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丈夫是江城人
作者:南歌北舞      更新:2020-08-15 04:06      字數:6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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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程頤話音剛落下,周瑾宴手邊的咖啡杯突然掉落在地板上。

  聲音很大,程頤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他抬起手來捂住了胸口:“靠,老子要被你嚇死了!

  “我還有事兒。周瑾宴對他下了逐客令:“你先走吧。

  “行吧,那我去找老陸了。程頤說,“最近老陸好不容易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我得多陪陪他……

  周瑾宴“嗯了一聲,勉強算是回應。

  程頤走後,周瑾宴捏著手裏的資料看了很久。

  一個三十二歲,一個四十七歲,這夫妻生活要怎麽過?

  周瑾宴嗬了一聲,低頭看著腳下的陶瓷碎片,目光銳利。

  廖璿的日常生活很簡單,除了出診就是寫論文評職稱,幾乎沒有什麽業餘的愛好。

  她從小過得中規中矩,上學的時候學習,工作之後一心鑽工作。

  莫笑蓓經常說她就是一塊兒榆木疙瘩,沒有情趣。

  這一點,她自己也是承認的。

  如果她有情趣的話,餘振南大概也就不會出軌了。

  **

  開庭前,廖璿一直都和周瑾宴保持著聯係,兩個人溝通的基本上都是和案子有關的事兒。

  廖璿覺得,周瑾宴還算是一個有禮貌的人,從來都不過問她的隱私。

  不過也是,他們兩個人本身就不算熟——

  ………

  很快就到了開庭的日子,作為被告的證人,廖璿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開庭的那天,廖璿穿的也是平時的職業套裝,一身黑色,一絲不苟。

  廖璿是自己開車到的區法院。

  停車之後,她摸出手機給周瑾宴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廖璿說:“我到了,你們在哪裏?

  周瑾宴:“稍等,我馬上去門口接你。

  廖璿:“辛苦了。

  掛上電話不到三分鍾,周瑾宴就出來了。

  他今天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裏頭是白襯衫,酒紅色的領帶。

  他個子很高,身姿挺拔,迎著光走了過來。

  周瑾宴在廖璿麵前停了下來,笑著說:“久等了。

  “沒關係,幾分鍾而已。廖璿問他,“證詞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些對吧?

  周瑾宴點點頭,“是的,現在我們先去後麵準備吧,再過半個小時就開庭了。

  廖璿點頭,跟在周瑾宴身後走進了法院。

  徐虹今天精神狀態還算正常,見到廖璿之後,她主動地和廖璿打了招呼。

  徐虹的父母很緊張,坐立難安。

  徐父走到周瑾宴麵前,擔憂地問:“周律師,這官司我們能贏嗎……?

  “您放心。周瑾宴向他保證:“我會盡力的。

  “要是輸了可怎麽辦啊,我們女兒這一輩子就完了……徐父還是擔心得不行。

  “不會的,您相信我。周瑾宴頗有耐心地向他保證,“既然接下這起案子,我就會盡力。

  “您應該相信周律師。廖璿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然後主動站出來安慰徐父,“周律師很專業,相信他,一定能贏的。

  **

  十點鍾,庭審正式開始。

  廖璿坐在證人席,聽著雙方律師的辯論,頭有些暈。

  原告方找的律師也很專業,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相比較而言,周瑾宴就溫和得多。

  不管對方說什麽,他始終從容不迫,臉上掛著微笑。

  盡管如此,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句句都無法讓人反駁。

  廖璿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突然就有些感慨。

  如果每個律師都能像他一樣就好了。

  廖璿工作挺多年了,之前也接觸過不少律師,但是像周瑾宴這麽厲害的,確實第一次見。

  最難得是,他還這麽年輕。

  看到周瑾宴,廖璿隻能想到四個字——前途無量。

  官司持續了大概兩個小時才結束,格外地激烈。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徐虹勝訴了。

  周瑾宴接下來的官司,幾乎沒有敗訴過。

  法官宣判之後,徐虹的父母激動地哭了出來,一個勁兒地給周瑾宴道謝。

  “謝謝周律師,謝謝你,又免費替我們打官司,還這麽盡心盡力,這恩情我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徐虹的父母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廖璿就在旁邊兒站著。

