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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璿很多年沒有收到過玫瑰花了。

  最初和餘振南在一起的那一兩年，餘振南還會送她花。

  後來，這種浪漫完全沒有了。

  廖璿做夢都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自己竟然還能再收到花。

  廖璿盯著地車後座的那一大束玫瑰花，好半天都沒緩過神兒來。

  周瑾宴見她這樣子，被逗笑了。

  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脖子，笑著把先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喜歡嗎？

  廖璿勉強地點了點頭。其實，她很愛花。

  可能她骨子裏確實是一個崇尚浪漫的人，平淡生活中這樣的小驚喜，真的會讓人格外地興奮。

  有些事情上，人人都無法免俗。

  周瑾宴看到廖璿的反應之後，開心極了。

  他低頭，在廖璿脖子上親了一口，“走吧，帶你去吃飯。

  廖璿跟著周瑾宴上了車。

  上車之後，她聞到了後排傳來的玫瑰香，雖然味道不是很濃，但是聞了卻十分舒服。

  **

  周瑾宴今天訂的是一家法餐廳，靠窗的位置。

  他已經提前點了套餐，進去坐下來之後，周瑾宴和廖璿聊起了別的事情。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日期，“明天周五了。

  廖璿：“嗯，怎麽了？

  周瑾宴：“明天上班帶行李箱，下班了我去接你去溫泉度假村。

  廖璿：“……

  要不是周瑾宴這麽說，她都要忘記溫泉度假村這一茬了。

  那天周瑾宴確實是說了，但是她當時也沒明確表態。

  本來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了，沒想到周瑾宴竟然記得這麽清楚。

  “看你這表情，是打算反悔了？周瑾宴挑眉問廖璿。

  廖璿搖搖頭，“沒有，隻是有點兒忘記這個事兒了。

  “現在記起來了？周瑾宴笑。

  廖璿：“嗯，今晚回去我整理一下衣服。

  聽到廖璿這麽說，周瑾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雖然廖璿現在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已經跟情侶差不多了。

  周瑾宴知道，在一起是遲早的事兒，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想這件事兒的時候，周瑾宴的目光一直落在廖璿的臉上沒有移開過。

  他目光炙熱，眼底帶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廖璿被周瑾宴看得不自在，抬起手來扶了一下眼鏡。

  “你看什麽？廖璿問周瑾宴。

  周瑾宴緊盯著她，勾唇笑了笑：“看你。

  “……沒什麽好看的。廖璿將頭轉向了窗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有，怎麽沒有。有些話，周瑾宴可謂是信手拈來，“我沒有見過比你更漂亮的女人。

  廖璿聽著周瑾宴這話，扯了扯嘴角。

  她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了。

  這種話，她當然是不會信的。

  男人哄女人的時候，什麽話都說得出。

  但，又有幾句是出自真心呢？

  “別胡說八道了。對於周瑾宴的情話，廖璿隻有這一句回應。

  周瑾宴被她逗笑：“嗯？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廖璿：“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挺漂亮的。

  單就她見過的，無論是陳歆還是木田，都稱得上絕色。

  不僅長得漂亮，還年輕——

  至少，在她看來，比她漂亮得多。

  “難道你不知道，漂亮這種東西，是有主觀加持的嗎？周瑾宴看著她，認真地說：“我最喜歡你，所以對我來說你最漂亮。

  廖璿：“……

  她輸了。

  說情話，她哪裏比得過周瑾宴呢？

  廖璿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再接話。

  ………

  很快，餐前開胃菜和果汁上來了。

  周瑾宴給廖璿倒了一杯葡萄汁，送到了她麵前。

  周瑾宴似乎很喜歡照顧她，整個吃飯的過程都一直在給她夾東西。

  廖璿雖然無奈，但是卻拒絕不了他。

  周瑾宴就像是被憋久了的人，好不容易能夠光明正大和她麵對麵坐在一起吃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彰顯自己主權的機會。

