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想，蘇墨自不會說。

  他唯有皺眉苦笑：“那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九幽與天浮，它們哪個是虛？哪個是實？”

  “的確是不可思議！”離北寒也笑了笑，“不過，那隻是一種傳聞，未必為真。如果是真的，那麽九幽若是異動，天浮也應該有反應的。”

  “所以，你在等乾宮部開潮？”蘇墨明白了離北寒在等什麽。

  “聰明！”離北寒笑著點了點頭，“九幽開潮日，應該是一個驗證的機會。”

  蘇墨夾了一口海魚，感覺味道不錯，然後又看著離北寒道：“可是，你人在九幽，怎麽知天浮異動？即使驗證了又怎麽樣呢？是或者不是又如何？”

  “天機不可泄露，我自有打算。”離北寒品了一口酒，很是神秘地回避了蘇墨的問題。

  “嗬嗬！”蘇墨笑了笑，自然不會再多問。畢竟，兩個人剛剛結識。說與不說，都是自願。

  “那祝你成功！”蘇墨邀酒。

  兩個人再次碰杯，一飲而盡。

  “蘇兄，你又來九幽城求什麽？”離北寒也品了一口菜。

  “我？”蘇墨不由一笑，“說來，你未必會信。我是隨遇而安，求什麽可能一切隨緣。偌大九幽，總有我所需之物。”

  “哦？”離北寒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麽方法進入九幽的？要知道，如果不是九幽之人，至少要破界修士才可能進來。”

  “你是破界大能？”蘇墨反問。

  “嗬嗬！”離北寒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蘇墨的問題，“別管我是不是破界，但是我可以在九幽來去自如。小小九幽，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是，你不同。蘇兄，你隻是一個不死中期，理論上絕對進不了九幽的。”

  蘇墨聽了離北寒的話，並不如何震驚，眼前的離北寒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雖然在蘇墨眼裏對方隻是一個化魂初期，但那隻是表象。

  蘇墨的真正境界在離北寒的眼裏，卻是被看得清清楚楚。

  離北寒的境界，一定高不可攀。

  這莫不是，自己遇到了第二個類似葉無悔似的人物？

  但是，蘇墨很是鎮定。

  目前看，離北寒是友非敵，否則根本沒必要和蘇墨喝酒。他抬手之間，應該便可收服蘇墨。

  “嗬嗬！離兄弟，我不騙你。我其實是誤入九幽城的，走著走著就突然進了黑穀。至於為什麽，我也說不清。之前，我隻是聽說過九幽冥城，其它的幾乎可以說一無所知。”

  “哈！”離北寒一笑，“這個說法，倒是可信。你如果了解九幽，估計也就不會拿出二百多的白色極品靈石購買丹藥了。那簡直是惹火燒身！”

  蘇墨苦笑道：“的確如此！玄黃山外，有三個黑衣修士要殺我。可惜，他們沒成功。”

  “九幽未死人吧？”離北寒道。

  “是的！”蘇墨道，“隻是，他們境界太低。原本，被我控製住，我想問問究竟。可是，他們被一個灰衣鬼麵修士刺殺了。”

  “嗬嗬，好一個借刀殺人？他們沒看出你是不死修士，以為真是化魂境。紫瓊閣的眼線，也有走眼的時候。”離北寒道。

  “借刀殺人？”蘇墨不解。

  “你不了解九幽世界。其實，這九幽世界的修士，主要分為兩派——未死人與無罪一脈。”

  “怎麽劃分的派別？”蘇墨問。

  “這？”離北寒皺了皺眉，“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九幽修士可以說是淨土世界最早的修行者。”

  “淨土世界最早的修行者？”蘇墨一愣。

  “沒錯！”離北寒道，“原本，九幽世界應該在淨土地表。也就是說，如今的淨土大陸在七百萬年前，根本不存在。曾經的淨土星，隻有一處大海和一處大陸。”

  蘇墨靜靜地聽著，像是聽著極為遙遠的傳說。

  而實際上，那也真是極為遙遠的傳說。

  “可是後來，整個淨土星發生了一場大變故。古老的大陸下沉，苦輪海暴漲，新的大陸出現。於是，變成了現在的格局。”

  “天浮城呢？它是怎麽出現的？”

  “不清楚！”離北寒抿了一口酒，“但是，在那一場大變故之後，便有了天浮城！”

  “那是一場怎樣的大變故？”蘇墨又問。

  “據古籍記載：天變之日，海嘯萬丈，星河動搖。天外有星辰白骨，墜落於世。大地沉淪，海山四起。黑白霧氣，聚萬千香氣，凝數月不散。此後，天地再現。三處浮陸，環抱苦輪。城懸於天，郭葬於海。”離北寒頓了頓語氣，“一切，便是如今的模樣了！”

  短短數語，聽得蘇墨意動神搖。

  “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蘇墨這一句，乃是自言自語，並不是問離北寒。

  “那一天……”可是，離北寒的語氣微微一沉，“那一天，三界世界毀滅的餘波，終於穿過漫漫的浩宇，波及到了這一處淨土。”

  離北寒一挑眉，然後猛地把杯中的酒飲盡。

  蘇墨目光一凝。

  這個白衣少年，似乎要借著酒，壓製自己的情緒。

  “淨土演化，九幽入海。此後，不知為什麽，九幽修士開始有了原罪一說。貌似，他們認為自己應該在那一場大浩劫中死去，但是他們沒死，而是苟活了下來。他們自稱未死人。可是，光陰流轉，代代變化。漸漸地，在未死人當中，出現了無罪之說。”

  “後來，九幽修士中的一部分，不甘心再待在暗無天日的九幽。他們要回歸淨土地表。於是，十幾萬年前，無罪一脈變已經成為一股頗為強大的力量。其間，更有修士開始嚐試爬出九幽。”

  “但是，成功的幾乎沒有。九幽修士，要離開這裏，勢比登天。即使成功，也會被打落一兩個大境界！這讓很多無罪一脈，望而卻步。他們把這一切，歸罪為保守的未死人一脈對九幽冥城的控製。冥城裏，有九幽更古老的秘密。”

  “所以，如今九幽世界看似平靜，但是矛盾極為激化。未死人，堅持古訓，不出九幽；無罪一脈，則是要奪取冥城的控製權，意圖重返地表。兩者之間，明爭暗鬥，十萬餘年。”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因此，在兩派爭鬥之中，又出現了逍遙一派。這是對不持立場的一部分修士、門派的統稱。這一部分修士，對於在哪裏生存，持無所謂的態度。誰也不支持，誰也不反對。他們沒有信仰，以生意人的身份自居，隻想獲得利益和資源，從而修行。紫瓊閣、墨魂樓、極樂宮等等，都屬於這一派。所以，你很危險！”離北寒一口氣說了很多。

  “極樂宮？”蘇墨卻是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