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樓五層隻剩白戈一個人了。孫麗恐慌的情緒半天沒有平複。他就讓她跟著秦少波那一組，好歹還有個女的可以安慰她。

  王強他們也下樓繼續搜尋，在夜晚來臨之際，病房樓必須要全部搜查完。

  這個樓確實有一絲詭異，但越是詭異，越有值得探查的點。

  獨自走在樓道裏還是有一點瘮人，畢竟這裏隻能聽得到自己腳步聲和呼吸聲。

  這種寂靜在現實生活中很難體驗到，純粹的沒有一絲雜音。

  白戈走過的成人病房，門都是向裏大開的，像深怕沒有人進來似的。

  這些病房也沒有什麽異常，鐵製的病床坐上去會發出錯位的“嘎嘎”聲。門窗也是特意加固過的，徒手根本掰不開。

  白戈慢悠悠的逛過去，整個樓層一共22個病房，前十五個病房是三人間，後七個是單人間。

  單人間配套稍顯豪華，每間配有一個兩米多高的大櫃子。

  三人間和單人間的間隔是一個大的室內娛樂室，可以打乒乓球，看電視和健身。樓道兩頭各有一個安全通道，可以通向上一層。

  但是這裏的樓梯卻不是固定的，每一層位置都不一樣。

  這樣說吧，把一個樓層看成一個長方形，樓梯在長方形四個姐姐旁。

  四個姐姐分別是a、b、c、d，這樣就誕生了6種可能，分別是：ad、bd、ac、cd、bc、ab。

  這6種情況分別是，2種樓梯在長方形對角，4種樓梯在長方形兩邊。

  按理來說這六層樓，樓梯分布隻有5種，但上了六樓才發現還有1種是上天台的。

  六樓跟五樓布局類似，不過上天台的樓梯位於長方形的短邊：ab。

  白戈順著扶手慢慢爬向天台，天台頂有一個鐵門。沒拿到鑰匙還以為打不開，沒想到輕鬆就拉開了。

  一月的風還是略顯蕭瑟。

  “喵。”

  白戈剛站到天台上，辛巴就從肩膀上跳下去。沿著地麵邊走邊嗅，越走越快，然後就奔跑起來。

  跟著辛巴的小尾巴，白戈看見天台邊上站著一個女孩。女孩隻有一米多高，身著動漫少女的那種蘿莉服，橘黃色裙擺遮住了後腳跟。

  白戈隻能看到她的背麵，辛巴急切的在她周圍打著轉，用小小的尖牙咬少女的裙邊。

  那少女卻一動不動，還保持著佇立的姿態。

  “咚。”

  一個小石頭從後麵砸向少女的後背，發出的聲音卻像是砸到

  鋼鐵上一樣。

  白戈慢慢接近少女，辛巴卻在咬自己的鞋帶，好像是在發泄不滿。

  他沒有理會辛巴的動作，隻管讓它拉自己的鞋帶。越靠近越發覺這個少女不是真人。

  果真，拉開裙擺裏麵露出的是鋼鐵般的肌膚。

  “好了，好了，等我把這本日記本抽出來就好了。”

  白戈看在地上的辛巴已經開始炸毛了，用手摸摸它的頭頂，還被它傲嬌的躲開。

  “哢，哢嚓。”

  隨著少女手裏的日記本脫手，少女的頭顱也僵硬的轉動，扭向白戈的方向。

  他愣了一下，馬上屏住呼吸，靜待少女的動作。許久，少女還保持著扭頭的動作。

  虛驚一場，白戈抱著不情願離開的辛巴緩緩後退。

  退離少女十米遠，白戈才開始好好打量這個天台。

  天台上堆滿了雜物，廢棄的手術台、推車擋住了大多的視線。他還在雜物堆裏發現了四米多高的封閉鐵籠。

  白戈放輕腳步，給辛巴比了個閉嘴的手勢。

  緩緩接近鐵籠，漆黑鐵籠是全封閉的，隻有一個一米多高的門，門牌上標的“523”三個數字。

  從口袋裏抽出鑰匙，白戈在虛空中比劃了一下，鑰匙孔與鑰匙剛好匹配。這把“523”鑰匙是從布萊恩檔案裏掉出來的。

  現在有這幾種情況：一是布萊恩就是恐怖小醜，並且現在就在這個房裏。二是布萊恩還是恐怖小醜，但他現在不在房裏。不過，房間裏肯定有他的線索。第三個是布萊恩不是小醜。

  “到底進不進呢？”