  以前，周瑾宴會認為這種行為非常幼稚。

  但是現在，他自己也逃不過這樣的定律——

  **

  一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

  晚飯過後，周瑾宴送廖璿回了家。

  按照慣例，他依然跟著廖璿上了樓。

  上樓之後，周瑾宴跟著廖璿回到臥室，看著她收拾行李。

  廖璿打開衣櫃之後，周瑾宴走到了衣櫃前。

  他抬起手來從衣櫃裏拿了一套淺色的衣服出來，放到了床上。

  廖璿看向他：“怎麽了？

  周瑾宴：“穿這個吧。

  廖璿：“哦，好。

  廖璿將衣服疊好，放到了行李箱裏。

  原本以為周瑾宴選一套衣服之後就算完了。

  沒想到，他竟然打開另外一個櫃子，挑起了睡衣。

  廖璿的睡衣基本上都是吊帶裙，款式有些細微的差別，質地也都差不多。

  睡衣和內衣是在同一個櫃子裏的，周瑾宴一次性把這些東西都挑好了。

  廖璿看著他手裏拿著她的貼身衣服走過來，臉上有些掛不住。

  然而，周瑾宴卻沒有任何不自然。

  他停下來，笑著說：“我最喜歡你穿黑色。

  廖璿：“……

  “外麵白色，裏麵黑色，每次看到你這麽穿，我就隻想扒了你。

  說到這裏，他已經將她摟在了懷裏。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廖璿縮了縮脖子，抬起手來推他，“別鬧了，我明天還上班。

  周瑾宴聽到廖璿這麽說，鼻腔內溢出了一聲笑。

  聽到他笑之後，廖璿疑惑地看向了他。

  周瑾宴眼底帶著幾分調侃，壓低了聲音，貼近她的耳朵：“原來你這麽希望我扒了你。

  他這麽一說，廖璿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了他的套。

  廖璿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好了，你別鬧了行不行。

  她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無奈。

  “你親我一口？周瑾宴一本正經地提出了這個要求，“如果我滿意了，就不鬧了。

  廖璿搖搖頭，“不行。

  周瑾宴沒再說話，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他已經忍了夠久了。

  太長時間沒有和她正兒八經親密過了，誰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雖然隻是一個吻，但是卻成功調動起了廖璿的情緒。

  廖璿覺得自己所有的感覺都被他掌握在手中，思緒一片混亂。

  整個世界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這個吻持續了多長時間，她也不清楚。

  結束之後，廖璿身體都有些軟，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就這麽靠在他懷裏。

  周瑾宴撩開廖璿的頭發，低頭在她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你不親我，隻能我來親你了。

  廖璿：“……

  果然，跟周瑾宴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

  廖璿聽完他的話之後，一陣無奈。

  好在，周瑾宴也還算有分寸，親完之後，沒再做什麽過分的行為。

  廖璿覺得，他們兩個人現在相處的方式就很健康。

  像之前那樣，在一起就做，實在是太畸形了。

  當時那種情況下，她真的覺得周瑾宴隻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但現在，她大概能感受到他的用心了。

  就像那句話說的，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慈悲。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欲望，可能是因為愛，也可能是因為本能；

  但，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忍耐自己的欲望，是必然是因為愛。

  廖璿靠在周瑾宴懷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不丁地問他：“你真的想好了嗎？

  “什麽？她突然問這個問題，饒是周瑾宴這種反應迅速的人都沒回過神來。

  “如果你追我，你父母不會同意，還有我父母……說到這裏，廖璿的聲音不免有些失落：“我父母是什麽狀態，你也看到了。

  “所以呢，你覺得我是會因為這些事情就放棄的人？周瑾宴捏住了她的一隻手。

  廖璿搖了搖頭，她當然知道周瑾宴不會因為這些事情放棄。

  這幾年，她已經知道他的決心有多麽大了。

  她隻想要強調：“我隻是覺得，你會很辛苦。已經這麽長時間了，說不定隨便一件事情都會成為壓死老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廖璿做事兒還是瞻前顧後，這一點她沒辦法改變。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自然沒有辦法像二十幾歲一樣義無反顧。

