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跟周延道歉。
作者:南歌北舞      更新:2020-05-07 23:48      字數:6239
  女人都是心軟的,周延不是沒有戀愛經驗的人,所以這些道理他都明白。

  雖然藍溪現在和陸彥廷分開了,但這些很有可能隻是暫時的。

  從她的反應已經可以看出她對陸彥廷是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免不了會回頭。

  他可以接受她回頭,但不是現在。

  陸彥廷根本就沒學會尊重她,這個階段,就算她和陸彥廷和好,也沒有什麽作用。

  藍溪聽完周延的話之後沉默了幾秒鍾,然後朝著他微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

  “嗯。周延點了點頭。

  能聽到藍溪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該說的話說完了,周延也沒在藍溪的房間多做逗留,和她道別之後就離開了。

  周延走後,藍溪才又換上睡衣。

  坐在床邊喝完了豆漿,藍溪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陸彥廷。

  先前在海灘上碰麵的時候,他走路似乎都是一瘸一拐的,應該是腿上的傷還沒有好……

  想到這裏,藍溪不可避免地自我鄙視了一把。

  都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想著他腿上的傷。

  藍溪靠在床上,拿起了手機。

  之前她已經決定要和陸彥廷商量孩子的事情,給他打電話,是逃不開的了。

  她不可能真的這種事情也讓周延去談。

  捏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藍溪還是沒撥出去。

  算了,還是改天再打吧。

  將手機放到一邊,藍溪抬起手來摸了摸肚子,輕歎了一口氣。

  **

  翌日一早,陸彥廷就接到了潘楊的電話。

  潘楊的辦事效率還是和之前一樣地高。

  昨天晚上才接到陸彥廷的指示,今天已經查出了周延在巴厘島名下房產的地址。

  潘楊在電話裏和陸彥廷匯報了這件事情,之後又以短信的形式將地址發給了他。

  收到地址之後,陸彥廷就準備出發去找藍溪了。

  昨天晚上站立的時間太久了,受傷的那條腿的膝蓋處隱隱有疼痛襲來,陸彥廷直接忽略了疼痛。

  **

  藍溪現在作息很規律,早晨七點鍾就醒了。

  不過很顯然,周延比她更規律。

  藍溪醒來的時候,周延已經不在了。

  問了一下張阿姨,張阿姨說周延出去跑步了。

  藍溪聽到張阿姨這麽說之後,笑著感歎:“他可真夠勤快的。

  巴厘島這麽熱,雖然是早上七點鍾,可太陽也挺大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出去跑步。

  張阿姨也笑著說:“他從小就這樣,特別喜歡運動,天氣好了就一早出去跑步。

  藍溪“哦了一聲。

  這倒是也不奇怪,她想起來她跟周延在北城重逢的那次,周延可是帶著她去健身房虐了她好幾個小時的,那會兒她就見識過周延的體力了。

  ……不對,這話怎麽聽著有點兒歧義。

  **

  周延穿了一身運動服,在小區裏頭的跑道上跑步。

  跑了大概九公裏,他才停下來。周延一邊擦汗,一邊朝著家裏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站在門前的陸彥廷。

  周延的表情原本很輕鬆,但是看到陸彥廷之後,馬上就變臉了——

  昨天晚上在海灘上碰見陸彥廷,他就料到了陸彥廷肯定會查到這裏,但是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這麽快。

  周延走上前去,擋在了陸彥廷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陸總來我家裏做什麽?

  “我要見藍溪。陸彥廷和周延對視著,簡潔明了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的話惹來了周延的一聲哂笑:“我以為,昨天她的態度已經足夠你明白了。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兒,不需要你參與。陸彥廷對周延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抱歉,她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管定了。周延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氣場強大。

  即使是跟他對峙著,也絲毫沒有占下風。

  “她肚子裏有我的孩子,你算什麽?在周延麵前,陸彥廷沒辦法做到完全淡定。

  他心裏頭很清楚,周延和沈問之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像他說的一樣,他有能力護著藍溪,也有能力與他抗衡。

