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落子星位
作者:暴走的小二二      更新:2020-06-14 10:40      字數:2234
  李成誌盤腿坐於亭內地麵疑問道:“你們總該告訴我,千辛萬苦把我叫來到底是要幹啥吧?就算是讓我死,也不能讓我稀裏糊塗啊。”

  張守?微微點頭,為他解惑道:“也不能說叫你過來,畢竟就你一個人來了也沒什麽用。至於為什麽叫你過來,這件事你小子可以微微得意一下。數十年的百家棋,近千萬人的宿命,將會從你身上開始。”

  李成誌重重的呆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覺得,為什麽我們這些人有如此實力?哈哈,那我就再給你講講吧,就當是你為我孫子擋了一次煞。”

  他舉杯抿茶一口,輕輕放下後接著說道:“各個朝代都會有一些姓氏門閥,這些姓氏門閥會為朝廷培育人才,支柱。皇權在上,下有門閥。這就是最簡單的台階,但皇權過度衰弱,或是過於打壓門閥。門閥們便會反抗,小了是抗議,大了是扶龍。”

  多了他也不會多說,有些事情是很隱晦的。有些事往大了說,隻是一知半解,往小了說,就是一知百解。

  見張守?點到即止,孟平補充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簡單些便是先秦以法治國,後有以儒治國。但就是如此,兵法名墨,等等學家門閥,有哪一個是可以或缺的?你可以說一些學家人數少,見識淺薄,但你不能說他們輕如鴻毛,大大小小的作用,還是有些的。”

  老者也不在多言,靜靜等待這位“天元”開棋。

  李成誌呆愣許久,嘴裏隻是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身著豔紅甲胄的楊濤不禁放聲大笑道:“有什麽這樣那樣的,你不過是一個山溝溝裏的臭爬蟲,這天下與你何幹?隻是碰巧你是那一步可有可無的天元罷了。”

  李成誌依舊愣坐在原地,嘴裏隻是喃喃這那句,與爬蟲無關的事情。

  楊濤見他如此,赫然拍桌而起,在李成誌腹部猛踢一腳。李成誌被踢的癱靠在欄杆上,楊濤上前踩著他的頭,狠狠地唾了口唾沫:“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怎麽會這樣!就是這樣又如何?我告訴你,這世道就是如此,我們世家輔佐皇

  族,說白了就像種菜一樣。皇族是菜,我們是田。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菜要是不行了,過季了,那就得換掉。”

  李成誌想努力抬起頭,楊濤腳力再次加重:“臭爬蟲,還敢反抗?我呸,死人一個。”

  在楊濤耀武揚威時,有一雙沉浸的眼睛死死的頂著他的背影。

  張懷駿開口勸阻道:“楊丘八,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是一個死人,莫要髒了鞋子。”

  楊濤氣哼一聲,轉身回到座位上。

  他剛剛落座,便從桌上棋笥內抓起四枚白子,放入自己的口袋內。

  王鸞士見狀含笑撫須道:“尚可尚可。”

  與此同時,李贇朝著李成誌扔出一個茶杯,茶杯內的沸水正好潑打再李成誌胸前。

  李成誌的眼神落在胸口處,嘴裏輕聲道:“還挺燙的。”

  李贇眼神深邃,手指放在黑子棋笥旁:“真的隻是燙?”

  李成誌拿手輕輕摸了摸胸口濕潤處:“隻是燙。”

  李贇輕嗯一聲,手指放回膝上。

  這一舉動讓其餘九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那位名家老先生略帶好奇的問道:“我說二皇子啊,難不成你還想浪費一子?若是如此的話,您的黑子,老臣可就不那麽看好咯。”

  李贇沒有理會這位老者,而是看著李成誌低下的頭顱,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如是陶瓷,外熱內涼。”

  名家老先生亦是如此說話:“若是陶瓷,水火雕琢。”

  唯有韓正微微搖頭道:“非是陶瓷,易琢易折。”

  三人互視一眼,各笑皆有。他李贇身為順國皇室,為何要把大順推至浪尖?不過是想整治世家,讓大順有更多的餘力掃三荒,平四海。而不是每每出兵,就要看各大世家的反應。

  而那位名家老先生,完全是站在中立的角度,為後生求了一份情,但效果如何,他也不願多言。

  至於韓正,雖身為法家的掌舵人,但也為少年說了一句公道

  話。非是陶瓷,而是雕弓,雕弓易琢,也易折。

  孟平隨口道:“不入水火,安知冷暖?若非泥木,何來琢折。”

  他手放於黑子棋笥內,細細取出十子:“不就是下他個大夢春秋,入夜寒冷嗎?那就讓老夫陪著你們這些享受了大輩子的好命人,在好好下一次棋吧。”

  “你們這些人啊,總覺得我墨家思想狗屁,也就打打鐵還湊合。”

  老者望天指天惋惜道:“殊不知啊,我墨家上有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誌。”

  後望地指地道:“下有明鬼、非命、非樂、節葬、節用。”

  他拈黑落子右上角星位:“天下往來,熙熙攘攘。士子遊川,磕磕碰碰。百姓流亡,紛紛擾擾。若有榮華,何必爭芳。若有前路,何必繞遠。若有遠方,何必單思。”

  楊濤目露寒光,看著孟平凶狠道:“你這老不死的是想幹什麽?難道想讓我們,為一個已經凋零的墨家陪葬嗎?”

  孟平朗聲大笑道:“墨家孟平,為陰陽家李贇,落子右上星位。”

  楊濤艱難的勾起嘴角,嘴中輕聲言語著:“瘋子,瘋子,真是個瘋子。”

  王鸞士見狀取出白子一枚,下於右下星位:“你孟平瘋了,可天下沒瘋。你墨家僅剩二人,我儒家不是。但你要賭,我奉陪。”

  張守?見兩人如此,也不在過多客套,手入黑棋棋笥,拈一子落左下星位:“我要下在哪裏,你們都知道。而我為何要下黑子,你們也知道。所以嘛,我勸你楊濤不要太過放肆。這西南雖然我張家不是最大,我也早已不是張家家主。”

  這位年近古稀的老者眼中,出現一道凝利的寒光:“但若是今天有人亂了規矩,那我張守?也就扯著老臉,用用那些已經要帶入棺材的香火情。”

  楊濤怒道:“好你個張守?,難不成以為我楊家怕你張家?”

  張守?輕輕敲擊石桌,發出碰碰聲:“山是山,水是水。蛟龍入水我不管,雄鷹翱翔我不看。但若是誰入我群山,撫我山嵐,我必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