  很多事情，她都想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清楚。

  周瑾宴聽完廖璿的這句話之後，嗬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是老駱駝？

  “……廖璿被周瑾宴這個關注點弄得無語了。

  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做一個比喻而已，他什麽時候這麽較真兒了？

  “廖璿，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周瑾宴看著她的眼睛，“我可以為了你和所有人斷絕關係，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和你在一起。

  廖璿：“……

  他的眼神和態度都太認真了，廖璿看著他這樣子，有些失語。

  不過，她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好。廖璿回了周瑾宴一個字兒。

  周瑾宴聽到廖璿這麽回複之後，笑了笑：“所以，這是想清楚了嗎？

  廖璿不答反問：“你追女人一般追多久？

  周瑾宴：“你想聽實話？

  廖璿：“嗯，就比如木田，你追她追了多久？

  “你問錯人了。周瑾宴嗬嗬一笑，對廖璿說：“當時是她追我的。

  廖璿：“……

  周瑾宴：“認真答題。一般情況下，我追女人，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

  這個答案，廖璿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客觀來說，周瑾宴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優秀。

  試想一下，如果她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遇上這種男人，大概也是沒辦法抵抗的。

  這是人之常情。聽完周瑾宴的答案之後，廖璿就沉默了。

  周瑾宴摸了一下她的臉，詢問：“你問這個做什麽？在想應該讓我追多久？

  廖璿點了點頭，倒是沒否認。

  周瑾宴：“不用想這麽多，我會追到你滿意為止。

  其實他想要的真的很簡單。

  隻要她離婚，哪怕需要他再追個一兩年，他也無所謂。

  他要的隻是光明正大而已。

  廖璿聽到周瑾宴這麽表態以後，笑了笑，然後說：“好，那我等你表現。

  周瑾宴：“嗯，等吧。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不過，偶爾也需要你給點兒福利。

  這句話，他是盯著她的嘴唇說出來的。

  這代表什麽意思，廖璿心裏比誰都清楚。

  她抬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嘴唇在他嘴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在他們兩個人的相處裏，廖璿實在是太少主動了。

  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周瑾宴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又露出了笑容。

  那笑裏，是怎麽都藏不住的驚喜和悅然。

  “好了，時候不早了。

  主動親完他之後，廖璿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衝動了，麵子上難免掛不住。

  她鬆開了周瑾宴，從他懷裏退了出來，不自然地轉身看向了別處，對他下了逐客令。

  周瑾宴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看著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格外地有成就感。

  “嗯，明天下午再見。周瑾宴朝她揮了揮手。

  廖璿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送周瑾宴離開。

  ………

  周瑾宴等電梯的時候，廖璿就站在門口陪他一起等著。

  周瑾宴回頭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回去吧。

  廖璿看了一眼電梯，沒說話。

  一直到電梯停下來之後，廖璿才開口對周瑾宴說：“路上小心。

  說完，她就轉身回到客廳了。

  廖璿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想起來剛剛和周瑾宴的互動，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她的心得很快，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悸動。

  這種感覺，哪怕是二十幾歲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廖璿坐在沙發上，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竟然有些燙。