  如果藍溪真的選了周延,不管他怎麽威脅,都沒有用。

  一想到這裏,陸彥廷心裏就極度地不舒服。

  周延上下打量了一下陸彥廷,他覺得陸彥廷還是沒有學會“尊重兩個字怎麽寫。

  在此之前,他不打算再和陸彥廷溝通。

  “我不算什麽,但我不會親手將她送上風口浪尖,更不會在她被全城人針對的時候,再狠狠推她跌入穀底。

  周延這一番話,說得陸彥廷啞口無言。

  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

  因為,這些事情的確都是他做過的。

  “陸彥廷。周延連名帶姓地喊他,“我跟藍溪認識的時候她才十三歲,曾經的她單純張揚,是藍家逼她成長。你應該知道她有多恨她的父親。可是在我看來,你們做的事情沒什麽差別。

  “……你再說一遍?陸彥廷這下徹底被激怒了。

  周延拿他跟藍仲正比?

  這一點,他怎麽可能接受。

  陸彥廷一把拽住了周延的領口,“別逼我動手打你。

  他忍了很久了。

  從上次周延動手打他的時候就在忍,一直到現在。

  即使被陸彥廷拽著領口,周延的氣場也絲毫沒有減弱。

  他垂眸,掃了一眼陸彥廷的膝蓋,似笑非笑:“動手的話,你不一定打得過我。

  倒不是周延囂張,他隻是在陳述客觀情況而已。

  他常年健身,體力和爆發力都比普通人要好,可能正常情況下和陸彥廷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現在陸彥廷還算是傷員,他的傷沒好。

  在這個前提下,跟他動手,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周延這話原本隻是好意的提醒,但是進到陸彥廷耳朵裏就變了味兒。

  對於男人來說,這就是實打實的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彥廷狠狠地咬牙,掄起拳頭來,朝著周延臉上打了過去。

  然而,這一拳還沒落下,就被周延躲開了。

  周延反應很快,不僅敏銳地躲開了陸彥廷的拳頭,還還以顏色——

  一個拳頭落下去,陸彥廷的臉別到了一邊。

  陸彥廷本身就是帶著滿腔怒火過來的,被周延打了之後,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

  緊接著,兩個男人就這麽站在門口,大打出手。

  周延本身是不想和他打架的,畢竟藍溪還在。

  他知道藍溪對陸彥廷還有感情,若是被她看到了,說不定會被責怪。

  但是,陸彥廷的態度實在是太差。

  周延本身就看不爽他,上次雖然已經動手打過,但是隻那麽幾下,是不夠他解氣的。

  今天他原本不想動手,陸彥廷再三挑釁,周延隻能陪他打一架了——

  當然,在這場鬥爭裏,占上風的還是周延。

  ………

  “哎,周延怎麽還沒回來?

  藍溪都吃完早飯了,還沒見周延的影子。

  從餐廳裏出來之後,她順嘴問了一句。

  “……在外麵跟人打架呢。眀煙努了努嘴,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藍溪聽到眀煙這麽說,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走到窗戶邊一看,果不其然,他跟陸彥廷兩個人正在外頭大打出手。

  藍溪揉了揉眉心,看向眀煙:“什麽時候打的?你怎麽沒攔著……

  “我也是剛看到。眀煙問藍溪:“你要出去勸架麽?我陪你一起?

  藍溪盯著外麵看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這情況,她不出去也不行了。

  藍溪現在已經沒功夫去研究陸彥廷是怎麽知道她住這裏的了,她隻知道,不能再讓他和周延這麽打下去了。

  萬一等會兒驚動了警察,就得不償失了。

  藍溪和眀煙一前一後地走出去,出來之後,藍溪提高了聲音,朝著對麵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吼道:“都停,別打了。

  聽到藍溪的聲音之後,周延最先停了下來。

  剛才陸彥廷跟周延打架的時候基本沒吃到甜頭,這下周延走神了,陸彥廷掄起拳頭來朝他臉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一拳下去,直接把周延打得出了鼻血。

  看到這一幕之後,藍溪馬上加快步伐走上去,扶住了周延的胳膊,一臉擔心地看著他:“疼不疼?

