候你考不考得了狀元也不需要付出代價，杜老師憑什麽答應你啊？”

  “所以才談了三天咯…”

  小狐狸的確想事情要快一些，林小賢攤攤手：

  “…的確，未來的事情，我又不可能給他什麽抵押，所以就純粹靠信任和話術吧…然後我也說了，如果他不答應，我高三可以轉校去別的地方照樣考狀元，隻要他到時候不後悔就行既然…”

  林小賢口中的話術和信任，其實話術占多數，畢竟【胡說八道】的技能早已達到當前等級上限，而所謂的“信任”，隻不過是再加上三天的死纏爛打，把杜天君搞的不耐煩才去真的地去政教主任那去提了一嘴，卻沒想到還真被主任給同意了。

  ……

  “主任，你真讓我們班真去四個？”

  “害，去就去唄，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兒，多兩個去交流下無所謂的嘛，多兩個，到時候跟七中搞競賽，說不定還能來一手田忌賽馬呢…哦還有，從這個事也能看出，林小賢同學對這個集體榮譽倒是比一般同學重視，不然也不至於三翻四次為其他人爭取名額，現在的學生可不像我們那會兒，有林同學這種覺悟的太少了…”

  不愧是政教處主任，看問題的角度就是要比一般人清新脫俗，一番話直接給杜天君幹的雲裏霧裏，最後覺得有點道理。

  “不過主任…有一點哈…就是我發現他爭取的幾個名額，都是清一色的女同學…這個…”

  “杜老師…你這話什麽意思？”

  主任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

  “作為老師，作為班主任，這學生之間純潔的同學情誼，怎麽能被你想的這麽醃臢齷齪呢？”

  “我…我也沒說什麽啊…”

  “還用說啊？你擠眉弄眼的那個調調，你想說什麽？你想暗示什麽？啊？”

  “……”

  主任連“醃臢齷齪”都說了出來，這頂帽子可屬實有些大了，扣的杜天君一時都不敢出大氣。

  “…再者說了，人家推薦了三個同學，你把三個同學也都往醃臢齷齪裏想？”

  “沒有沒有…”

  杜天君出了搖頭也不好多解釋，要真把自己內心的一些疑慮解釋出來，倒反而真顯得自己思想“醃臢齷齪”了。

  所以杜天君最後就有些灰頭土臉地回到辦公室，恰好遇到林小賢又來和自己“舌戰”。

  杜天君當即就訊問了林小賢，問他是不是跟主任有什麽親戚關係啥的，結果並沒有，無奈，反正就按著領導的意思答應了林小賢的要求。

  至於他許諾的“高考省狀元”，杜天君反正就當半信半疑吧，就好比撿了張彩票，中了當然天降，不中也不虧。

  ……

  這樣一來，林小賢就順利地籌建了自己的“黃金艦隊”，意氣風發地宣布要帶領她們去“新大陸”闖一闖。

  “你先別闖，林小賢，說了半天，你這樣費心思地要把我們三個都帶過去，到底有什麽企圖？”

  “嘖，你看你這話說的，什麽企不企圖的…”

  顧小顏拋出了犀利的問題，林小賢訕訕地幹笑，下意識地看了看周佳和蘇元，看得兩個少女心裏一緊，臉兒發熱，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在顧小顏身後躲了躲。

  這樣一來，麵對顧小顏似笑非笑的狡黠，林小賢隻能厚著老臉狡辯：

  “實不相瞞，我是考慮到此次交流學習的機會難得，蘇元同學和周佳同學還有你，都是班上最優秀的，作為官方指定推薦人，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明星蒙塵…”

  “呸！得了吧你…花心大蘿卜！”

  顧小顏小聲啐她，罵他蘿卜也是湊近他耳邊才罵的，免得讓蘇元和周佳聽見了有想法。

  “好了好了，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待會兒我把資料也給你們看下，你們收拾好行李，下周一就出發了，一個月的住校，會有專門的生活老師和專門的一層宿舍，都是四人間，床具什麽的也是今年七中剛剛置辦的新的…”

  林小賢說的時候專門看著學習委員，因為知道她有些微的潔癖，所以才把這些信息趁早說給她聽，讓她安心。

  一邊說，四個人一邊回教室，走到門口的時候，顧小顏被林小賢抓住，拉到了走廊邊。

  “幹嘛？你在學校欺負了她們，還要欺負我？”

