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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莫笑蓓聊了幾句，廖璿就放下手機，躺下睡覺了。

  心裏裝了太多事情，睡覺難免不安穩。

  不過還好，不至於失眠。

  第二天早晨，廖璿睡到八點鍾才起床。

  起床的時候，餘振南已經不在家裏了。

  這些年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廖璿已經習慣了，也不會專程打電話去問餘振南做了什麽。

  廖璿起來隨便弄了點兒吃的，吃完之後，就去看書了。

  她和莫笑蓓約了下午四點鍾出去，廖璿早飯吃得晚，午飯完全不餓，索性就直接省略了。

  一直看書看到下午兩點鍾，廖璿才放下書，為出門做準備。

  **

  四點鍾，廖璿開車到了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和莫笑蓓碰麵。

  莫笑蓓帶著廖璿一會兒去了水療中心，兩個人換了衣服做SPA。

  “我說，你跟餘振南……

  廖璿垂眸看了一眼。

  廖璿並沒有回答莫笑蓓的問題，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帶著心虛。

  莫笑蓓見廖璿這樣子，一臉探究。

  廖璿平時不是會在這方麵不好意思的人。

  而且，她今天的反應也不是不好意思。

  而是——心虛。

  莫笑蓓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

  剛剛在停車場剛跟廖璿碰麵的時候，她就覺得廖璿的氣色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她一直都挺年輕的，但是因為最近一兩年和餘振南的關係不怎麽好，氣色一直都不怎麽樣。

  莫笑蓓覺得，現在廖璿就有點兒這樣的趨勢。

  “你跟餘振南又和好了？莫笑蓓忍不住問廖璿。

  廖璿聽到莫笑蓓的問題之後笑了笑，“我和他又沒吵過。

  “聽你這意思是好了？莫笑蓓被她氣到了，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還跟他和好，真是不長記性！

  “……

  廖璿沒回答莫笑蓓的問題，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和周瑾宴的事兒，她不知道該怎麽和莫笑蓓開口。

  而且，莫笑蓓也是那種特別有原則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兒，大概是要鄙視她的吧。

  想到這裏，廖璿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做SPA的時候，廖璿的手機響了。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廖璿馬上拿起了手機。

  看到屏幕上周瑾宴的名字之後，廖璿的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

  周瑾宴來電話，她是不可能當著莫笑蓓的麵兒接的。

  昨天晚上她沒有回周瑾宴的消息，也沒有接他的電話，他大概已經生氣了。

  廖璿想起了他的警告，深吸了一口氣，拿著手機往外走。

  莫笑蓓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擔心。

  等廖璿走出去之後，她便跟了上去。

  廖璿走到外麵接起了周瑾宴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她盡可能冷靜地問他：“找我什麽事兒？

  周瑾宴：“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回消息？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

  廖璿：“……

  周瑾宴：“今天晚上來我這裏。

  廖璿：“今天晚上不行，我要跟朋友吃飯。

  周瑾宴：“嗯，是嗎。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既然你這麽喜歡跟朋友吃飯，工作也不用去了，以後天天跟朋友吃飯，你看怎麽樣？

  威脅。

  廖璿是聰明人，怎麽可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周瑾宴，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廖璿有些無力。

  周瑾宴：“晚上六點，淺水灣，5－109，記得買食材，我要吃你做的飯。

  廖璿咬了咬牙，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知道了。

  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莫笑蓓站在一旁聽完了廖璿打電話的內容，隱約覺得不對勁兒。

  廖璿什麽性格她是知道的，工作這些年，她也沒交過什麽新朋友，幾乎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

  剛才這通電話……想到某種可能性，莫笑蓓的眼皮跳了兩下。

  她有那樣的猜測，但是又覺得，廖璿應該不是那種人。

  廖璿掛斷電話，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一轉身，就碰上了莫笑蓓。

  看到莫笑蓓之後，廖璿的臉瞬間就白了。

  莫笑蓓在，是不是說明她聽到了剛才通話的內容……

  “蓓蓓。廖璿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璿兒啊，你有事兒瞞著我。莫笑蓓挽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她回到裏頭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莫笑蓓問她：“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廖璿被莫笑蓓問得沉默了。

  她就這麽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

  經過一番心裏掙紮後，廖璿還是決定將周瑾宴的事兒告訴莫笑蓓了。

  她身邊就莫笑蓓這麽一個能談心的朋友，正好她這幾年又被這件事情煩惱著。

  廖璿先直接和莫笑蓓說了結果。

  莫笑蓓之前的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是她真沒想到自己猜中了。

  廖璿這……“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昨天。廖璿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