  說著,從兜裏拿出來紙巾給周延擦鼻血。

  周延接過來紙巾擦了擦鼻子,然後朝藍溪搖搖頭,“沒事,這點兒力氣傷不了我。

  “別嘴硬了,你都流血了。藍溪有些擔心周延的情況。

  藍溪拉著周延噓寒問暖的時候,陸彥廷就在旁邊兒站著,看著她對周延的關心,陸彥廷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真沒事。周延還是衝藍溪笑,笑完之後還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咱們回去。

  “站住。陸彥廷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他們兩個人的互動,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聽到陸彥廷的聲音之後,藍溪冷笑了一聲。

  她鬆開周延,轉過身直接走到陸彥廷麵前。

  看見藍溪過來,陸彥廷有些驚喜。

  他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說話,藍溪突然抬起手來,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這一下,她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毫無預兆地,陸彥廷的頭被她打得偏到了一邊,他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

  嗯,有腥味。

  應該是牙齒磕破了皮。

  陸彥廷一瞬不瞬地盯著藍溪,仿佛要通過這個動作將她看穿。

  良久,他才開口:“你這是為了他打我?

  “有問題嗎?藍溪反問他,“你把他打得流了鼻血,我給你一個耳光,扯平了。

  “……陸彥廷被藍溪噎得說不出一句話。

  之前藍溪不是沒有跟他動過手,那會兒她病情還沒控製住,情緒不好的時候經常性地會對他拳打腳踢,扇耳光也不是沒有過。

  那個時候他也會生氣,但是跟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

  現在,她是為了周延對他動手。

  而且,還打得這麽狠。

  這一巴掌,不僅是打在他臉上,也是給他心裏插了一把刀子。

  陸彥廷凝著藍溪看了很久,隨後露出了自嘲的笑。

  “扯平了?陸彥廷怒極反笑,“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麽打我的?

  噗嗤。

  眀煙在一旁站著,聽到陸彥廷一個大男人問出這種問題,馬上就被逗笑了。

  這三個人之間的三角關係她當然是知道的,畢竟藍溪和陸彥廷的新聞當時鬧得那麽大,她想不知道都難。

  本來以為陸彥廷把事情做得那麽絕,是對藍溪沒感情了。

  現在看來……可沒那麽簡單。

  眀煙剛才站在窗戶邊兒上看了兩三分鍾他們兩個人打架。

  其實陸彥廷說的是對的,整體上來看,這場對峙裏還是周延占了上風。

  畢竟是常年健身的人,麵對一個車禍後腿腳還沒好利索的人,肯定是占上風的。

  不過藍溪就隻看到了陸彥廷打周延的那一下,這種情況下肯定是站在周延這邊、替周延說話的。

  不過這麽一看,陸彥廷好像有點兒可憐,尤其是他問出這種問題之後,眀煙竟然有些同情他了。

  “如果你不動手,他也不會動手。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藍溪相信,周延絕對不會是先動手的那個。

  藍溪這句話隻是客觀陳述自己的判斷,但是傳到陸彥廷的耳朵裏就變了意思,在他看來,藍溪這麽說,純粹就是在維護周延。

  她就這麽相信周延,甚至都不用問,就這麽篤定地說周延不會動手——

  可是他呢?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有這麽信任過他嗎?

  “好了,我們回去吧。周延走上來,拍了拍藍溪的胳膊。

  跟藍溪說話的時候,周延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一些,完全沒了剛才跟陸彥廷打架時候的凶狠。

  陸彥廷站在對麵,聽著周延用這種語氣和藍溪說話,忍不住冷嗤了一聲:“虛偽。

  周延自然不會理會陸彥廷,拉著藍溪準備往回走。

  就在這個時候,陸彥廷動手抓住了藍溪另外一邊的手腕。

  於是,藍溪就這樣被兩個人抓在了中間。

  周延這邊倒是沒怎麽用力,反倒是陸彥廷,一個勁兒地拽著她,拽得她手腕都疼了。

  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藍溪不由得皺眉:“你幹什麽?

  陸彥廷:“我有話和你說,跟我走,我要單獨跟你談。

  “可是我現在不想跟你談。藍溪說,“我現在要回去給周延上藥,我看你也傷得不輕,還是趁早找個地方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吧。

  這話剛說出來,藍溪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聽到她的話之後,陸彥廷眼睛亮了亮:“你在關心我?

  “想多了,怕你殘廢而已。藍溪想要抽手回來。

  可是陸彥廷怎麽肯放手呢?