  白戈說實話也沒想好，心裏浮出幾個沒啥根據的猜測。

  戴維說過恐怖小醜隻會在夜間殺人。之前，孫麗那麽叫都沒引來恐怖小醜，可能它隻在晚上現身，也可能它白天沒有戰鬥力，躲起來了。

  四點多陽光正好，在晚就錯過機會了，不拚一下找到更多的線索，今晚可能就不好度過。

  “哢嚓。”

  開鎖的聲音清脆響亮，白戈僵住了，沒預料到開鎖聲音會這麽大。趴在鐵門上，仔細聽門後的動靜。

  良久，並沒有聽到一點聲音，他才緩緩拉開鐵門。

  眼前的這一幕卻讓白戈瞳孔緊縮，純封閉的牢籠躺著一個衣著誇張的小醜，就躺在鐵皮地板上。

  粉紅尖頭軟鞋，白色緊身長褲，上衣印著撲克牌的大小王和英文字母“king”。

  臉上塗著白底的油彩，裂開的大嘴是鮮血般的

  豔紅。臉頰上有四個圖案，分別是紅桃、方片、黑桃、梅花。麻黃色頭發雜亂無章，依稀能從發頂上看到雜草。

  平躺的姿勢像極了入殯的屍體，身旁是一盒撲克牌，大王是最上麵的那一張。

  舒緩一下跳動的心髒，扭過頭不去看那疊撲克牌，撲克牌可是小醜的禁忌。

  從門外湧進的陽光隻能照亮這一片區域，白戈撿起地上的紙團，直覺告訴他這上麵有重要的線索。角落裏有一管淡藍色液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白戈盯著熟睡的小醜，深吸兩口氣悄悄靠近裝著液體的注射器。直到冰涼的注射器拿到手裏，小醜都沒有醒來。

  他剛鬆一口氣，就看見肩膀上辛巴渾身的毛都顫栗起來，碧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腳掌上的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彈了出來，一副收到威脅的攻擊狀。

  雖然沒有扭頭，白戈知道小醜多半已經醒了。

  果然，低沉嘶啞的笑聲在鐵籠裏回蕩，回過頭白戈就看見小醜已經直立起身子。圓滾滾的眼珠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裂開的大嘴發出詭異的笑聲。

  白戈寒毛都炸起了，小醜眼珠裏的眼白，白到極致。就那樣直愣愣盯著你，就能給你無限的恐懼，何況張開的紅唇裏全是澄黃的牙齒。

  連環殺人犯、變態分屍狂詞匯湧上腦海，白戈的小腿都在打顫。小醜的金色指甲已經摸到那遝撲克牌上。

  笑聲越來越詭異低沉，嘴裏的黃牙也越露越多。

  不過，小醜很快就僵住了。它竟然看到白戈給它露出一嘴白牙，一時間它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球。

  自己這麽恐怖，他還敢跟自己嬉皮笑臉？小醜第一次對自己的恐怖產生懷疑。

  白戈合上鐵籠的最後一眼就看到小醜僵硬臉上的詫異。

  憑借著一口氣，合上鐵籠，下到天台，靠在六樓的牆壁上白戈還沒吐出這口氣。

  注射器、日記本、紙團掉落在地上，眼淚從眼裏瘋狂流出。一滴接一滴砸到手背上時，白戈才發現他無意識流了這麽多淚水。

  扶著牆壁勉強站起來，這是白戈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

  意識慢慢回籠，他才發現辛巴一直在舔自己的臉，碧綠眸子裏充斥著擔憂和安慰。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從那裏逃出來，終究是莽撞了。”

  白戈的額頭貼著辛巴的額頭，感受這片刻的溫暖。

  “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值不值得我這麽拚命。”

  腳底下的三樣物品靜悄悄的躺在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