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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神虛村內，終見炊煙。紅袍老丈李絳風和布衣少女李絳寧正在古屋前熬一鍋苦米粥，烤兩大塊靈豬肉。

  苦米的味道，真的就是苦的。

  隻不過，熬米的時候卻香氣四溢。那兩塊靈豬肉更是被烤得滋滋有聲，肉香味飄滿了整個古屋前。

  “爺爺，我竟然有點餓了？”李絳寧吐著舌頭笑道。她，乃是蓮士六重境，平日吸風飲露又怎麽會餓？

  “嘿嘿！”李絳風一笑，“丫頭，苦米是聞著香，吃著苦。一會兒，你喝上兩口粥，估計便不會餓了。”

  “苦米，真有那麽苦嗎？”李絳寧好奇道。她，從來沒有吃過苦米。因為，那是落凡鎮的特產。

  “當然！苦米，號稱靈食之中的第一苦味。那種苦，其實乃是一種劇毒。諸界之內，唯有蓮士才能吃苦米，因為蓮士以下的修士根本承受不了苦米的毒。不過，它對於蓮士來說，卻是不錯的補品！”李絳風耐心的解釋，“常吃苦米，可增益修為。”

  “那我嚐嚐！”此時，粥已經好了。李絳寧直接拿出一個木碗，自顧自地盛了半碗粥，然後輕輕一吹。

  粥微涼，李絳寧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原本，她是有些期待的。因為，苦米的香氣，簡直是太濃鬱了。可是，她隻喝了一小口，便直接變了臉色。

  毋庸置疑！

  那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苦的靈食，沒有之一。苦米實在是太苦了。李絳寧的臉直接就苦了下來。

  “爺爺……”李絳寧嘟著嘴，然後把自己的碗向李絳風的麵前一推，很顯然她再也不想喝了。

  “哈哈！”李絳風一見，不由哈哈大笑，“丫頭，這可不行。你自己盛的粥，無論怎樣都得喝完！我建議你就一口烤肉吃，味道會好一些。”

  “哼！”李絳寧一見爺爺不接自己的碗，隻好嘟著嘴又收了回去，然後挑起一塊靈豬肉。但是，她看著那半碗香氣四溢的苦米粥，還是沒有食欲。

  她，真的不餓了！

  李絳風笑了笑，然後拿起自己的碗，盛了滿滿一大碗苦米粥，然後直接滋溜滋溜地喝了起來。

  他喝得時候，竟然是滿臉陶醉。

  那樣子看上去，便似他和李絳寧喝得不是一個鍋裏的粥。他碗裏的粥，似乎是甜的。

  “爺爺，你的粥不苦嗎？”李絳寧問。

  “苦呀！”李絳風笑道。

  “那您怎麽喝得有滋有味。我感覺您喝得太香了！”李絳寧道。

  “嗬嗬！丫頭，咱倆的粥是一樣的。”李絳風緩緩道，“其實，當年我和你一樣，感覺苦米粥太苦了。雖然它的確是不錯的靈食，而且價格便宜，但是我也不願意喝它。可是，我現在喝就不一樣了。”

  “因為，您境界高了？”李絳寧道。

  “不是！”李絳風搖了搖頭，“因為，在我走出村子以後，我發現比吃苦米還苦的事情，簡直太多了。苦米雖苦，但是我們還能忍受。諸界之內，其實還有很多苦，是我們根本忍受不了的。所以，再回來吃苦米，才知這種苦中尚有香甜！”

  “能在神虛村內，安安穩穩地喝苦米粥，其實乃是一大幸事！神虛村出去的修士，不知道多少想回來喝一碗苦米粥，已經不能嘍！他們，都隕落了！”

  李絳風看著神虛村的夜色，長長地歎息。

  李絳寧則愣愣地看著李絳風。

  “爺爺，我明白了！”說著，李絳寧低著頭，硬著一口一口地把那半碗苦米吃了下去，然後倒拿空碗。

  “爺爺，你看！”

  “好丫頭！”李絳風欣慰地笑著點了點頭。這孫女，乃是他的心頭肉。在李絳寧麵前，任何人都不會感覺李絳風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一鍋苦米粥，兩塊靈豬肉，外加半壺酒。

  苦米的味道不錯，但是對於靈豬肉，李絳風的評價不高。於是，李絳寧自告奮勇說要養頭豬。

  李絳風則拍手稱讚。

  神虛村的豬，本來就是養得很好的。古屋的後麵，還有專門的豬圈。

  “這酒，真不錯！”李絳風撕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

  “星河村的酒！”李絳寧道。

  “嗯！”李絳風笑了笑道，“丫頭，咱們其實就是為了風輪和星河而來的。法王，不想讓他們出村！”

  “可是，我品這酒，就知道星河村有高人！”李絳風呷了一口酒，然後咂咂嘴，“讓他們不出村，難！”

  “酒好，就能證明有高人？”李絳寧不懂爺爺的理論。

  “當然！”李絳風點了點頭，“其實，到了我們蓮士這個境界，萬物都通神，萬事都是修行！你看，整個落凡鎮，人人都以凡自居。其實，他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修行。種田、養豬、織布、買賣，無一不是。你若在在這裏久了，自有長進。”

  “酒，能釀到這個程度，早已通蓮境大道！那不是一般的蓮士能做到的。”李絳風道，“星河村的人，絕不簡單。”

  “可是，我看那買酒的婦人，高貴漂亮，但是卻不似那樣的厲害！”李絳寧道，“她的境界，似乎還不如我！”

  “酒，應該不是她一個人釀的！”李絳風道，“看來，有機會我真的去這幾個村子轉轉。摸一摸情況。”

  “嗯！”李絳寧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絳風突然眉頭微微一蹙，旋即放下了酒葫蘆。

  “丫頭，有客人來了！”

  “嗯？”李絳寧微微一愣。因為，她什麽也沒有感知到。

  可是，再看在他們的古屋前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藍裙女修。那女修容顏絕美，但是神色冷漠。

  “貴客何來？”李絳風坐著未動，笑看白一鳳。

  “風輪，白一鳳！”白一鳳開口報名，直截了當。

  “嗬嗬！”李絳風點了點頭，“果然是白姑娘。其實，在你出現的一瞬間，老夫便猜到了是你！”

  “何以見得？”白一鳳問。

  “如今，我這神虛村外，有執法結界護佑。雖然這結界對於我們來說，算是一種桎梏，但也是一種保護。”李絳風神色從容，侃侃而談，“執法之陣，我想落凡鎮上的一般修士，恐怕是進不來的。聽聞，風輪一脈的白姑娘陣法通神，料想也就是你能如此輕鬆地進我神虛村了。”

  “絳風老丈所言極是！”白一鳳冷然一笑。

  “今夜前來，白姑娘有何指教！”李絳風道。

  “指教沒有！”白一鳳道，“我隻問，你們歸來，是不是和黑蓮無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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