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聚靈陣嘛，自然是知道的，隻要是個陣法師，哪怕是個陣法學徒都能布置出來…”何長老手持那根繪陣筆，手指挑動著筆尖說道。

  他將暗藍色的靈力注入其中，筆身慢慢浮現出一個個暗藍色的符文，他彎下腰來手腕飛動，

  靈力為墨，神韻為體，幾筆間，一個簡易的陣法便成型了。

  淩笑看著那還散著點點藍光的圓形陣法，轉過頭看何長老，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躍躍欲試。

  “去試試吧。”何長老朝他努了努嘴，山羊胡歡快地跳動。

  淩笑帶著一種普通人跨入太空艙的心態站在陣法中，靜下心感受著靈氣與外界有何不同…

  過了一會兒，就…就這？

  嘖，貌似也就濃…談不上濃稠，也就是比稀粥幹了那麽一定點而已，看來自己對這陣法期望還是過高啊。

  難道自己的修行速度注定跟不上別人了？

  想象一下同一批入門的傻小子們都已經踏入融靈境了，回宗一看自己：

  “淩師叔，您還沒跨入銅骨境呐？”

  “別著急，咱慢慢來，畢竟著急也沒用不是…”

  “唉…”想想就頭疼，淩笑扶額歎息了一聲，問道：“長老，您可不可以繪製出更為強勁的陣法？”

  何長老點頭，伸手。

  有戲！淩笑精神一震，隻是長老這伸出手…想要什麽？

  “靈石啊，快拿十塊低階靈石出來我給你演示一下。”何長老眉頭微皺，這小子有些事上精明的很，怎麽卻喜歡偶爾犯個傻呢？

  “噢噢噢，”淩笑取出靈石遞了過去，何長老接過時順帶著看了眼他腕間的玉環，眼神一動，卻沒有多說什麽。

  他將十枚靈石排列整齊，再次畫了個聚靈陣，這次的陣法更為複雜，但大體上還是可以看出是從小陣中演化而來的。

  淩笑心中暗驚，哪怕他不懂陣法，還是能看出增添了靈石的聚靈陣不論是在聚集靈氣的速度，還是力度上都有了一個極強的飛躍。

  他現在的修為無法修煉出神識，隻能做簡單的神魂調動，但這已經足夠了…他將神魂覆蓋在自己眼睛上。

  然後豁然睜眼，所視之物沒變，又仿佛變了。他現在，是以神魂去看那陣法。

  細碎的靈力流動，被聚靈陣的牽引力拽進其中，無數道涓涓細流，匯成了一個由靈氣組成的小水塘。

  “長老，這…這速度，還能再提嗎？”他猛地抬起頭，脖子哢的一聲響。可他已不在意脖頸的痛感，因為這是他頭一次能夠用肉眼看到自己的希望。

  比這速度快六倍…不，五倍！隻要比這速度在快五倍，自己用吸納靈氣的純度就能追上下品靈根吸收靈氣的速度。

  別人用數量的，我拿質量來補！

  “再快？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哪怕用高階靈石來布陣，也都有一個極限，撐死了也就是提高個三倍吧。”何長老微微挑眉，眼前這個沒靈根的小子真是想修行想瘋了。

  他喝問道：“就是布置出來了，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高階靈石去運轉陣法？我勸你勿要操之過急了。”苗子是好苗子，拔苗助長他也見過，可這自己拔自己的苗…

  還是頭一次見。

  “唉，長老，我也懂這個道理。”淩笑歎了口氣，他能不急嗎，自己製定的這些計劃也好，身邊的憨憨也好，師父的期望也好，到了該讓他交出一份答卷之時…

  通通都會找上來！

  自己若是一隻弱雞，掙再多的靈石也是別人的智能提款機，五年一過，自己甚至連讓補完神魂的憨憨留在身邊的能力都沒有…

  要是他太弱，師父的這盤棋，他會逐漸失去對弈的資格。

  一個人的潛力大小終歸隻是一部分，實力強橫才是王道。

  “長老啊，你看看我現在不拚命修行是不可能的，全靠修出個成果來糊弄門裏的月供呢，門裏的人說話是好聽，可小子我沒時間到時候也是真涼涼啊…”

  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央求道：“長老您看在這生意的份上，給小子我指條明路如何？比如說咱們宗門哪裏可以搞到超大型的聚靈陣？”

  “呸，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就想拿這個糊弄我？”何長老啐了一口唾沫，指著腳底下罵道：“想要超大聚靈陣是嗎？咱倆腳底下就是了！”

  他哼哼著，胡子飛抖：“隻不過…你還能用不成？”

  “嘎！”淩笑目瞪口呆，自己腳下的這陣法…不就是護宗大陣嗎？

  他原以為護宗大陣是用來禦敵的陣法，原來還是個超大型聚靈陣？！！

  是了，是了！自己初進內宗時，不也是從靈氣稀薄的空氣中忽然進入這靈氣充盈的空間，而感覺山水都不一樣了嗎？

  一葉障目，好一個久居深山裏，不知此山高。他雙手覆住臉，大口喘氣。

  何長老一楞，不會被自己幾句話傷傻了吧？這麽玻璃心？那之前的生意可以取消否？

  “哈哈哈…”淩笑激動無比，你剛剛問我…我還能用不成？

  坐鎮陣心的哪位大…大爺的兒子現在可是我肩上的神獸，你問我能不能用？！

  大陣的陣眼就在我的胸間，你問我能不能用？！

  何等的可笑啊，他苦笑著低下頭，原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修行問題，其解決辦法一直在自己腳底下。