  她今年都這麽大了，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臉紅。

  實在是不可思議。

  ………

  廖璿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然後去浴室洗澡。

  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她差點兒不敢認裏頭的那個人。

  活了這麽久，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

  廖璿盯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有些恍惚。

  老實說，她自己都有些不敢認自己。

  廖璿就這麽在鏡子前呆了有五六分鍾，才回過神來去洗澡。

  **

  晚上睡得還不錯。

  第二天一早，廖璿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去了醫院上班。

  大概是因為心情和狀態都比較好，一整天的工作下來，廖璿也沒有那種非常疲憊的感覺。

  臨近下班，廖璿接到了周瑾宴的電話。

  她放下手裏的鋼筆，拿起手機放到了耳邊。

  周瑾宴：“忙完了嗎？

  廖璿：“嗯，還有幾分鍾下班。

  周瑾宴：“我在電梯口等你。

  聽他這麽說，廖璿有些驚訝：“你已經來了？你不忙嗎？

  周瑾宴：“前幾天忙完了，不用著急，我等你。

  廖璿：“嗯。

  廖璿掛上了電話，把手頭的工作收了個尾，之後就收拾東西下樓了。

  今天早晨她是打車出來的，行李箱直接拎著來到了辦公室。

  下班拎著行李箱出去的時候，科室護士台前地幾個護士笑著問她：“廖醫生周末要出去玩兒啊？

  廖璿“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她跟科室的人向來是不會深入聊太多關於隱私的問題。

  護士台的幾個護士目送廖璿走向了電梯之後，便開始了小聲的討論。

  “哎，你們聽說了沒，廖醫生在外麵好像養了小白臉。

  “何止是聽說，我還看到了呢，挺帥的，又高又帥。

  “有錢果然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就是不知道，餘教授怎麽想啊。

  “廖醫生這個年輕如狼似虎啊，餘教授都那麽老了，肯定滿足不了她。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八卦來格外地起勁兒。

  ………

  廖璿自然是沒工夫關注這些的。

  她乘電梯下了樓，果不其然，周瑾宴已經在電梯口等著了。

  廖璿剛剛從電梯走出來，周瑾宴便從她手中接過了行李箱。

  他一隻手拎著行李箱，另外一隻手摟著廖璿的腰，很自然的動作。

  廖璿原本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開他，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她已經離婚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於是，她忍住了。周瑾宴就這麽摟著廖璿到了車前。

  他先為她打開了門，等她坐上去之後，才拎著行李箱往後備箱的方向走。

  將廖璿的行李箱放上車之後，周瑾宴才上車。

  “今天工作累嗎？上車之後，周瑾宴隨口找了話題和廖璿聊天兒。

  “還好。廖璿說，“就常規那些工作量。

  回答完周瑾宴的問題之後，廖璿才意識到，他們兩個這樣子，特別像結婚多年的夫妻。

  “你現在餓嗎？周瑾宴又問廖璿。

  廖璿搖了搖頭，“不餓。

  今天她一點鍾才吃的午飯，現在還不到六點，自然不會餓到哪裏去。

  “嗯，那我們到度假村了再吃飯。周瑾宴說，“那邊的日料還不錯，我訂了座位。

  廖璿：“好，聽你安排。

  廖璿難得說出這種話，周瑾宴聽完之後生生被逗笑了。

  他笑得有些誇張，廖璿聽完之後下意識地蹙眉：“怎麽了？

  周瑾宴：“沒什麽，你難得什麽都聽我的安排。

  廖璿也抿唇笑了笑：“看來你覺得不太滿意。

  周瑾宴：“可能是吧，我好像還是更喜歡你嘴上說不要，身體又拒絕不了的樣子。

  廖璿：“……

  本來挺平和的一個話題，愣是被他扯到了別處。

  廖璿一陣無語，索性就不接話了。

  周瑾宴用餘光瞥了她一眼，笑著問：“生氣了嗎？

  廖璿：“沒有。

  周瑾宴還想說什麽，旁邊兒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周泓的電話。

  廖璿在車內的顯示屏上看到了來電顯示，馬上閉了嘴，呼吸的速度都放緩了不少。

  她知道的，在他父母麵前，他們關係仍然是見不得人的。

  然而，周瑾宴倒是不避諱什麽，直接當著她的麵兒接起了電話，甚至直接連了車裏的藍牙。

  電話剛接通，就聽周泓問：“在哪裏？晚上回來吃個飯。

  周瑾宴回答得倒也淡定，“我今晚跟朋友出來玩兒，沒空。

  “哪個朋友？周泓問得很詳細。

  聽到周泓的問題之後，周瑾宴下意識地擰眉。

  要知道，平日裏周泓是不會問這麽多的。

  “怎麽了，找我有急事兒？周瑾宴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

  周泓：“是，回來商量一下你和北北的婚事。

  廖璿原本安靜地坐在旁邊，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周瑾宴知道這話肯定會對廖璿產生影響，他朝著廖璿看了一眼，然後對周泓說：“我說了一萬次了，對她沒興趣，你要真那麽喜歡她，自己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