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二十萬年，第四代月皇突然醒來。可是，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淳於醜禁錮在火雲宮。

  這一點，很不合常理。

  “他封印你的理由是什麽？”蘇墨問。

  “為了魔月長存！”淳於醜無奈地一笑。

  “魔月長存？”蘇墨先是一愣，旋即笑道，“這個理由倒是有趣。看來，這二十萬年你的權柄已經完全被削去了。當時，你沒有反抗嗎？”

  “沒有！”淳於醜搖了搖頭，“第一，我對於曆任月皇都忠心耿耿，豈能犯上？第二，縱使我的境界高於月皇，但是他也可以壓製我。因為，我是魔月子民。而且，他已經晉升到了輪回境。”

  “反抗沒有意義。順，乃忠！”淳於醜又給自己滿了一杯茶，然後仰頭飲盡。

  “於是，你就被禁錮在了這火雲宮？”蘇墨道。

  “沒錯！”淳於醜道，“隻不過，當年的火雲宮隻是一個結界小宮殿。它，就在黑殿與黑月之塔之間。”

  “起初，我萬年俱灰，消沉度日。可是，不過三千年，從外麵傳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第四任月皇駕崩了！”淳於醜道。

  “輪回境？駕崩了？”蘇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既然踏入了輪回境，其壽元就應該按照百萬年計，豈能三千年駕崩？

  “那的確有些詭異！”淳於醜道，“可惜，我被禁錮在火雲宮不得出來。但是，聽聞月皇死後，我便改變了態度。因為，我總感覺一切有異。”

  “因此，我日夜尋求破界之術。一萬年後，我終於開啟了火雲宮走了出來。”淳於醜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當時，整個魔月世界都掌控在魑魅的手中，便似我當年一樣。”

  “沒有第五代月皇？”蘇墨問。

  “沒有！”淳於醜搖頭道，“因為，第四代月皇沒有子嗣。他駕崩前，也沒有指定月皇傳人。”

  “魑魅，為什麽不立新月皇或者自立？”蘇墨道。

  “嗬嗬！”淳於醜冷笑一聲，“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的問題。目前，唯一的理由便是，第四任月皇駕崩前說自己會輪回重生。魑魅，在執行月皇遺願！”

  “輪回重生？”蘇墨一皺眉。

  “但是，這都是魑魅給我的理由！”淳於醜道，“當年，我出關也的確看見第四任月皇就躺在那黑棺之中，但是他絕不是那黑衣少年的模樣！”

  “那黑衣少年你也是第一次見？”蘇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第一次！”淳於醜道，“他，不是第四代月皇。可是，我不能解釋為什麽他擁有操控魔月九星的能力，還有他身上強大的妖氣。”

  “那為什麽魑魅說他是月皇嗎？”蘇墨問。

  “現在，我也不清楚了！”淳於醜搖了搖頭，“當年，我走出火雲宮後曾和魑魅有過一次談話，但是他語焉不詳。他，隻說月皇一定會醒來，月皇會帶著魔月走向更大的輝煌。而我，並不相信他的話。”

  “所以，你選擇帶走火雲宮，最後落腳在星際之間？”蘇墨道。

  “嗯！”淳於醜點了點頭，“其間，我回去過兩次，但是月皇宮內並無什麽異常。可以說，魑魅把整個魔月世界打理得井井有條，國泰民安！”

  “隻不過，月皇一直沒有所謂的輪回。後來，我就幾乎沒有回去過。轉眼，便是一萬多年！其實，在最後的大戰之前，我一直懷疑魑魅想要操控一個傀儡進而控製整個魔月世界。但是，他最後選擇了自爆，打消了我這種想法。”

  “關於魑魅的選擇，我現在也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堅信那個所謂的黑衣少年便是月皇呢？妖氣，他一定能感覺到。”

  “那你這一次闖皇宮，難道是一個偶然嗎？”

  “不是偶然！”淳於醜道，“因為，最近幾百年來，我聽到了很多傳言，尤其是月皇為妖族的傳言，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一個稱謂——”

  “什麽稱謂？”

  “妖皇！”淳於醜道。

  “妖皇？”蘇墨不由臉色一變，“這個稱謂，來自哪裏？”

  “當然是魔月修士！”淳於醜道，“而且，這些魔月修士基本上都是朝聖者。他們，似乎是在刻意地散布這些。”

  “說起朝聖者，我倒是想問問，有人說先有朝聖路，後有月都城，對嗎？”蘇墨問。

  “是的！朝聖路的確早於月都城。”淳於醜笑了笑，“隻不過，那隻是初代月皇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樹立皇威罷了！”

  “之前的，凡是來朝聖者都會得到一些好處。初代月皇，法力強大，基本上朝聖者的大大小小的願望都能滿足。”

  “後來，朝聖者越來越多。魔月王朝便對朝聖之路設置了難度，能走過朝聖之路的人就少了！”

  “再後來，就有了平安符？”蘇墨道。

  “平安符？”淳於醜一愣。

  “你不知道？”蘇墨單手一展，顯出一張平安符，“就是這個！”

  “荒？”淳於醜微微一愣，“這個靈符有什麽用？誰製作的？而且，怎麽又是這個奇怪的‘荒’字？”

  “這個靈符，可以保朝聖者在朝聖之路山不死，但是最多隻能用三張。”蘇墨道，“因為，現在月都城的人說‘朝聖之路，非生即死’。它，來自魔月皇宮。聽你的意思，這個多一筆的‘荒’字，你見過很多次？”

  “魔月皇宮？”淳於醜皺了皺眉，“這個‘荒’字的確有些特別。其實，我見‘荒’字的次數並不多。不過，它似乎一直和四代月皇有關係！”

  “哦？什麽關係？”蘇墨問。

  “蘇兄可能沒有留意。你若從萬丈虛空俯瞰，便會發現那整個黑殿，其實乃是一個‘荒’字形。”淳於醜道，“它的後麵，還有很大的空間。”

  “黑殿是‘荒’字形？”蘇墨心中一動。這一點，他之前的確沒有留意。因為，他一直是平視的視角。

  “蘇墨，黑殿是之前我們在殘星地帶見過的那處遺跡！”葉無悔道。

  “黑殿是‘荒’字形，而且他是四代月皇組織修建的。”淳於醜道，“那個少年的眉心，不是也有一個‘荒’字嗎？”

  “還有這平安符？”淳於醜的臉色微變，“難道，是我錯了嗎？但是，魔月皇族，怎麽會是妖呢？”

  妖皇！

  這兩個字，在蘇墨、淳於醜的腦海裏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