  “沒有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林小賢否認，顧小顏就點頭：

  “哦，那你以後就隻欺負佳佳和小元元吧，我不配…”

  “……”

  林小賢嘴角抽抽，趕緊再次表態：

  “小顏，雖然我現在沒有，但是我很想！”

  “想什麽？”

  “想…在學校欺負你…”

  林小賢支支吾吾，可惡，為什麽在大老婆麵前說這種事氣場會這麽弱啊，簡直跟個小受似的！

  這種弱跟麵對蘇元的時候不一樣。

  蘇元是用從物理的角度，比如手段和技術逼的林小賢很弱氣，是生理層麵的弱氣。

  而顧小顏不一樣。

  就親熱而言，林小賢有信心在生理層麵掌握主動權和強勢，可顧小顏卻會讓林小賢在心理層麵覺得，自己要是不發自內心地想欺負她，自己就禽獸不如！

  說起來挺繞，其實說白了，林小賢雖然口口聲聲老管蘇元叫老婆，但事實卻是，顧小顏才是真正地具有所謂的“正妻”範。

  就是那種在家裏溫媚賢良，嬌俏可人，在外麵又隨時可以說出“我的男人我來罩”的那種女生。

  而蘇元呢，雖然永遠都會努努力力地爭當老公的小棉襖和賢內助，可真遇到大事兒了，還是要嚶嚶嚶地找林小賢才行。

  唯一可以完全調動她獨立主觀能動性的，大概也就是發射改正液的那類事兒了。

  林小賢至今都難以忘記和蘇元第一次吻別的那天晚上，她那判若兩人勾魂攝魄的狐媚兒樣，以及那隻膽大包天“隔山打牛”的小手…

  這樣的老婆，林小賢除了癡女二字，一時間真也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了。

  “林小賢，林小賢？嘖……”

  “誒誒誒！”

  見林小賢走神，顧小顏轉身要走，被林小賢攔住：

  “親愛的，我其實就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

  林小賢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其實我就想說，如果這次真就隻能帶一個去，你們也不討論，杜天君也不管，全憑我做主的話，我會帶你一起。”

  “行了行了…”

  顧小顏抿嘴淡淡一笑，也踮起腳吻他的臉：

  “傻瓜…我知道你最喜歡我了，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不用弄的跟表忠心一樣…”

  “小顏…”

  林小賢再次感慨，人這一生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於是趁著剛打鈴，走廊上的人紛紛湧進了教室的時候，擁入她輕若無骨的柔軟身子，吻了起來。

  這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吻，沒有多深刻，卻也足夠親昵，隻是在即將唇分的瞬間，林小賢感受到了一股視線，睜眼瞧見了剛從辦公室門口走出來，目瞪口呆的王欣怡老師。

  林小賢看了她一眼，不想理會，一邊又淺淺地親著懷裏的青梅竹馬，一邊朝王欣怡撇了撇手，有一種“大人親親，小屁孩兒一邊去”的意思。

  王欣怡表情跟吃了屎一樣，原地杵了兩秒，然後一跺腳，臉微紅，咬牙瞪眼地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誒？王老師你不是要是上廁所嗎？”

  “不上了…我再憋會兒…”

  “？？？”

  ——————————

  雖然早在開學第二天，林小賢就發現林小書的狀態有些反常，不過鑒於結果是因為在學校挨了老師批評才心情低落，也就沒太在意。

  可在上周末，林小書例行和哥哥一起睡覺的時候，林小賢發現她的反常再一次出現了。

  隻不過這次不是體現在心情低落上，而是林小書睡覺的時候，意外地變得很安靜。

  以前的話，林小書睡前跟哥哥鬧騰一會兒過後，在夢裏也不會安分，身子要蹭來蹭去，小腳兒也會蹬來蹬去，有時候還會哼哼唧唧地說夢話。

  但上周末不是這樣的。

  林小書睡的很安靜，這種安靜同樣也不是心情低落導致的，甚至不好將其定義為乖巧的那種安靜，而更偏向於一種極度的依戀。

  她不亂蹭了，也不亂動了，就那樣緊緊抱著林小賢的胳膊，腿也緊緊搭上去扣住，整個人像塗了膠水一般緊緊貼在他身邊，仿佛一刻也不願意和哥哥分開哪怕一丁點兒一樣。

  兩個晚上的時間，也是一句夢話都沒說，隻有林小賢無意中醒來一次的時候，發現緊閉雙眼的她顰著細細的眉兒，有晶瑩的淚珠兒濕漉漉地掛在翹起的纖長睫毛上。

  林小賢有些心疼地拂去，親了親她的眼角，第二天問的時候，林小書卻說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夢了。

