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荒！

  這兩個字對於蘇墨來說，便似一道悶雷。

  雖然在知道妖之荒影需要一個宿主的時候，他便感覺有這種可能性，但是當對方親口說出“蕭荒”兩個字的時候，蘇墨還是心中巨震。

  那一瞬間，蘇墨周圍的花海，不由輕輕地泛動。魔舟，在花海上輕輕蕩漾。

  但是，蘇墨站在魔舟上，穩如泰山。

  這個時候，他需要冷靜。白衣獵獵翻卷，黑發如龍飛揚。盡管如此，蘇墨的身上的殺氣，正在漸漸攀升。

  陰陽鍾、乾坤法袋都懸在虛空。

  他隨時，可以死戰。

  “蕭荒？嗬嗬！”蘇墨看著黑衣少年，冷笑一聲，“你，吞噬了他？”

  “不能叫吞噬！”黑衣少年搖了搖頭，“不過——”

  “不過什麽？”蘇墨道。

  “不過，我的確融合他。但是，他隻能選擇被我融合。融合他，是他自己的決定！”黑衣少年詭異地笑道，“因為沒有我，他在一藏世界內連痕跡都不會留下。可能，誰都不會知道他來過！”

  “什麽意思？”蘇墨一皺眉。

  “諸多萬年前，我是在般若世界遇到的蕭荒。那時，他隻是一個一世不朽初期，剛剛覺醒不久。當時，他就要道消魂滅了！”黑衣少年道。

  “誰傷得他？”蘇墨問。

  “孔雀！”黑衣少年道，“但是，具體是那隻孔雀，他自己也說不清。”

  “孔雀，為什麽傷他？”蘇墨又問。

  “嗬嗬！”黑衣少年笑聲亂耳，“為什麽傷他？因為，他暴露了自己星河輪回者的身份。而三界輪回者乃是般若妖族所不容的存在！”

  “嗬嗬！般若妖族？”蘇墨輕輕一笑，麵色平靜。但是，他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緊緊一握。

  “所以，蕭荒被孔雀一族的修士追殺。他拚死一戰逃脫了，但是已經沒有救了。”黑衣少年道，“所幸，他遇到了我！”

  “所幸？”蘇墨很是玩味地看著黑衣少年，“真的是幸嗎？”

  “當然是幸！”黑衣少年道，“從某種程度上，我們彼此成全了對方！”

  “嗬嗬！你繼續說。”蘇墨道。

  “當時，我的宿主已經要再次潰散。”黑衣少年道，“蕭落的肉身正合我意。因為，他是魔與妖的血脈，遠非一般的妖所及。”

  “可是，我選擇的宿主必須要心甘情願接受我，才能融合。因此，我和蕭荒做了一場交易！”黑衣少年嘴角一彎，看來那場交易他很滿意。

  “什麽交易？”蘇墨道。

  “我以他的名，為其複仇，將來會殺光孔雀一族，並且在這個世界留下他的痕跡。”說著，黑衣少年一指他眉心的“荒”字，“而我可以融合他的肉身，而且不再是寄生。我擁有獨立的意誌和靈魂！”

  “這是與虎謀皮，與惡魔的交易！”葉無悔在識海中長長地一聲歎息。

  “嗯！”蘇墨雙眉緊鎖。他的感覺與葉無悔相同。

  “當時，他沒有別的選擇！”黑衣少年看出了蘇墨心中的想法。

  “除了我，沒有能幫蕭荒完成那最後的所求。不與我交易，他會道消魂滅，在一藏世界內沒有任何痕跡。因為，他應該是最初的星河輪回者！”

  “最初的星河輪回者？”蘇墨一愣。

  “咯咯！”黑衣少年笑了笑道，“沒錯！最初的星河輪回者。看來，你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其實，星河輪回者乃是以百萬年為計，分批不斷輪回的。蕭荒，貌似是第一批。所以，他在茫茫的般若世界，孤立無援。最後，隻能抓住我這根稻草！”

  “當初，他若輪回在死靈星域或許會好很多！”黑衣少年道。

  “為什麽？”

  “因為，在死靈星域有星河輪回者！”

  “黑白魔君？”蘇墨道。

  “哦？”這次輪到黑衣少年吃驚了，“看來，你已經到過塵羅七星界了？否則，你怎麽會知道黑白魔君的事？”

  “去過了！”蘇墨道，“而且，我殺了一隻孔雀！”

  “殺得好！”黑衣少年道。

  “可是，你似乎並沒有兌現對蕭荒的諾言？”蘇墨冷聲道，“孔雀一族，應該還有很多修士吧？”

  “嗬嗬！”黑衣少年抬頭冷眼看著蘇墨道，“魔君，我雖然來自一道妖影，但是絕對信守承諾。若是，我沒有全力去完成當初的諾言，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哦？”

  “當年，我乃是神魂起誓的，若是我對蕭荒有半分虛假，便會影散魂消。”黑衣少年道。

  “起初，我融合了蕭荒的一切，包括他的部分記憶。休養萬年後，我便不斷地刺殺孔雀一族，每次都留下一個‘荒’字。”

  “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妖族因為蕭荒還活著，而且修為大進。”

  “般若萬妖奉麒麟、孔雀、鯤蝶為尊。可是，我可以保證孔雀一族，諸修凋零。如今，整個孔雀一族，數量上應該不會超過三百。而且，除了孔雀妖王、孔雀公主外，絕對再沒有一個輪回境！”

  “孔雀一族，貴為三大妖，但卻是般若世界的瀕危種族。嘎嘎嘎！”黑衣少年說到這裏，不由刺耳地怪笑。

  “那都是你做的？”蘇墨對黑衣少年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隻要我不死！”黑衣少年目光堅定地看著蘇墨，“我一定殺光孔雀一族！隻不過，我還不是孔雀妖王的對手。我如今藏身魔月世界，便是拜他所賜！”

  “孔雀一族，不斷被殺，尤其是輪回境的孔雀。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蕭荒了。”黑衣少年的眼中顯出一抹冷光，“本來，我想造成是麒麟一族暗殺孔雀一族的假象！所以，我後來刺殺施展的都是麒麟一族的術法！”

  “沒想到，最後我在刺殺孔雀公主的時候，被發現了蕭荒的樣子。他們以為，蕭荒是我的新宿主。最後，孔雀妖王出手，把我打成重傷，並且在整個般若世界發布了殺妖令！”

  “我隻能逃離了般若世界，浪跡到死靈星域。最後，隱匿在魔月世界！”

  “那你和第四任月皇是什麽關係？”蘇墨問道。

  “契約者！”黑衣少年冷冷一笑，“準確地說，我和他曾有契約存在。隻不過，最後他想違背契約，我吞噬了他。”

  “真正意義地吞噬！因為，他想完全控製我，利用我。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所以，我要接管他所有的力量，為我所用！”

  “魔月世界，會為月皇殉葬！但是，他的力量都屬於我！”黑衣少年雙手一張。魔月八星，瞬間散出光芒。

  那一刻，他的確是魔月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