  若不是他們這麽說,廖璿都不會知道,周瑾宴竟然是義務打這場官司的。

  他對這場官司有多用心,廖璿是知道的,

  開庭前他們經常聯係,每次都是因為這場官司的事兒。

  他這個人……真不錯。

  廖璿對周瑾宴的印象很好。

  “這事兒也應該謝謝廖醫生,她肯出庭作證,提高了不少勝算。說到這裏,周瑾宴看向了廖璿:“謝謝廖醫生。

  “客氣了,應該的。廖璿搖了搖頭。

  和徐虹還有她父母道別之後,廖璿就準備開車回醫院了。

  雖然她請了一天的假,但既然已經沒什麽事兒了,不如直接回去工作。

  廖璿剛走到車前,就聽到了周瑾宴的聲音。

  “廖醫生方便送我一程嗎?周瑾宴笑著說,“今天是我助理把我帶過來的,他臨時有事兒走了,這邊不太方便打車。

  周瑾宴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廖璿哪裏還好意思拒絕。

  而且,她對周瑾宴印象很好,從來不覺得他會做什麽過激的事兒。

  廖璿思考了幾十秒鍾,點頭答應了下來:“好,你去哪裏?

  周瑾宴說:“我請廖醫生吃個飯吧,今天能勝訴,多虧了你,廖醫生方便嗎?

  廖璿也沒想太多,點頭答應了:“好。

  “不知道廖醫生喜歡吃什麽?江城本地菜可以嗎?

  上車之後,周瑾宴詢問起了廖璿的意見。

  廖璿說:“隨便,我都可以。

  周瑾宴:“廖醫生不是江城人吧?

  廖璿點點頭,“嗯,我是潼關人。

  “潼關啊,正好,我知道一家潼關菜餐廳也不錯,正好很久沒去了,那就帶廖醫生去吃家鄉菜吧。周瑾宴笑著說道。

  廖璿:“好,周律師有心了。

  周瑾宴笑了笑,沒接話,動手係上了全帶。

  去餐廳的路上,周瑾宴問廖璿:“廖醫生是潼關人,怎麽會來江城呢?

  廖璿:“讀書過來的。

  周瑾宴“哦了一聲,“後來就在這裏安家了?

  廖璿“嗯了一聲,“我丈夫是江城人。

  “原來如此。周瑾宴笑著點點頭,“看來廖醫生和丈夫的感情很好,為了丈夫來了這麽遠的地方。

  廖璿聽到周瑾宴這麽說之後,下意識地捏緊了方向盤。

  若是剛結婚那陣子,別人問起這種問題,她一定會欣然承認。

  可是現在……她隻想自嘲地笑。

  周瑾宴側目觀察了一下廖璿的表情,發現她在提到她丈夫之後,表情就變了。

  周瑾宴一向擅長察言觀色。

  單憑這個表情,他就知道,廖璿和她丈夫之間絕對有問題。

  不過,周瑾宴也沒深入問,隻是感歎道:“能娶到廖醫生這麽優秀的人,你的丈夫很好運。

  “你過獎了。廖璿笑了笑,說:“我也就是個普通人。

  “不普通,廖醫生,我之前看過你的論文,你很厲害。周瑾宴盛情稱讚著她。

  廖璿:“我隻是在讀書工作這方麵比較有建樹,生活裏,挺無趣的。

  說完後半句,廖璿自嘲地笑了笑。

  “怎麽會。周瑾宴笑著說,“我倒是覺得廖醫生很有趣。

  廖璿覺得,周瑾宴是真的會說話。

  不過,這些誇獎,她從來都是聽聽就算了。

  她對自己一向有著清晰的認知。

  學習和工作來看,她在同齡人裏是極其突出的。

  廖璿應該是屬於那種從小就對知識有好奇的人,所以,她讀研的時候才會被餘振南所吸引。

  餘振南的外表算不得多麽突出,但也稱得上風度翩翩,再加上他懂得多,那會兒廖璿是真的崇拜他……

  “廖醫生,紅燈了。

  廖璿想事情想得走神,根本沒注意到信號燈。

  周瑾宴直接動手,替她拉下了手刹,這才停了車。

  廖璿的身體隨著慣性往前衝了一下,最後靠在了椅背上。

  之前她的右手就搭在手刹上,周瑾宴拉手刹的時候,掌心貼上了她的手背。

  到現在,還貼在上麵。他的掌心幹燥滾燙,廖璿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從手背傳到了體內。