  好不容易才抓住她,自然要拚了命地往自己懷裏帶。

  尤其是在藍溪表現出來一些對他的關心之後,他更是興奮。

  一興奮,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

  周延沒有和陸彥廷對峙,他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話,不舒服的人是藍溪。

  所以,他沒過分用力,到最後直接鬆開了藍溪。

  他相信藍溪不會和陸彥廷走,所以鬆手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周延這邊突然鬆開,陸彥廷那邊又一個用力,藍溪趔趄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陸彥廷原本的是打算扶藍溪的,但是因為自己的腿傷還沒好徹底,彎腰的動作也不靈敏。

  所以,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周延搶了先。

  周延彎腰將藍溪從地上扶了起來,擋在了身後。

  這姿態,儼然是護著藍溪的。

  周延鬆手隻是不想讓藍溪為難,沒想到陸彥廷竟然如此粗暴,還讓藍溪摔倒了。

  她現在是個懷胎四月的孕婦,萬一有什麽事兒——

  周延的臉色很難看,他將藍溪護在身後,抬眼看著陸彥廷。

  這一次周延是真的生氣了,到今天了,陸彥廷對藍溪都這麽粗暴,可想而知之前是怎麽對她的。

  越是這麽想,周延就越想動手再狠狠地打陸彥廷一頓。

  可惜,考慮到藍溪,他忍住了。

  周延回頭看著藍溪,“摔疼了嗎?哪裏不舒服?

  藍溪搖了搖頭,聲音還算平靜,“沒事。

  “我——陸彥廷張了張嘴,經過一番猶豫,到底還是開口和藍溪解釋了。

  他看向藍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對不起?

  從陸彥廷口中聽到這三個字,藍溪差點兒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嗬,原來他還知道道歉。

  “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以後就不要再這樣了。藍溪抬眸掃了一眼陸彥廷,語調清淺,“還有,和周延道歉吧。

  陸彥廷:“……

  他驚得說不出話。

  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藍溪竟然用這種語氣,催促他和另外一個男人道歉。

  當然,藍溪這話出來之後,驚訝的不止是陸彥廷,就連周延都有些意外。

  他本來以為,陸彥廷道歉之後,藍溪多少會有些心軟,畢竟她對陸彥廷的感還是擺在那裏的。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保持理智。

  或許,這也是一種進步吧。

  “不必了。

  周延沒想過要陸彥廷的道歉,再說了,陸彥廷跟他道歉也沒什麽意義。

  他最對不起的,還是藍溪。

  周延輕輕捏住藍溪的胳膊,“走吧,我們回去。

  “為什麽不必?藍溪的態度很堅決,也很強硬,“他動手打了人,難道不該道歉?

  說到這裏,藍溪將視線轉向陸彥廷。

  她從來都沒有對陸彥廷這麽強硬過。

  目光冷淡地看著他,連說話的聲線都是冷的:“和周延道歉。

  當然,陸彥廷也從未這麽憋屈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剛才那場博弈裏頭,他明顯是占下風的那個。

  周延體力驚人,他腿腳還沒完全康複,根本沒討到什麽好。

  可是,就因為剛才那一拳,藍溪就認定了是他打周延,不是周延打他。

  這麽一想,陸彥廷竟然有些委屈。

  沒錯,是委屈。

  活了近三十年,他頭一回有這種感覺。

  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女人來的。

  陸彥廷嘴唇繃著,過了大概有一分鍾,才看著藍溪開口:“他之前也動手打過我。

  今天這事兒解釋不清楚,他就隻能告狀了。

  “我相信他不會隨便動手打人,如果他動手了,一定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就這麽相信他?陸彥廷有些受傷。

  “今天是誰先動的手?藍溪不答反問。

  陸彥廷:“……是我。

  “所以呢?你還有什麽想解釋的?藍溪將自己的要求重複了一遍:“請你和周延道歉。

  語氣、表情,都非常嚴肅。

  陸彥廷能看出來,藍溪這是鐵了心要他和周延道歉。

  陸彥廷做了兩三分鍾的心理鬥爭,最後還是在藍溪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就像陸青染說的一樣,如果他真的想讓藍溪回頭,就將自尊和麵子都放到一邊——

  想到這裏,陸彥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周延,緩緩開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