  莫笑蓓：“對方是誰？

  是誰？

  廖璿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周瑾宴。

  一陣沉默後，她隻能隨便介紹：“是個律師。

  “律師不錯啊，多大了？人怎麽樣？要是靠譜的話你就離婚和他在一起唄。莫笑蓓倒是沒多想。

  她之前就一直覺得廖璿早就應該和餘振南分了。

  按照她的條件，離婚了再找一個優秀的男人是分分鍾的事兒。

  當然，就算她不再結婚，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二十六。廖璿低下頭，說出了周瑾宴的年齡。

  莫笑蓓聽完之後嚇了一跳：“……什麽？

  廖璿早就猜到了她會是這個反應。

  莫笑蓓問完之後，廖璿並沒有當即回答她的問題。

  她低著頭，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莫笑蓓好半天都沒回過勁兒來。

  雖說現在流行姐弟戀，但是二十六，這六歲的差距真是挺大的了。

  而且她了解廖璿，廖璿一向都喜歡成熟的男人，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被餘振南吸引了。

  她很難想象，她和比自己小六歲的男人在一起是什麽樣子的。

  “你們怎麽認識的？莫笑蓓現在就好奇這個。

  按理說，廖璿這種私生活無趣的人，應該是沒機會去搞社交的。

  她太了解廖璿了，她是那種寧願待在家裏看書都不願意去外麵社交的人。

  “之前有個病人打官司，他是律師。廖璿簡單和莫笑蓓介紹了一下自己和周瑾宴認識的過程。

  莫笑蓓聽完之後沉默了一陣子。

  她想了想，說：“我妹夫也是律師，我讓他幫你打聽打聽這人怎麽樣吧。

  莫笑蓓聽了廖璿的形容之後，總覺得周瑾宴有些不靠譜。

  廖璿在感情上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作為朋友，她可不想再看她吃虧第二次。

  所以，她必須幫著她好好打聽打聽。

  “我不喜歡他。廖璿對莫笑蓓說，“被逼無奈而已。

  “什麽意思？莫笑蓓好奇，“他逼你了？

  廖璿點了點頭，自嘲地笑：“可能是因為新鮮感吧。

  莫笑蓓：“……

  廖璿：“他可能覺得這樣比較刺激吧。

  莫笑蓓：“他拿什麽威脅你了？

  在莫笑蓓的認識裏，廖璿並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除非對方真實拿捏住了她的軟肋——

  “之前我準備了很久的論文，被他卡了。廖璿說，“他拿我的事業和前途威脅我。

  聽完廖璿的話之後，莫笑蓓恍然大悟。

  確實，對於廖璿來說，目前應該沒有什麽比她的事業更重要了。

  “他一個律師，有這麽大的權力？

  莫笑蓓有些不相信，心裏對周瑾宴的背景更加好奇了。

  按理說，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律師，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權力的。

  莫笑蓓的問題，廖璿也有考慮過，但是她考慮過後並沒有任何思路。

  所以，麵對莫笑蓓的問題，廖璿也而回答不上來。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莫笑蓓說：“我讓我妹夫幫忙打聽一下吧，他們一個圈子的，肯定知道他的背景。

  廖璿“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莫笑蓓問她：“這也是他弄的？

  廖璿：“……

  莫笑蓓歎了一口氣：“他現在是跟你提了什麽條件？讓你陪他？

  “算是吧。廖璿想了下，周瑾宴的目的應該就是這樣吧。

  不然的話，她實在想不到自己身上還有什麽能吸引他的了。

  可能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年輕人，喜歡追求刺激。

  而她正好又出現了，“不識好歹地拒絕了他，所以更加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廖璿現在有些後悔和他接觸了。

  如果一開始她不摻和徐虹的案子，後麵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現在自己把自己拽進了泥沼——

  “好了，先別想這個了，你想想晚上吃什麽，SPA完了我們去吃飯。莫笑蓓見廖璿表情凝重，抬起手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別想了，你等我打聽打聽。

  “他讓我晚上去找他。廖璿抬起手來摸上了額頭，“今晚怕是不能陪你吃飯了。

  “這個小兔崽子——莫笑蓓恨恨地罵了一句，“真夠卑鄙的。

  廖璿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她也很無奈，但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趕緊跟周瑾宴劃清界限。

  **

  做完SPA之後，廖璿就跟莫笑蓓道別了。

  她開了導航，按照導航開車去了淺水灣。

  淺水灣門口有個生鮮超市，廖璿想起來周瑾宴讓她買食材做飯，於是便將車停在了超市的門口。

  廖璿不知道周瑾宴喜歡吃什麽，隻能憑著感覺買了些家常菜用的食材。

  買完東西之後，廖璿開車進了小區。

  她按照周瑾宴發的門號開過去，車子最後停在了一棟複式樓前。

  廖璿看到了空出來的停車位，將車停進去之後，拎著先前買好的食材走到了門前。

  走到防盜門前，廖璿做了一個深呼吸，正要抬起手摁門鈴的時候，麵前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廖璿的手就這麽停在了半空中。

