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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8.韓廠長回竹山村

  為了使韓剛能擺脫阿鳳的糾纏，柳穎覺得她跟阿鳳說的損話，管他呢，一陣風一吹，沒了，爪哇國去了。

  想著想著，韓剛開著車來了。

  韓剛一見到柳穎就笑著說：

  “哈哈，我就知道你嘴巴利害，說道理一套一套的，她哪是你的對手！”

  “錯啦！”

  “要不然就是你人才出眾，她站在你麵前就覺得自己矮你三分。”

  “錯啦！”

  “你拿我說事，把我說成王八蛋，她聽完就走了。”

  “又錯啦！”

  “不是這樣，那是什麽？”

  “我也搭上啦！”

  “你說些什麽？”

  她放低聲音：“我說我們同居了！”

  “哎呀，你怎麽能這樣！你是廠長助理，怎麽能不顧自己的身份，往自己臉上抹黑，把自己隨便拿來開刷呢！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韓剛，沒關係，我確實沒有其他辦法，就豁出去了。不過，話要說回來，這是我為了你才做出的犧牲，你可別當真喔！至於你嘛”

  “什麽？你還對我不放心？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別擔心。”

  柳穎說：“我向你保證，要配合你。為了要配合你，連我自己都豁出去了，你應該好好謝我。”

  “當然，我知道，你是為我能擺脫阿鳳的糾纏，才做出這樣的犧牲。事情過去就算了，要挽回也挽不回來。走，到餐館去，我請客，兌現我的承諾，彌補一下你的損失。”

  兩人吃飽喝足，從餐館出來。正要回廠部，突然一架女式摩托車戛的一聲停在他倆的身旁。一看，來的人是竹山墩的簡金英。金英說：“韓廠長，柳助理，正找你們哩！”

  金英風風火火趕來，肯定有急事。

  韓剛說：“金英，有事到廠部去說吧！”

  “不，我正要去廠裏找你們，剛好在街上遇見了。你們得馬上跟我去竹山墩一趟，有要事跟你們商量。”

  “看你這麽猴急幹嘛？”

  “一百萬就要到手，不急哪成！”

  “哦，一百萬！”

  他倆覺得事情重大，非去不可。

  韓剛對柳穎說：“大山墩都是自己人，我們去看看。”

  韓剛去廠裏把小車開出來，柳穎上了車，金英騎著摩托車把韓剛和柳穎帶到竹山墩村址。

  這竹山墩在城北，一刻鍾就到達。

  下了車，看到村長簡興姍站在門口迎接。

  興姍見韓剛站在那裏沉思，就招呼道：

  “韓剛哥，站著幹什麽？十多年沒見，生分了嗎？”

  “你說哪裏去了，怎麽會呢？”韓剛笑著說。

  “那你就進來坐會兒吧!”在一旁的崔叔說。

  韓剛沒有忘，十多年前，在縣城辦廠的父親把全家安置在竹山墩。過去的事，如走馬燈似的在他腦子裏轉：

  讀小學的時候，一天傍晚，放學了，可他的作業還沒有寫完。興姍守在教室門口等他，因為作業多了些，天黑了他才做完。

  回家途中，要經過一段山坡地，要經過一段荒野坡和一條大水溝。大水溝用五個大石頭鋪成“跳橋”。他和興姍一起上學，他很懂事，天天護著小妹妹過水溝。

  一天，天下著大雨。石跳橋那裏水漲了，石頭被水淹沒。放學回家時，她走到溝邊，看到水流得那麽急，心裏害怕起來，不敢跳過去，哭著說：“我害怕，不敢過去。”

  他趕忙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哥永遠在你身邊，你別怕。有哥哩，哥背你過去。”她不哭了。

  他背起她，穩健地過水溝。過了水溝，他緊繃的心放下了。

  四周荒山野嶺，偏僻寂靜，令人心驚肉跳。在黑夜中走著走著，他仿佛覺得有人在抽泣。他知道，小妹妹膽小，因為害怕，哭了。他拉著她的手，安慰著說：“興姍妹，不要害怕，有哥在哩！哥永遠在你身邊！”一路上，他大聲唱著歌給她壯膽。

  遠遠望見村裏的點點燈光。哇，太高興啦，到家啦！

  他們在村路口停下來。

  他看到她蹦蹦跳跳地進家門，才回家……

  大家進了辦公室，坐定。興姍是村長，她叫小林子沏了一壺茶端進來，給韓剛和柳穎斟了茶，說：“韓剛，你還認得他嗎？”

  韓剛接過茶杯，對他端詳一會兒，說：“你不就是小林子嗎？那時你才六、七歲，現在都長成大人了！真的一時認不出來。”

  小林說：“我最有印象的事是，你每回要去上學時，都會帶著熟蕃薯當點心。我拉著你的衣服不讓你走，非要你分一個給我。”

  小林邊說邊用手做個饞相，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說話間，興姍問崔叔：“有沒有香港胡老定的電話？”

  崔叔說：“還沒有。”

  興姍對小林說：“你去守住電話，這才是正事。今天韓剛沒有帶蕃薯來，別想纏著要一個。”

  大家聽了又是一陣哄笑。小林做了個鬼臉，到電話旁守電話去了。

  興姍說：“現在村委都到齊了，我們開會。今天的會議，我們特地邀請縣振興食品廠廠長韓剛和他的助理柳穎來參加。我們知道，韓廠長是我們自已人，長期以來我們竹山種植的竹筍都跟他的廠簽訂購銷合同。現在，境外胡老定回來了，他的祖籍在竹山墩，他看到竹山墩的希望，決定要投資一百萬。今天下午四點要在賓館跟我們簽合同。這可是個大單，我們要認真對付。這件事，我已成竹在胸。”

