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之外，還有世界。諸界在香水海上浮沉，如似一盞盞的蓮花。

  關熊說的一切，玄之又玄。

  但是，蘇墨接受起來並沒有太多障礙。因為，在蘇墨的潛意識裏，他也認為世界應該是這個模樣。

  “關熊，你到過淨土之外嗎？”蘇墨問。

  “沒有！”關熊看了看虛空中的飛雪，“若要離開淨土界，至少要破界的修為。整個北寒城內，唯有大小姐和城主可以自由來往於諸界之間，其它人都不能。”

  “哦？”蘇墨突然想起一路上沒看見幾個修士，不由問道，“關熊，整個北寒城有多少修士？我一路走來，怎麽都是空蕩蕩的？這裏似乎沒多少人。”

  “嗬嗬！”關熊一笑，“沒多少人就對了。我告訴你，整個北寒城還不足一萬人。”

  “一萬人？”蘇墨微微一驚，“那也太少了。我遙望這北寒城，估計縱橫得有三十裏吧？”

  “不錯！北寒城乃是一個方形，東西三十裏，南北三十裏。麵積是不小，但是人口真的不足一萬人。”

  “這一萬人都是修士？”蘇墨又問。

  “都是！”關熊點點頭，“北寒城的人生而有仙根。我們都能修行，而且在不死境之前，我們的速度都不算慢。萬年之內，幾乎都能達到神劫境，但是要到不死境便要費一番周折。有的神劫修士，可能會被派到各個大陸遊曆，以求機緣，然後突破。”

  “比如說你？”蘇墨道，“白骨大陸上曆代的仙虛傳人都出自北寒城吧？”

  “嗯！仙虛傳人其實就是北寒城的修士。隻不過，有的曆練時間長，有的曆練時間短。”關熊點了點頭，“不過，我當年不僅僅是為了曆練，我是帶著任務去的。”

  “巡視白骨，找尋白骨之心？”這個目的，剛才蘇墨聽關熊說了。

  “對！”關熊給蘇墨和自己又倒了酒。

  “白骨之心找到了嗎？”蘇墨問。

  “嘿嘿！”關熊看著蘇墨，眯著小眼睛笑了笑，“白骨之心，當然找到了。一會兒，我給你看看。”

  “哦？那倒不錯！”蘇墨當然不知道，白骨之心其實一直在他手中。

  “白骨大陸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關熊沒有邀請蘇墨，而是獨自地喝了一口酒，“你該記得，當年五輪、白骨大戰。我和白來聯手封印白骨大陸的異動。”

  “當然記得！”蘇墨皺了皺，“不僅僅是那一次。在不老寺的時候，李氏兄弟的術法，似乎也引起了白骨異動。隻不過，最後被啞士大師鎮壓了。”

  “嗬嗬，沒錯！”關熊點了點頭，“淨土世界內，很多人都在打白骨大陸的主意。甚至，淨土世界外的力量也覬覦白骨大陸。”

  “為什麽？”蘇墨道。

  “當然是因為力量！”關熊的眼睛深深地一眯，“蘇墨，你的骷髏得自寂死穀對吧？”

  “嗯！”蘇墨沒有隱瞞，當然也沒有深說。

  “你的那些骷髏，其實隻能算是異界大能的殘骸。我說殘骸，不是指他們在形態上殘缺不全，而是指它們蘊含的仙力幾乎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蘇墨一咧嘴。因為，即使到目前為止，他也不能完全自如地操控那九尊金色骷髏。

  而關熊竟然說那些骷髏身上的仙力微乎其微？

  “有些不可思議吧？”關熊笑著道，“雖然我不能進入寂死穀，但是我的消息應該沒錯。那些骷髏的前世真身，都是異界的絕世大能。”

  “嗬嗬！”蘇墨聽得有些雲山霧繞的，“絕世大能？絕世到什麽程度？”

  其實，蘇墨有點不敢相信關熊說的話。

  “絕世到什麽程度？”關熊聽出蘇墨的口氣有些質疑，“絕世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活著，都可以抬手之間便滅了整個淨土世界，不費吹灰之力。”

  關熊的最後半句話，加重了語氣，表明他絕不是開玩笑。

  “呃？”蘇墨臉色凝重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寂死穀內，他還有一處進不去的古廟，而在古廟外他還看見過一場大戰的鏡像。

  關熊說得應該都是真的，他也沒有必要撒謊。

  “寂死穀內，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具骷髏吧？”關熊大有深意地看著蘇墨。這一問，徹底打消了蘇墨的懷疑。

  蘇墨點點頭，開口想問。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關熊搖了搖頭，“有機會，你可以問問大小姐或者城主，這些都是她們告訴我的。”

  “寂死穀的骷髏，不是我要說的重點。我是想說，你是不是感覺那些骷髏已經很厲害的？”

  “但是，它們和白骨大陸比起來則是判若雲泥，不可同日而語。你聽我慢慢說。”關熊邊說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似乎在思量從哪裏說起比較合適。

  蘇墨沒有說話，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今夜，關熊講的一切，一定夠他消化消化的。

  “白骨大陸乃是一具異界大能的屍身所化！”關熊先說了一句。

  “嗯！”蘇墨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為，關於這個蘇墨從自己經曆過的種種，有過一些推測，但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心中極為震動。

  淨土三座大陸之一的白骨，竟然真的是一具屍骨。

  “那是什麽境界的大能屍骨，竟然能孕育眾生？”蘇墨問道。

  “城主告訴我說，那是輪回巔峰境，或者永之九重！”關熊的小眼睛裏也露出一絲迷茫，“可惜，我隻知道那些境界的名字，因為太遙不可及了。”

  輪回巔峰，永之九重？

  蘇墨自語了兩句。他當然也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紅塵之上，是不朽；不朽之上，是輪回！”蘇墨道。

  “哦？”關熊一笑，“看來，你遇見過高人。”

  蘇墨點點頭，但是他沒提葉無悔。

  “可惜，她隻告訴我不朽境分為：葬神、破界、滅海，一世不朽。輪回境，你知道有什麽嗎？”

  “嗬嗬！”關熊苦笑了一下，“我和你一樣，還沒有資格知道。大小姐說，我境界太低，多知道無益。”

  “哦！一樣的理由！”蘇墨指的當然是葉無悔當初的理由。

  “不過，關熊，那個高人告訴我淨土世界內，理論上最高的境界應該是葬神。為什麽，你卻說是破界內呢？”

  關熊白了蘇墨一樣。

  “你自己都說了，人家說得是理論上。理論上，你一個神劫初期還不能殺神劫後期呢？可是，若不是遇上不死境，恐怕你已經同階無敵了吧？”

  “呃？”蘇墨無語。

  “其實，那個高人說得沒錯。”關熊歎息了一聲，“破界、破界，本就是為了破界而去。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修士因為各種原因，願意滯留在不該存在的時空。”

  “比如北寒城主？”蘇墨笑道。

  關熊笑著點點頭。

  “北寒城主，什麽境界？”蘇墨好奇道。

  “輪回！”關熊鄭重地道。

  輪回？蘇墨的眼睛驟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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