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橋河畔清風裏
作者:暴走的小二二      更新:2020-05-27 06:37      字數:3892
  小橋河畔,是無憂文人雅客最好之處。說起此處,便有一絲詩情畫意。每每到秋季時,一些垂釣老翁就喜好在河岸垂釣,而那些有著金玉良緣的情人們,則喜好在拱橋上,拉著彼此的手,說一些“私房話”。

  “萱兒,最近嶽丈可好?”一高瘦男子拉著戀人的手,深情問道。此人生的很是俊俏,最為迷人的就是那雙丹鳳眼。配上青衫折扇,便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讀書人。

  女子說看著自己的情郎,眼中似有秋水,目瞳倒印梨花。她嬌滴喊了生:“昊郎。”便順著秋風撲入情郎的懷中。

  情人相擁於湖畔,男子清儒,女子婀娜。這對情人,便是張家小姐張萱兒,黔州“詩仙”歐陽昊。

  兩人今日相約湖畔,不知為了此時,已等候多久。到是張萱兒煞費苦心,才讓這位儒生,走出那“吟詩之地”。

  本是一段麗人佳景,該羨煞旁人才是,可偏偏就被一支羽箭打破。

  那支羽箭,正好射向歐陽昊的高高束起的頭發。

  情人見狀,急忙分開。

  “小妹,父親找你,該回家了。”青年漢子跨馬持弓,對著張萱兒說道。

  此人乃張家長子,張仁虎。目前整個家族的騎兵,都由他一人掌管。那日城門騎兵領袖,便是他。

  “大哥,我....”

  張仁虎擺擺手,示意自家小妹不用說話。

  他驅馬來到歐陽昊身前,對他冷言道:“小喬河畔清風裏,確實是個好地方。若是下次再敢與我家妹相見,我保證。就你一個小小的白嫖客,在黔州,無人敢保。”

  隨後,他看著自己的妹妹,眼神冰冷。“還不走?”

  張萱兒聞言規規矩矩的離開,沒有在張懷駿麵前的嬌縱,反倒是有些害怕眼前之人。

  剩下那位披頭散發的詩仙,若是給他一壺酒就好了。

  一路上,這位大哥隻是靜靜的跟隨著妹妹。沒有說話,隻是跟著,似乎已成習慣。

  近府時,張萱兒無力道:“大哥,你就告訴我吧,這次爹又希望我嫁給誰?”

  “此事與你無關,但也與你有關,一切看父親。”那雙眼睛依舊冰冷,臉上滿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一問一答,可有可無。

  張府內,張家二十子,難得到齊了六人。

  自亂世起,凡滿十六歲都張家子弟,皆要外出發展,以為家族帶來勢力。此時能有六人,已殊為不易。

  張懷駿居首位,看著下座的子女。難道自己真的老了些?

  “都知道了?那條野狗,要出來了。”所說野狗,便是李成誌。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後生很敢賭,而且這一次還賭對了。就如當年的自己,值得欣賞。

  下坐的張家子女誰都心知肚明,一般情況下萱兒是不可能參加家族會議的。但是今天她來的,那就不難想了。

  眾人眼光投向張仁虎。此事除他以外,眾多子女中,無人有權說話。

  張仁虎依舊是那副不喜笑的模樣,淡道:“父親,孩兒覺得周家依舊存在問題。雖然我張家不懼此人,但他本就是無根之草,飄蕩不定,我們與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就是互利關係,所以........”

  剩下的話,他不便再說。有些話,在不言中即可。

  張懷駿用手指,輪流敲打桌麵。此事他有想過,但不論怎樣,他就是不放心這條野狗。能拿自己的性命當賭注的,能是什麽善茬。

  “萱兒,你可知那小子,為何喜歡你?”張懷駿好似漫不經心道,可誰知道呢?

  張萱兒心中一顫,“女兒

  不知。”

  幼子張仁傑猛然起身,指著門外嗬斥道:“父親,這是何意?您難道不知道那野狗是什麽身份嗎?那些流寇最好殺妻,把姐姐許配給此人,與送死何意啊。”

  張懷駿停下手間動作道:“仁傑,你生下來就是享福的命,因為你姓張,你有十九個哥哥,所以你萬事不愁。但你別忘了,你也是最苦命的那個,因為你有十九個哥哥,所以你無事可愁。”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

  “所以啊,你好好幹好你該幹的事情,就跟你姐姐一樣,無事可愁,可明白?”

  張家唯一女,所以珍惜,但若是必要,珍惜又如何?

  當初張懷駿和李成誌開了一個“玩笑話”,說是嫁子如何?

  何為嫁子?

  張仁傑不在對眼,看向自己的大哥,望這位未來家主,能念及兄妹情誼,幫自家姐姐多言語幾句。

  可他的大哥,隻是搖搖頭,不知表達為何。

  自己蠢?還是姐姐蠢?