  周瑾宴今天穿了一身運動服，不同於平日裏西裝革履的樣子。

  他這麽穿了，看著更年輕、陽光。

  陽光……

  腦袋裏冒出這個形容詞的時候，廖璿覺得自己多半是瘋了。

  周瑾宴這樣的人，哪裏跟陽光搭邊兒？

  “等我抱你進來？開門之後，廖璿站在門口好半天沒動。

  周瑾宴似乎等得耐煩了，便開口催促她。

  聽到他的聲音，廖璿回過了神。

  她拎著購物袋走進了家門。

  周瑾宴家裏收拾得很幹淨，木地板纖塵不染。

  廖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高跟鞋，然後問他：“有一次性拖鞋嗎？

  周瑾宴指了指旁邊的鞋櫃，示意她自己拿。

  廖璿將袋子放到地上，走到鞋櫃前，開了門。

  裏麵放著兩雙女士拖鞋，一雙是冬天的，一雙是夏天的。

  看到這裏，廖璿不由得抿住了嘴唇。

  不過，這樣複雜的情緒隻維持了幾秒鍾就消失了。

  很正常不是嗎？

  周瑾宴這種人，身邊女人肯定是不會少的。

  廖璿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矯情什麽，周瑾宴對她也就隻是一時的新鮮而已，可能用不了一個月就不新鮮了。

  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這麽一想，廖璿心裏好受多了。

  她彎腰去換鞋。

  “洗完澡過來的？

  廖璿內心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她動了動胳膊，掙脫開他，轉移話題：“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我買了牛肉。

  “你做的我都喜歡吃。周瑾宴笑道：“去做飯吧，我要吃六個菜。

  廖璿：“……

  兩個人吃六個菜？他可真夠奢侈的。

  最關鍵的是，她買的食材並沒有那麽多。

  廖璿說：“兩個人吃六個菜吃不完，一般兩個人有三個菜就夠了。

  周瑾宴聽廖璿說得這麽熟練，諷刺地笑了。

  她的經驗這麽豐富，不就是給那個老男人做菜做出來的嗎？

  廖璿看到了周瑾宴憤怒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

  不過，她也沒心思去問他、哄他。

  她現在隻想讓今天晚上這頓飯相安無事地過去，然後，她就可以回家了。

  廖璿彎腰拎起了食材，“我去做飯了。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廚房。

  沒等周瑾宴回複，廖璿就轉身去廚房了。

  廖璿買的食材夠做三四個菜，進去廚房之後，她先洗菜切菜。

  周瑾宴家裏的廚房很幹淨，一看就是平時沒什麽人用。

  也是，他工作忙，估計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麵吃了。

  廖璿做飯的動作很熟練，她從櫃子裏找到了鍋，先把米飯煮了，然後開始備菜。

  廖璿在廚房忙活了十幾分鍾，周瑾宴進來了。

  他進來的時候，廖璿正在洗菜。

  聽到動靜，廖璿抬頭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幾秒鍾之後，廖璿率先收回了視線。

  周瑾宴略有不滿，他邁步走到了廖璿麵前，在她準備關水將菜轉移到籃子的時候，突然將水龍頭開到最大。

  廖璿完全沒招架，他這麽突然來一下，水全部都灑到了身上。

  “……你能不能別這麽幼稚？廖璿往後退了一步，將籃子放到了案板上。

  “幼稚？周瑾宴。

  那一道心理防線一旦突破，雷池越過後，就是破罐子破摔。

  好比現在的她。廖璿本來以為周瑾宴會做的，沒想到，他竟然隻是動了動手，就停下來了。

  “我餓了，快點兒。周瑾宴往後退了一步，垂眸看著她。

  “哦。廖璿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轉過身繼續切菜。

  周瑾宴坐在餐椅上，看著廖璿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就在想，她是不是每次都這麽給那個老男人做飯的。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就越容易嫉妒。

  ………

  過了二十分鍾，廖璿弄好了晚飯。

  她習慣性地給周瑾宴盛了一碗飯，準備了碗筷。

  周瑾宴看到廖璿“體貼的樣子，火氣更大了。

  之前一直覺得她是獨立自信的現代女性，他從沒想過她在家裏竟然如此“體貼。

  為了那個男人，她可真是什麽都能做。

  廖璿並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合適，給周瑾宴盛過飯之後，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

  廖璿沒打算在這裏吃飯。她停在了餐桌前，對周瑾宴說：“晚飯好了，我先回去了。

  嘭——

  回應她的，是周瑾宴扔下筷子的聲音。

  接著，他站了起來，擋在了她麵前。

  廖璿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燃起的怒意。

  “我讓你走了嗎？周瑾宴抓住她的領口，“我喊你來做什麽，你不清楚？

  她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