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崖，洞府內。

  慕驚鴻背靠洞壁，羞然含笑。那樣的表情，慕驚鴻絕對是不會在任何人麵前顯露。可是，慕驚鴻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副畫。

  一瞬間，慕驚鴻便似想起了什麽。

  方才的女兒神色，漸漸收斂。她明白，那不該是她應該有的神色。

  “塵歸塵兮，土歸土；虛化虛兮，無化無。萬載慕紅塵，一世傾白骨！”慕驚鴻緩緩低吟，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哀傷。

  白骨，終將傾覆；驚鴻，不過一瞥。

  一切都是夢幻罷了！

  慕驚鴻的臉色，終於又漸漸變冷。可是，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慕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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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蘇墨與韓天離開了驚鴻崖。

  一路上，蘇墨他們遇見不少天輪弟子。記得，上一次蘇墨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與其熱情地打招呼示好，甚至很遠也要過來寒暄。

  因為，那個時候，正是蘇墨風光的時候。雖然，他入了最弱的風輪一脈，但是祖師欽點，足夠榮耀。

  當時，蘇墨的前途被所有人看好。

  可是，這一次蘇墨一路上遇見不少五輪弟子，但是與其打招呼的卻是少之又少。甚至，有些人看見蘇墨後，竟然議論紛紛。

  蘇墨開始沒在意，後來便偶爾聽見他們的議論。

  “聽說那小乞丐，築基失敗了？”

  “是嗎？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整個五輪宗都知道了！風輪內部的消息。”

  “嘿嘿！當初，我就不看好他。聽說，他還是兩次築基失敗。”

  “兩次築基失敗，那不就是廢人了嗎？雖然築基有三次，但是我還沒聽說誰第三次築基成功的！”

  “可不是！風輪一脈，多出廢物。有瘋子，有傻子，如今這又出了一個廢材。”

  “虧著當初祖師看好他，這一次走眼了。”

  “別瞎說！祖師可是隨便議論的。”

  “哈哈——”

  一路上，開始有人不住地指指點點，悄悄議論。後來，有的人聲音頗大，根本不在意蘇墨聽不聽見了。

  能進內門，而且在天輪山修行的，都是五輪宗的佼佼者。

  這裏可不是養根峰。

  煉氣七重才能入內門，所以平時往來的弟子，一般都是煉氣八九重，甚至有很多築基。

  當初，他們看重的是蘇墨的未來。

  所以，對當初一身乞丐打扮的蘇墨，也很客氣。

  如今，蘇墨雖然換了一聲青袍，但是一個普通的煉氣九重境，他們如何看在眼裏。人，真的不在穿什麽衣服。

  實力，才決定一切。

  當初，蘇墨得到的賞賜，不知讓多少人眼紅。

  但是，大家心中妒忌，嘴上不說。

  很多人，就那樣，看不了別人好。哪怕，別人好不好和他一分錢關係都沒有。但是，你好了，他就不舒服。

  你不好，他就暗爽！

  修士亦然。

  蘇墨風光的時候，著實得罪了不少人。雖然那些人蘇墨都不認識，他自己估計都奇怪怎麽就得罪了。

  如今，這些人都蹦了出來。

  蘇墨心中冷笑，但是並不發作。韓天呆傻，但是也分什麽事。

  他可是築基後期的大修士，一路上的一切，他聽得真真切切。那些不好聽的話，他可是一句沒落下。

  “小師弟，你等一下！”韓天實在是心裏堵得慌，便要向正在遠處對蘇墨指指點點的幾個天輪山弟子走去。

  蘇墨一看，忙拉住韓天。

  “八師兄，你要幹什麽？”

  “心中有氣，揍他們一頓，讓他們唧唧歪歪的！”韓天倒是直接。

  “嗬嗬！”蘇墨一聽卻是笑了，“八師兄，我當乞丐的時候，比這難聽的話都聽過。這算什麽？忍了。再說，他們說的也是事實！本來，我就是兩次築基失敗。”

  “事實個屁？”韓天氣哼哼地，然後衝著那遠處幾個天輪弟子嚷道，“快滾！否則，我一拳打死你們！”

  韓天的塊頭大，更是憨憨傻傻的築基後期的修士。

  這一喊，那些弟子豈敢回嘴？韓天真要弄死他們，估計還不好講理去。所以，心中再不滿，也得馬上散了。

  “奶奶的！”韓天罵道。

  “嗬嗬！”蘇墨拍了拍韓天的腰，“八師兄，這世上閑人多。咱們不能一一打回去。他們嚼他們的舌根子，我修我的道。和這樣的人糾纏，浪費時間。以後，我要是能築基，自然打他們的臉；若不能，嗬嗬，人家也沒說錯。”

  蘇墨的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此時心裏已經憋著一股勁。今天的局麵，讓蘇墨更期待寂死穀一行。

  “小師弟，我聽你的。否則，今天我定要他們嚐嚐我的拳頭。”韓天雖然腦子不好，但是風輪一脈弟子的話，他都知道是好的。

  “誰在我天輪山，如此放肆？那讓老朽嚐嚐你的拳頭如何？”韓天話剛說完竟然有人搭話。

  一聽這話，蘇墨就是一皺眉。

  哪個天輪山的主，沒事和我八師兄較真？

  而此時，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直接擋住了蘇墨和韓天的去路。那灰袍老者身材枯瘦，但是眼露精光。

  蘇墨和韓天，都不認識這個老者。

  這時，那老者的旁邊，則出現了一個築基弟子，說道：“師父，方才就是他說要殺我們師兄弟！”

  說著，那築基弟子一指韓天。

  我擦——

  這一個動作，差點給蘇墨氣樂了。這是小孩打架，找家長嗎？天輪一脈，怎麽有這樣的貨色？

  方才，我以為八師兄一嗓子，直接把他們罵走，敢情是搬救兵去了。

  築基弟子的師父？

  那眼前的灰衣老者，難道是結丹？

  要知道，結丹修士在五輪宗都是長老級的存在，平日裏不會輕易露麵。一個結丹長老，真的會為剛才八師兄的一句話而出麵嗎？

  如果真是那樣的，結丹修士也太不值錢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墨瞬間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這結丹修士的出現，定然另有目的，而不是表麵說的那樣簡單。

  莫不是衝自己來的？

  而此時，那灰衣老者並沒有看向韓天，而是一直逼視蘇墨。

  煉氣九重大圓滿！那是蘇墨的境界。那灰衣老者此時雙目微微一眯，神光聚攏，似欲看穿蘇墨。

  “果然築基失敗，竟然不能九輪歸一。”那灰衣老者冷然一笑。看一看蘇墨，這是他出現的第一個目的。

  蘇墨築基失敗的事，已經傳遍五輪宗。但是，天輪首座豈能輕信？這灰衣老者乃是奉陽天笑的之命，親自驗證一下。

  灰衣老者自言自語，蘇墨還沒有接茬。

  韓天在旁邊又不幹了：“結丹老兒，你攔住我去路幹什麽？我小師弟築不築基，管你屁事？”

  風輪第八子，韓天可是除了風輪一脈，誰也不慣著！

  否則，當初他怎麽敢向慕驚鴻出手？

  整個五輪宗，敢向慕驚鴻出手的估計也沒幾個。不說別人，就是眼前的灰衣老者，他就絕不敢向慕驚鴻出手。

  但是，韓天敢。

  今天，他還要揍這結丹的灰衣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