  這時，小林心急火燎地跑來說：

  “胡老板打來電話說，他和夫人下午四點在福吉賓館恭請村幹部及韓廠長夫婦赴宴。”

  這話一出，興姍懵了，韓剛還沒有結婚，哪來夫人呢？現在怎麽辦！

  有人說：“我們就如實說，韓廠長還沒有結婚。這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麽為難呢？”

  “這樣說有失顏麵，不好。”崔叔說。

  “我看這樣吧，前次來談投資的，是胡老板的助手。胡老板沒有來，我們和他還沒有見過麵，他不認識我們。我們想辦法，先把事情糊弄過去吧。”小林說。

  “你小子淨出餿主意！胡老定是老熟人，韓剛父母跟他熟悉，怎麽可以胡弄！”有人反對。

  崔叔說：“這回胡老定肯投錢，就是看到了韓剛的廠勢頭好。我們不能胡弄。”

  韓剛想，好機會來了，他正想跟柳穎扮成夫妻，他想用這種方式來暗示他是愛著她的。就說：“我看這樣，這事就交給我和柳穎來辦。”

  崔叔聽了，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說：“太好了，韓剛和柳穎常赴大場麵，有經驗，交給他們去談我們放心。韓剛，你想怎麽做？”

  韓剛說：“大家說，我跟柳穎扮成夫妻行不？”

  興姍拍手叫好：“郎才女貌，妥妥的夫妻相。”

  小林子說：“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柳穎，你願不願意？”有人問。

  柳穎抿著嘴巴笑，她覷了韓剛一眼。

  崔叔問：“柳穎，你和韓剛扮成夫妻你願意嗎？”

  柳穎聽到崔叔問，一臉尷尬，傻呼呼地愣著，不好意思地傻笑著。

  “是呀，你願意不願意，趕快給個話呀！”大家催著她回答。

  “我當然願意。不過，我怕這會屈了韓剛。”柳穎說。

  “你說到哪裏去了，這怎麽會屈我呢？”韓剛不好意思地推了柳穎一把。

  小林說：“你們說要什麽條件？”

  “竹山墩是我第二個故鄉，為家鄉做事怎麽能講條件呢？”韓剛說。

  崔叔看到這個場景，心中已全明白。他順水推舟，當場拍板說：

  “好啦，好啦！這事就這麽定啦！韓剛和柳穎扮成夫妻去赴宴。大家要把囗封緊了，別漏出半點風聲來。”

  韓剛擔心地說：“我對竹山的事不太了解，他們要是問起來，恐怕會出洋相。”

  小林拍著大腿說：“嘿，這你盡管放心好啦！有興姍兜著呢！你們隻要當好夫妻的角色就行了。”

  在場的人說：“韓剛說的也對，我們要想周到點，盡量做得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為好。”

  興姍沉思片刻，說：“那肯定要聊到竹山基地的事。根據以往的經驗，香港老板對基地的事很在意。要是答非所問，或者說的地方出入很大，恐怕會露餡。那就不好嘍。”

  “是呀，那該怎麽辦？”

  崔叔看看桌上的小鬧鍾，時針指著下午兩點，說：“現在離赴宴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興姍，你把咱們基地的事和可能問到的方方麵麵給韓剛和柳穎講一講吧！”

  赴宴應酬的事，興姍心中確實沒有底。

  崔叔鼓氣說：“沒什麽大不了的事，要心不驚慌，沉著冷靜，善於應變。隻要韓剛和柳穎你們倆把它當成真夫妻一樣來對待，我相信一定不會露出馬腳來。”

  “沒問題，沒問題，他們都是大學生，文化水平高，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在一旁的小林信心十足地說。

  有人插話說穿戴要講究一下。興姍說；“赴宴要準時，這是第一重要的。至於穿戴嘛，我看像現在穿的這樣子就很好嘛，不必怎麽打扮。”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

  “這樣的穿戴很合理嘍。”

  “他們倆這樣穿戴很符合實際。看起來一個是有上進心的、陽光的、硬朗的後生；一個是俊美的、嬌健的姑娘。”

  崔叔說：“很好嘍，很好嘍！韓剛和柳穎都要當主角，配合要恰當。不過，赴宴時間要再惦量惦量。”

  “不是說，準時是第一重要的嗎？”有人問。

  “不錯。”崔叔說，“準時赴約當然重要，這不僅是有沒有尊重人家的問題，有沒有講信用的問題，而且是說明我們辦事風格的問題。所以一定要準時。”

  韓剛在柳穎耳邊小聲說：“你和我可能要接吻。”

  “可能。”

  “怎麽辦？”

  “有辦法。”

  “什麽辦法？”

  她靠在他耳邊說：“我給你機會哦，到時你要好好地吻我。”

  其實，對竹山基地的工作，胡老定早就了如指掌。

  韓剛這小夥，他和他的助理能帶領大家發財致富，隻是不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到現在還沒成親。為了他倆促一促，所以才說要他和夫人來相見。

  韓家人胡老定早就認識，有食品廠的支持，他投資就放心啦！

  胡老定的所見所聞，都十分滿意，鄉親們能團結一致幹大事，於是就高高興興把合同簽了。

  酒桌上，胡夫婦頻頻給韓剛“夫婦”敬酒；韓剛“夫婦”也頻頻回敬，氣氛融洽。

  韓剛和柳穎一起回廠，路上，韓剛想起柳穎要參加招聘考試的大事。她明天上午要啟程到市裏報到，他問：“柳穎，你參加考試的事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我開車送你去報到。”

  “好，明天上午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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