  “肯定是很可怕的夢唄…你看多了恐怖的東西，說不定大半年都會這樣…”

  可怕…

  夢裏的那些時刻，對自己而言的確是很可怕呢…

  林小書這樣默默想著，之後沒有再提及夢的事情，但小姨卻告訴林小賢，接下來的整整一周，林小書也都像林小賢描述的那樣，會不自覺地在夢裏悄然流淚，隻是沒有身旁的哥哥抱著，顯得更有些令人心疼了。

  “那你晚上就抱著她睡啊。”

  “她不要我抱嘛！睡著了做夢了，我悄悄抱上去也會被掙掉，她就隻認你，我能怎麽辦！”

  在廚房裏忙活的林小賢一急，聲音大了點兒，語氣衝了點兒，就惹得一旁幫忙的小姨很氣氣，嘟嘴哼哼跺腳腳，一套三連下來之後，還賭氣說以後再也不穿絲襪給他玩了。

  “…唉，我也是急了，長卿你先別生氣…”

  林小賢歎氣，滿懷愧疚地放下刀，看了一眼客廳裏跪坐在沙發上專心看電視的妹妹，然後關上廚房門，從身後輕輕摟住沐長卿的腰肢，在她香噴噴的耳垂上吻了一下，再輕輕咬了咬，柔聲道：

  “…我很擔心，怕她這以後老這樣，十分影響睡眠質量，對小書的身體健康非常不好…”

  “哼…”

  沐長卿輕輕哼了哼，抬起手兒在他的雙手上抓了抓，讓他在自己腰上扣緊些：

  “就你擔心，我不擔心啊？我是你小姨，也是她小姨…別以為我說了從小更喜歡你，對小書的關心就是假的…”

  “哪能啊！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人了，我可不會質疑你對小書的關心…”

  “哼…真的嘛…”

  “真的，我摸著良心說話。”林小賢信誓旦旦，緩緩抬手摸著良心，還輕輕捏了兩把。

  “討厭…摸你自己的去…”

  沐長卿臉紅紅，打掉他的手：

  “不孝順的小壞蛋…簡直越來越放肆了…”

  林小賢麵露苦色：

  “我也是想早點兒真正地孝順你，你又不讓，非得等暑假…唉…也就是我孝順，才能強行忍住，換個人早就…”

  啪——

  話沒說完，沐長卿臉一黑，直接給不孝的外甥臉上扇了一巴掌。

  當然了，也是形式上的扇，力道還不如他在自己其他地方扇的重呢。

  “你再亂說，你就別等暑假了，大學畢業了再給你！”

  “…別別別！我口誤！口誤好吧…”

  林小賢悻悻的，難得一次在小姨麵前露怯，沐長卿恨恨地重新拉過他的手摟在自己腰間，瞪了他一眼，：

  “什麽換個人不換個人的！這麽多年，包括以前媒婆給介紹的，你捫心自問，小姨除了你，還在意過別的任何一個男人嗎？”

  “……”

  林小賢無言以對，這話的確是沒經思考就瞎說，說出來他嘴皮子倒是痛快了，卻多少有些傷了小姨的心。

  見林小賢沉默了，沐長卿轉過身來，雙手按在他胸膛上，抬起眸子軟軟地望著他：

  “總之你記住，小姨這輩子就要你，長卿這一生隻是你的，所以小賢，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聽到沒？”

  “嗯，聽到了…”

  林小賢乖乖點頭的樣子，讓沐長卿想起了小時候的他，正暖暖地心感懷戀呢，卻又聽這不孝的東西試探地接了一句：

  “…所以長卿…晚上的話…你還是會繼續穿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