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三界，海荒五域。

  東乃東嶺，西有黑水，南稱雲漠，北為北荒，中間則是最為浩瀚的青原。西方黑水，蘇墨和於無極當然都見過。

  尤其是蘇墨，黑水在他記憶中尤為深刻。

  當年，仙鬼宗聖女大典一場大戰。沈煙白發如霜，為阿木死戰；一句寧要美人，不要江山，不知讓多少人淚顏。

  孟魂、千花、青魔、紫幽三公子等等人物及過往的一切，蘇墨曆曆在目。阿木更是魔棺縱橫，幾乎欲掀翻整個黑水。

  隻不過，後來阿木墜入六道之中，二百多年杳無音訊，直到梵天大戰。

  “唉！”蘇墨一聲長歎。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古錢秘境內怎麽會有黑水？蘇墨散開神識，追隨那黑水數千裏，但是黑水還是沒有盡頭。

  這一處區域，貌似在無限延伸。

  “蘇兄，你也識得黑水？”於無極周身上下白沙繚繞，如似仙子。

  蘇墨皺眉點了點頭。

  先是荒魂秘境，後是黑水。這古錢秘境的一切著實古怪。而葉殘生則是愣愣地看著那條大河。

  他從來沒有見過黑水。因為，他從未去過海荒神州。

  可是，葉殘生知道海荒黑水、修羅忘川、無量浮塵，其實是一條河。那條大河，貫穿三界，它們沒有起點，亦沒有盡頭。

  後來，三界歸一，化為星河。那條時間之河，其實早已不再存在。

  為什麽，這裏會有黑水？大家心中都有一樣的疑問。葉殘生與於無極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見了深深地不解與迷茫。

  星河裏，沒有這條河。

  星河破碎是個謎！目前，這裏的一切也是謎！

  蘇墨看著黑水，亦是思緒起伏。

  “葉兄、於姑娘，看來你們的推斷都是對的。這古錢秘境一定和三界有關！”蘇墨沉著聲音道。

  “你是海荒修士？”於無極問。

  “不瞞兩位，我的記憶並不完整，很多事都想不起來。”蘇墨苦笑一下，“正如於姑娘方才所言，時機成熟你們自然知道我是誰。”

  “哦！嗬嗬！”於無極一笑，也不以為意。三個人彼此尊重對方的秘密，這是合作的基礎。

  “三界或者說星河，為什麽碎滅了？”蘇墨皺著眉頭問道。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等於跨越了無數的記憶，所以蘇墨感覺自己問得有些古怪。

  葉殘生、於無極倒是沒有這個感覺，但是他們兩個都是輕輕地搖頭。

  “星河末日，不知所來！”葉殘生皺著眉頭道，“其實，關於最後的記憶我也有些模糊。很多事，貌似發生過，又貌似是幻覺。”

  “我最後的記憶是，無數的黑光吞噬一切。整個星河世界，似乎被拉進了一個黑洞。然後，一切在黑洞中粉碎……永境之力，根本無用。你的所有感知，都被剝奪！”

  葉殘生努力地回憶一切，表情痛苦。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世界在顛覆。”於無極顫聲道，“無論是青光，還是白光，都阻擋不了那一場毀滅！那應該是星河之外的力量，它碾壓一切。當年，阿木聖尊創造的一切，都被摧毀了。”

  “阿木聖尊？”蘇墨一愣。因為，在他記憶力，阿木還隻是一個劫境的修士，離尊者十萬八千裏。

  “嗯！”葉殘生似乎明白一點蘇墨的困惑，“阿木最後的境界，絕對成尊了，甚至尊者以上。星河的人稱其為創世神。他抹去了一切因果，離開了三界。他說星河會永生！可是——”

  “抹去因果，離開三界！”蘇墨冷冷一笑，“因果若可抹去，怎又輪回？永生？那為什麽星河破碎了？”

  如今，蘇墨有些明白當初在風輪山大戰時候，紅衣慕驚鴻在癲狂狀態下的嘶吼——誰說的，永生？誰在騙我們，永生！

  三界星河的走向，並不是阿木許諾的那樣。

  “或許，出了未知的變故。阿木聖尊絕對不會把三界推向毀滅。諸尊知道更多的情況。但是，現在一切杳無音訊！”葉殘生道，“誰不知道，誰還活著，誰能醒來！”

  “對！”於無極也道，“星河的所有人都相信，星河碎滅與阿木聖尊無關。可是，誰也不清楚為什麽。”

  蘇墨聽著兩個人的話，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他記憶中的阿木，乃是死敵。

  蘇墨聽得出來，葉殘生與於無極對阿木推崇備至。可是，即使曾經他們都是永境修士，但三界的毀滅在他們心裏都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葉殘生與於無極的語氣當中都透著一種絕望。

  能讓永境大能，在輪回後還記得那種絕望，當年星河破碎，是多麽的恐怖。

  “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蘇墨說了一句自我安慰的話，“我們還是把古錢秘境裏的一切搞明白再說。”

  “嗯！”葉殘生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頭。於無極也來回自己的思緒。

  黑水之上，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麽。

  而他們跨過了黑水，天色便微微轉亮了。這裏，似乎到了另一個小時空，前方居然有青山、綠水。

  這裏與方才經過的地方涇渭分明。

  “前麵有村落！”葉殘生道。蘇墨、於無極此時也發現了前麵的村落。

  那村落不大，散落著大概幾十戶人家。他們的房屋，都很古舊，樣式比九幽世界的還要古老。

  看見這個村落，於無極的秀眉不由微微一挑。

  她的目光，落在了村落中間的一處比較大的宅院上。

  而此時，他們三人也已經到了村外。古村裏，其實一個人都沒有。但是，這個村子給他們的感覺很是奇怪。

  “茶香嫋嫋，湯水尤溫！”葉殘生苦笑一聲，“這樣子到像有人剛剛離去！可惜——”

  “嗬嗬！”蘇墨搖頭笑了笑，“可惜，這根本不是真相。”

  “這一處空間的時間，被定格了！”於無極道，“它們停留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三個人，相視苦笑。

  然後，於無極把目光重新落在那村落中間的那處宅院上。因為，那宅院上有一道古匾。一般人看上去，那是一塊無字匾。

  可是，於無極手掐印訣，一抹雙目。

  她的雙眸之中，瞬間倒映出三個古字——幻魔宅！

  果然，於無極心中歎息：這個村子，她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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