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神大陸，不死國。

  蘇墨、趙秀兩個人立在虛空，俯視一切。如今的不死國，近一半的國境都是焦土廢墟。千溝萬壑，一片殘跡。

  蘇墨一聲長長地歎息，然後雙手結了一道法印。不死之力，瞬間彌散開來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鏡。

  那是三界的一道術！

  它可以從周圍的環境中，提取出存留的過去的信息，然後重新組成鏡像，讓一切重現。

  再看那光鏡中，人影幢幢。他們正在廝殺。蘇墨、關熊、妙龍兒、歩無悔、東方九兒等等一一出現在光鏡之中。

  還有諸多傀儡，不死國、北寒城的修士們。

  東方九兒現身，蘇墨魔化，歩無悔出手，寒冰依神念自爆，一直到妙龍兒等北寒修士敗退。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展現在蘇墨、趙秀的麵前。

  雖然隻有圖像，沒有聲音，但是蘇墨已經完全明白了當日發生的一切。那個葉無悔，當然就是歩無悔。

  東方九兒，就是東方歡。

  “東方歡！”蘇墨的嘴角一彎，“看來，不是每一個三界的輪回者，都願意為恢複星河而戰的。”

  “嗬嗬！當然。”趙秀一笑，“有的人，生生死死慣了。心安處，就是家園。這個其實無所謂對與錯！”

  “人各有誌，我不強求！”蘇墨笑著點點頭。

  “寒冰依是什麽境界？”趙秀道。

  “歩無悔乃是一世不朽巔峰！從鏡像中，她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那道神念的對手。你說寒冰依是什麽境界？”

  “一世輪回，甚至更高！”趙秀歎息了一聲，“輪回了，嗬嗬，看來都不一樣了！”

  “寒冰依，她不是三界輪回者！”蘇墨道。

  “哦？”趙秀一愣。

  “她應該和葉無悔等人一樣，算是跨界者。他們不是輪回到一藏世界的，而是直接跨界而來的。”蘇墨皺了皺眉，“星河破碎之前，他們就已經到了一藏世界了。北寒城裏的修士，應該沒有輪回者。”

  “真是有大機緣！”趙秀道。

  “嗬嗬！”蘇墨轉頭看了看趙秀笑道，“你不是也有大機緣嗎？被阿木斬斷了輪回，居然還能複生，我真是沒想到。”

  “當日，在極樂宮若不是你的神兵功法，暴露了你的身份，我都不敢相信是你！”

  “嗬嗬！”趙秀自嘲似地笑了笑，“估計是三界舍不得我這一身骨頭。不過，我如今乃是有漏之身，紅塵階段都突破不了，恐怕算是一個廢人了！”

  “龍涎！”蘇墨輕輕一歎，然後很是鄭重地道，“當年，你為我能解開封印而死。所以，我欠你一條命。這一世，我自會讓你圓滿。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聖尊！”趙秀搖了搖頭，然後凜然道，“我相信你，你一定為我做到。不過，要求你不必提！我龍涎，願三界生生死死，再斷輪回！我都已經斷了一次輪回了，又有何妨？”

  “哈哈哈！”蘇墨一聽不由仰天大笑，“不愧是龍涎！不複星河，咱們倒是愧對異世輪回了。”

  趙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此時，蘇墨的術法鏡像，已經完全消散。當初的一切，他們都已經完全清楚了。

  “一場戰鬥，滅了一個王朝。”蘇墨道。

  “這個國度，已經沒有真正的修士了。”趙秀看著殘破的不死國土語氣平靜，“如今，這個國度裏行走的全部都是傀儡了！”

  “無屍宗，真的是大手筆！”蘇墨冷冷一笑，“不過，其實這一個小小王朝，對於它們來說，又是一個小手筆！”

  趙秀聽了默默地點頭。

  曾經的他們，又何嚐不是把眾生握在手中？

  “龍涎，我還想問你一個事情。你當初是怎麽覺醒的？或者說，當日桃花鎮古廟外，發生了異象之後，你怎麽樣了？”蘇墨道。

  “在桃花鎮上，其實我並不知道我是誰！”趙秀道，“當日在那天地異象，滄海曲響起的時候，我也昏死過去。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便複蘇了所有記憶。”

  “我是龍涎！當年，樂土大戰，因為我殺孽太重，被阿木斬落並斷了輪回。”趙秀苦笑著歎息一聲。

  “當日，你被傳送到了九幽世界？”蘇墨問道。

  “是的！”趙秀點頭應道，“不過，我是附體而生。我直接奪舍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修士，他也叫趙秀。”

  “我和他，便似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嗬嗬！真的很有趣。”趙秀笑了笑，“有時候，我真有些分不清，那個才是真我。因為，神幻宗的術，很有意思。我的神幻球中，記憶很是駁雜。桃花鎮外的記憶，居然被劃分到夢境之中。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夢。”

  “可是，對於神幻宗的修士來說，他們都因為那是我的夢術。”

  “嗯！”蘇墨點了點頭，“你的遭遇，似乎比我還離奇。我當日，則被傳送到了白骨大陸。醒來後，我還是我！”

  “聖尊！”趙秀思量了一下道，“其實，諸多年來，我一直感覺事情很詭異。因為，在李子良、鐵蛋、大飛、錢三叔等人的記憶中，都沒有老玄頭。我看過他們的記憶，和我完全不同。”

  “相同的人，但是經曆了不同的事！”

  “唯有你與我，擁有相同的記憶！”蘇墨嘴角一彎，“這個事情的確詭異。”

  “我們的背後，似乎有一隻大手，安排好了一切。”趙秀道，“因為，我即使蘇醒記憶了。理論上，也不可能擁有龍涎斬。可是——”

  趙秀的右手輕輕一展，他的掌心便出現了一道紅光。

  尊者神兵——龍涎斬。

  當日，趙秀就是憑借它，在極樂宮內連勝三陣。可惜，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發揮那尊者神兵的威力。

  “有人把法寶送給了我們？”蘇墨笑道。

  “很有可能！”趙秀道。

  “嗬嗬！”蘇墨會心一笑。因為，他的乞丐三寶，很顯然都經過了改造。否則，不可能成為無比強大的法寶。

  可是，誰有這麽大的力量呢？

  這樣的人物可謂手眼通天，幾乎能夠規劃別人的生命軌跡。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蘇墨和趙秀誰也想不明白。

  “會不會是老玄頭？”趙秀突然問道，“那個老不死，可是玄玄乎乎的。我總感覺，他不是一般人。”

  “他，一定不是一般人！”蘇墨篤定道，“否則，他不可能不出現在李子良等人的記憶中。按照你我的情況，他至少是一個三界輪回者！”

  老玄頭，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