  她心跳的速度提高了一些,反應過來之後,馬上把手抽了回來。

  周瑾宴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主動致歉:“抱歉廖醫生,情況緊急。

  他態度誠懇,廖璿哪裏還好意思怪罪他。

  而且,剛剛那種情況,要不是周瑾宴及時拉下手刹,她輕則闖紅燈被罰款扣分、重則出車禍。

  無論是輕是重,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麽好結果。

  所以,她應該是感謝周瑾宴的。

  廖璿看了一眼信號燈,再看向周瑾宴:“沒關係,應該是我謝謝你,剛才我走神了。

  “廖醫生不介意就好。 周瑾宴笑著提醒她,“綠燈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廖璿再次發動了車子。

  ………

  這一次路上,周瑾宴倒是沒再跟廖璿聊什麽了。

  之前聊的那些內容,已經讓他對她的婚姻狀況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他可以肯定,她現在過得絕對不幸福。

  是夫妻生活不和諧,還是出軌,或者是感情破裂,這些還需要再深入研究。

  想到這裏,周瑾宴掏出手機,在微信裏找到了自己平時的合作夥伴。

  他發出一條消息:幫我跟蹤一個人。

  對方很快回複:誰?

  周瑾宴從相機裏找到了餘振南的資料和照片,一並發給了對方。

  過了兩三分鍾後,那邊回複:我現在就去安排人跟蹤。

  因為工作原因,周瑾宴經常跟這種人接觸。

  打官司要取證,免不了就得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手段雖然不入流,但每次都能通過這種方式取得有力的證據。

  久而久之,周瑾宴便和他們組織達成了合作關係。

  周瑾宴發完微信消息沒多久,廖璿已經將車開到了目的地。

  停車後,周瑾宴解開全帶下了車,廖璿緊隨其後。

  進入餐廳後,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點餐的時候,周瑾宴把菜單遞給了廖璿。

  廖璿剛想拒絕,周瑾宴就說:“廖醫生點吧,你是潼關人,應該比我知道什麽菜更好吃。

  話說到這份兒上,廖璿也不好推辭了。

  她隻好接過菜單,點了幾道特色菜。

  點完餐之後,廖璿和周瑾宴就這麽麵對麵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廖璿覺得這樣太過沉默了,周瑾宴又這樣盯著她看,她格外地不舒服。

  於是,她調整了一下呼吸,主動找話題:“對了,你是怎麽接到徐虹的案子的?

  按理說,周瑾宴這種級別的律師,應該是很難請的。

  “之前我參加了一個法律援助活動,徐虹的父母把我攔下來和我說了他們的情況,希望我幫幫忙,我問過事情的經過之後就答應了。周瑾宴把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

  廖璿聽完之後,再次笑了:“你真的是個好律師。

  周瑾宴:“應當的,對我來說這不是什麽大事兒,正好也算是挑戰一下自己了。

  廖璿“嗯了一聲,“挺好的。

  她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像極了長輩對晚輩的評價。

  周瑾宴聽完之後略微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歡被她這樣對待。

  “那廖醫生願意和我當朋友嗎?周瑾宴笑著問她,“以後有什麽事情需要廖醫生幫忙的話,希望廖醫生能賞臉。

  “會的。廖璿點點頭,“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的盡力幫你。

  “好。周瑾宴勾了勾嘴唇,“任何事情都幫嗎?

