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認為我這不是精神病，我可是變態的碎屍狂魔呢。”小醜話音尾調驟然抬高，漫不經心的表情下是認真的眼神。

  白戈一眼就看出小醜表情下濃厚的求知欲，繼而說道：“現代醫學對精神病的定義為它是一組可影響心智的嚴重疾病，可讓人難以清晰思考、正確判斷，且無法表現出適當的情緒反應、有效溝通、認清現實，並無法表現出正常的行為。”

  停頓了一下，白戈繼續觀察小醜的表情。

  在這場對話裏，他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小醜的表情。根據它興奮、焦慮、喜悅、憤恨來調整自己說話的節奏和內容。

  知道自己的內容再次引起小醜的興趣，白戈不慌不忙的說道：“而老教授給我們講述的是一個獵人的故事，是一場從頭到尾精心策劃的狩獵。”

  “獵人？”

  小醜臉上突然出現了複雜的笑容，不似之前教條式笑容，而是真正屬於自己的笑容。

  這種笑容帶著一種突如其來的驚喜，像是遇到一位遲來的知己，驚喜中還有英雄落寞的遺憾、失落。

  “沒錯，比起被人說是精神病，你更想讓世人稱讚你的傑作，知道你完美的策劃。像是潛伏在陰影裏的黑豹，光滑烏黑的皮膚，金黃瞳孔裏是一隻幼鹿的影子，你盯著你的獵物，了解它的喜好，觀察它的習慣，你能注意到獵物都無法察覺的細節。”

  白戈的聲音驟然提高，盯著小醜的眼珠，說道：“你甚至比獵物自己更了解它，你知道它每一次棲息的場所，你知道它每一次進食的時間。在最後狩獵時刻裏，你躲在它必經之地，耐心等待獵物走進的精心編織的網。”

  “你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納為你的獵物，布置甜美愛戀的陷阱，隻為了證明你的才華和瘋狂。”

  白戈看著小醜眼球逐漸變圓，紅血絲也逐漸變多。

  “我上完課後百度過你的信息，你的全名為布萊恩?班納，班納世家的次子，權力和財富都不缺，你缺的是其它。需求金字塔認為當人的物質需求滿足後就會向精神需求轉化，權財你不缺，你就想獲得社會認同感，成就感。”

  “啪啪啪。”

  小醜的頭還掛在門洞上，鼓掌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小

  醜絲毫沒有沒有自己姿勢尷尬，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露出了極遺憾的麵容。

  “可惜啊，你要是跟我同一時代必能被我引為知己。不過，來這精神病院不是我所決定的，當我進行了那麽多次狩獵，我就知道我終會有這麽一天。我一邊期盼事件不要暴露，一邊又想要這些愚蠢的獵物知道我的傑作。事情敗露後，母親原想撈我出來，可惜最終還是抵不住權力財富的誘惑。”

  小醜神情一下落寞起來，不過還是掛著那張假笑的麵具。不管什麽時候，白戈都沒見到這張笑臉的變化。

  “嗬，我怎麽能跟班納比呢，我隻能給他們帶來羞恥，班納可是他們奢靡生活的支柱。所以，我就被送了過來，說是可以逃避死刑，其實就是監獄。囚禁我就是為了滿足這些貴族的野心，我這點罪惡在真正的權貴眼裏算個什麽，我也隻是高級點的獵物。”

  “來這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同樣，你們的命運我也決定不了，我也隻能遵循規則的指引。”

  小醜低下頭不動。

  過了兩分鍾才緩緩抬起來，又是那一副假笑麵孔。聲調也突然變得詭異低沉：“給你十秒鍾逃離哦！”

  “十、九…”

  白戈看著小醜一拳將娛樂活動室的木門砸了個大洞，整個身體從洞口鑽進來，金色指甲捏著的是一疊薄薄的紙牌，紙牌第一張大王似哭又笑的。

  白戈扭頭跑出四樓的娛樂活動室，本來還想跟小醜好好交流一下情報，它卻突然變了臉色。

  形式不對，先逃為敬。

  抽空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四十五了。聊天聊了快兩個小時了，離天亮也沒多少分鍾了。

  “六、五…”

  離開四樓的最後一眼，小醜站立在原地，一身粉紅少女裝扮。塗的白麵似的臉印著撲克牌的各種花色，左邊眼角那一團紅，似哭又笑的。

  “三、二…”

  白戈已經不見蹤影，小醜卻遲遲沒有行動，佇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這場捉迷藏遊戲以白戈獲勝結束，早起的太陽照常升起，這一晚沒有一個人死亡，這已經是來這裏的第三天了。

  “張兵，我草你M的

  ，你他M的為什麽要害我，當初我們都說好了，要在這場遊戲裏活下去。要不是…”

  白戈慢悠悠抱著辛巴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王強和張兵兩人在地上打鬥。

  旁邊孫麗也就是林梓萱在勸架，而秦少波在一旁看戲，不拉架也不說話。

  王強看到白戈來了才停止動作，眼裏充斥著驚訝和感激。看到他停手，張兵也順勢停下格擋手勢。

  張兵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半氣憤半委屈的說道：

  “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晚我聽見鈴聲還想下樓，被秦少波給勸住了。說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而我自己手機丟了，又沒設鎖，肯定是被人撿到陷害我。我看這裏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白戈又看了一眼，才確定張兵是在指自己。

  “你他M的在這栽贓誰呢，要不是白戈，我昨晚上根本逃不掉。”王強又伸手想甩張兵兩個耳巴子，不過被他躲開。

  說實話王強根本打不過張兵，在氣頭上也才打到幾下不痛不癢的地方。

  張兵則一直在防守，可能是知道自己理虧，眼神飄忽不定，也沒有用勁反攻。

  而一邊的秦少波眼神晦澀不明的盯著王強，像是看到了一個該死沒死的人。

  白戈看到這幾幕，心裏差不多就有數了。結合昨晚聽到的言論，這大概是秦少波給王強設的死局。張兵就不知道事發前是否知情，但是事發後肯定是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忍讓。

  …

  上午那場鬧劇因為白戈的闖入也落幕了，王強也與張兵他們分道揚鑣。

  心裏飄過萬千思緒，白戈無聲歎了口氣。

  靠在牆上，他打開藏在背包裏許久的日記本。

  一點點把日記本上的灰塵擦幹淨，日記本上畫了一隻粉色的泰迪熊，泰迪熊的上麵還有一串英文：Happybirthday。

  這個日記本是小時候常用的密碼本，在日記本邊緣有一排數字和小鎖，輸對了才能把日記本打開。

  不過，白戈顯然沒有密碼，眉頭微微皺起。

  “啪。”

  要什麽密碼，暴力拆除它不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