  “多謝長老指點！”他抱拳彎腰，衝何長老道謝。

  如果不是這位長老，恐怕他現在還會去傻不拉幾地想方設法坑更多靈石用來搭聚靈陣。

  有現成的，幹嘛不用？

  “小子的事已經想通了，那…生意不變，等到日子了我會來通知您的。”淩笑微笑道，禮節絲毫不差。

  “嗯…去吧。”雖不明白淩笑到底想通了什麽，可賺靈石的生意還是要繼續滴，何長老把玩著新入手的繪陣筆，揮了揮手。

  這個動作在很多時候有個通用的含義，即：你可以滾蛋了。

  淩笑道了聲告辭，出了何長老的小屋，將正趴在他肩膀打瞌睡的憨憨拍醒，滿臉堆笑地道：

  “憨憨啊，走，咱們去找你爹。”

  “唔嗷？”小熊貓一歪腦袋，心中冒出三個問號，這是…抽瘋了？

  淩笑這人類不一直對爹爹讀心的能力很忌憚的嗎？能躲就躲，沒有必要甚至不踏足獨劍峰地界，怎麽今天上趕著去找爹爹了？

  怪事，事出反常必為…人妖！

  它撅起嘴，坐在淩笑肩膀上扮了個“思想者”的動作，在飛奔著回宗的淩笑身上冥思苦想他到底圖些什麽。

  “唔…嚶…”早知道不打瞌睡了吼。

  時間不長，淩笑進了內宗直奔獨劍峰地界！

  能早借用一天就早借用一

  天！修行的速度問題早一日解決，他就能早有一份保障。

  畢竟事事靠他人的庇護，很難讓活了兩輩子的淩笑有安全感。

  到了獨劍峰外，跨入了地界就不斷亂蹦的淩笑著實讓早起路過的各峰弟子看了場好戲。

  “他在幹什麽呢？”有弟子不解地問道。

  “不知啊…唉，那好像是銅劍峰的淩師叔，他莫不是想要什麽東西從土裏出來？怎麽神神叨叨的？”

  某位在執事殿見過淩笑的弟子看著一邊踏地，一邊喊土地公的淩笑，感覺自己像是在看凡俗的猴戲。

  一名弟子端著一滿是髒衣服的木盆，疑惑問道：“看他那樣，不是想讓什麽東西出來就是想要自己入土為安，額…師叔嗎？銅劍峰何時有了個淩姓師叔？”

  “看你這些衣服是苦修了多久啊？我和你說啊，這淩師叔剛入門沒多久，沒有靈根卻是個先天上品神魂…”

  那端盆弟子驚訝問道：“啊？你說真的？張合長老不是說不收弟子了嗎？”

  對方不屑道：“切，張峰主去年收第六十三個弟子時也是這麽說的，張峰主可是咱們宗門盛產高輩分弟子的頭號長老…”

  “………”正在踏地的張合第六十四個弟子淩笑一頭黑線，他聽力不錯，加上那兩名弟子離得不算遠，也沒有刻意小聲，所以那兩人對師父的吐槽他聽得一清二楚。

  按理說他身為張合弟子應該去訓斥那兩人的，可總感覺…人家說的貌似也有幾分道理哈。

  有弟子終於忍不住了，好奇問道：“淩師叔，您這是幹嘛呢？”

  “好奇心，會害死熊…害死貓的。”淩笑陰冷一笑，不過瞬間變臉：“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知道我為什麽是先天上品神魂嗎？”

  “難道是因為這個？”那弟子模仿了一下他的動作。

  “不錯！正是啊！”淩笑一聲大喊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煞有其事地說道：

  “我兒時就喜歡重複這個動作，打小就研究了一下，

  配合有力度、高頻率、碎碎念、不停歇地口訣，生生讓我擁有了先天上品神魂啊！”

  眾圍觀群眾大眼瞪小眼，這…

  “怕什麽，反正試試有不損失什麽？來跟我學，都抬腳…猛踏地！”淩笑指揮著弟子們，不亦樂乎：

  “對…對，就是這樣！你的動作改下，注意頻率，看我的動作！跟上！”

  少頃過後…

  “嘭嘭嘭！”

  數十隻腳踏地的聲音尤為整齊，眾人在踏起的飛塵之中，嘴角緩緩翹了起來，似乎有種莫名的快樂，場麵一度好比邪教。

  “好像…真的有效果嘞！謝師叔賜下這般技巧！”

  “我等定會勤奮練習！”

  “噢，我的神魂海好像在翻騰！”某弟子邊踏地邊瘋狂甩頭，好似精神小夥。

  淩笑大手一揮道：“你們該停就停啊，我已有上品神魂了，知足了，就不陪你們戲耍了。”

  其實他不是不想耍傻小子們了，而是耳邊剛剛聽見了大眼珠子的傳音：

  “你這…小子…在…搞什麽？”這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悶遲緩：“找個…沒人的…地方，滾進來。”

  淩笑眼神一亮，抱著憨憨往密林無人處飛跑了起來，還賤笑道：

  “好嘞大爺，我這就滾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