  廖璿並沒有聽出周瑾宴的弦外之音,她點了點頭,“嗯,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嗯,廖醫生一定做得到。

  這句話,周瑾宴是盯著她的嘴唇說出來的。

  廖璿感受到了周瑾宴的目光,頭皮有些發麻。

  她正要躲開他的視線時,周瑾宴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他的表情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差別,廖璿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很快,服務生來上菜。

  吃飯的時候,廖璿和周瑾宴隨意聊了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

  周瑾宴很健談,不管聊什麽,他都能接上來。

  廖璿對他的印象非常不錯。

  她在醫院也有接觸過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人,但基本上都沒他這麽成熟。

  午飯是周瑾宴買單的,吃完飯時候,廖璿送周瑾宴回到了盈科。

  道別之後,她就開車回醫院了。

  周瑾宴站在辦公樓下,看著廖璿的車走遠之後,勾了勾嘴角。

  他眼底閃著的,是勢在必得的光。

  **

  廖璿回到醫院的時候,是三點鍾。

  她進入辦公室,套上白大褂,坐在電腦前繼續修改論文。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六點鍾,廖璿開車回到了家裏。

  兩百多平的房子裏,隻有她一個人。

  廖璿去廚房隨便弄了點兒吃的應付了一下。

  吃完飯之後,她就打算去書房看書了。

  可是,進去書房之後,廖璿才發現,自己最近在看的那本書不見了。

  廖璿在書架前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最後,她隻能給餘振南打電話。

  廖璿拿出手機撥通了餘振南的電話。

  嘟了三四聲之後,那邊才接通。

  聽筒裏的環境聲有些大,聽著十分嘈雜。

  廖璿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了餘振南的聲音:“怎麽了?

  “季教授那本書,你帶走了?廖璿問他。

  “是的,我航班路上沒事兒幹,就把它帶走了,忘記跟你說了。

  “哦,這樣。廖璿說,“沒事兒了,你忙吧。

  廖璿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那邊傳來的姑娘的聲音。

  軟軟糯糯的,她在喊“老師。

  廖璿猛地捏緊了手機。這聲音是在喊誰,她怎麽會不清楚?

  廖璿直接掐斷了電話,她靠在書桌前,一手捏著手機,不斷地深呼吸。

  然後,她又想起了莫笑蓓的話——這樣的婚姻,有什麽意思?

  確實沒意思,明知道丈夫在出軌,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折騰了兩年,她都要忘記自己是一個有情感潔癖的人了。

  她從兩年前發現餘振南出軌的,當然,隻是發現。

  他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外偷腥,她完全不知道。

  但是,發現之後,廖璿就跟他分居了。

  餘振南倒也不在乎這個,他年齡大了,在外麵應付了年輕小姑娘,回來也就沒那麽多精力了。

  廖璿想著這些事兒,有些惡心。

  她幹嘔了一聲,然後從書房走了出來。

  打完那通電話之後,看書的心情完全沒有了。

  廖璿換了衣服,去洗了個澡,之後就在床上躺下來了。

  **

  餘振南出差期間,正好趕上了廖璿研究生時期一個同學的孩子過滿月。

  對方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通知過了,要廖璿和餘振南一塊兒過去。

  餘振南不在,廖璿隻能跟莫笑蓓一塊兒過去了。

  廖璿研究生時期的同學基本上都在江城的各個醫院,同級的人,大家發展都不錯。

  當然,廖璿是這群人裏最突出的那個。

  廖璿過來之後,馬上有人湊上來問她:“廖璿,老師沒跟你一起來嗎?

  廖璿“嗯了一聲,“他出差了。

  “哦哦,也是,老師一直這麽忙。廖璿笑了笑,“是啊。

  這時,另外一個同學站出來,笑著說:“不止是老師忙,廖璿也挺忙的,論文一篇接著一篇的,現在我們這群人裏就屬你混得最好了。

  “可不是嗎,我說廖璿,你這工作倒是混得不錯,你跟老師打算什麽時候要個孩子啊,真打算丁克啊?

  廖璿被問得噤了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她現在和餘振南這個情況,還怎麽要孩子?

  麵對這種問題,廖璿也隻能微笑了。

  滿月宴分了三桌吃,研究生時期的同學基本都成家立業了,還有帶著孩子過來的。

  廖璿看著他們,不由得有些傷感。

  她心情鬱悶,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走出了包廂。

  廖璿一直走到安全通道,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聽到了裏麵一個同學在打電話。

  “廖璿今天也來了啊,但是老師沒跟著一塊兒來。

  “老師真出軌了啊?哎,當初我們勸廖璿,她還不聽,現在好了……

  “嗯嗯,我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聽到這裏,廖璿捏緊了拳頭。

  她抿了抿嘴唇,轉身,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