  張懷駿道:“萱兒,我告訴你,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一見鍾情,再多的隻是見色起意。有情人終成眷屬,需要的隻是時間。但為何又會恩愛夫妻?無外呼日久生情,就比方我與你娘。雖然在這裏說不合適說這話,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娘,你們的大娘,就是給我搶回來的。可又如何呢?你娘現在不幸福嗎?每日穿金戴銀,不論去往何處,皆有人以禮相待。反觀她當初所愛之人,名落鬆山,現在靠著與人抄書為生,幸福嗎?可能你還是聽不進去,讓你六哥講講那小子吧。”

  說完,他開始飲茶,不知怎的,突感喝茶也是挺有意思的。雖無飲酒痛快,但顯的自己肚子裏有墨水,也是及好的。

  張仁玉搖頭苦笑,父親這不是讓自己得罪人嘛?家中除了大哥,人人都是把這個妹妹捧在手心。倒也不是大哥不疼愛,隻是性子有些冷淡,不善表達罷了。

  “據我了解,此人乃是辰州辰溪縣,李家人氏。不過在身份上,也僅僅是個賤奴。一年前家中豬園,被座山虎圍剿,使得此人家破人亡。有意思的是他的發家史,當初靠著搶來的十兩銀子,發展到了二十人。後來從辰州到黔州沒多久,又劫了周家的生辰綱,借此發展到近百人。後來的事情父親也就知道了,此人能用一年,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除了運氣,還有一絲瘋賭的成分。”

  說完他看向自己的父親,似是在請示是否繼續講下去。

  “但講無妨,我們張家,沒那麽多忌諱,若是連幾句誇讚的話都要藏著掖著。隻能說明,我們張家是真的沒落了。”

  張仁玉笑道:“是,父親。”

  他走向廳中,對著張懷駿做鞠一禮,緩緩道:“在我潛伏於鐵馬軍一月來,發現此人之長有三。其一為,善結人心,亦可服眾。其二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三為,膽大心細,勇武過人。缺點便是.......”

  張懷駿以為兒子還有什麽難言之隱,開口道:“但說無妨。”

  張仁玉幹咳一聲道:“此人沒讀過書,肚子裏也沒墨水。但偏偏喜好做些豬鼻子插蔥之事,而且太重感情,甚至有些婦人之仁。有時候做事....還很喜歡罵人。咳咳咳.....”

  他自己肯定是被李成誌罵過的,在鐵馬軍中,不會說上兩句諺語,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自家人。

  張仁虎補充道:“不過此人做事還是可靠,若是在不知具體情況下,還是不要結惡為好。”

  其實真正的問題就出在張懷駿身上,當初的資源他其實給的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些破爛,加上鐵馬軍也沒有資源和人力維修,基本上防禦能力是極

  差的,用不了多久就會壞掉。

  可李成誌偏偏好死不死的,把猛虎軍輜重給搶了一批,而且有探子透露,座山虎沒有討要全部甲胄裝備,這完全可以視為他想要留一線,給自己留一線,給張家,留一線。

  現在算起來,鐵馬軍可能會剩下三百套左右的甲胄,也算是有些實力可言。而且那些將士都對他忠心耿耿,幾乎很難滲透進去。

  但也僅僅是幾乎。

  “萱兒,我就問你一次,不管你回答如何,我都不會多言。你可願嫁給他,讓他成為我張家人。”這就是張懷駿的意思,還有什麽比讓李成誌成為張家人更好的辦法?不過是有些可憐了女兒,但他覺得,這未必不是一條歸宿。

  張萱兒平靜的搖搖頭道:“我非歐陽昊不嫁。”

  張懷駿也不在多言,轉頭去討論一些雜事。

  問問孩子們最近發展的如何,可有什麽問題,各地情況如何,還有一些家瑣小事。氣氛倒是還算融洽。

  那位佳人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向來說一不二,說不過問,變絕對不問。就好比東西,不是他的,他會去搶,但若是他的,他反而不在意。現在是說讓自己嫁給李成誌,但李成誌若是中庸之輩,那他還有看得上眼嘛?

  ................

  周家府內,周邴依舊喜好鞭打。他的身旁依舊有一位管家,還有幾名男童。

  一月以來,除了“特殊”產業,其餘的,就算被張家搶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到底是些匹夫。”

  ..................

  某處小舟上,一位兩鬢斑白的垂釣老翁,正直勾釣魚。

  他頭帶鬥笠,身披蓑衣,不知怎的,嘴上還叼著一根竹簽。

  “算了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吧。”

  ..........

  官道上,猛虎軍的隊伍中,一輛馬車內坐著一中年男子,依舊是那座山虎。

  而李隆基,此時正在後軍管理軍隊。說白了就是些輜重,還盡是些破爛。那王八蛋給他的東西,糧食也不說摻了沙子石頭湊數,就連那甲胄,都是破破爛爛的,有些被羽箭射出幾個洞,都沒人去補。最可恨的是,這家夥居然拿藤甲和竹甲湊數,也是夠不要臉的。

  但自己的舅舅不相信自己,他也沒辦法。不過無事,他知道自己這位舅舅在想什麽,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無情無義之事,我做不出來,但你若是逼我。

  嗬嗬,無事。

  ..........

  盤龍寨的菜地旁,李成誌坐在田埂上,望著眼前成片的大白菜,心中有些恍惚。

  快到臘八了吧?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不知不覺外出闖蕩一年了,這日子,說好不好,說差不差。

  算算自己這一年有何收貨?

  到是沒啥呀,感覺就是恍惚一年,除了辛苦就是辛苦。

  萬事不過是需要一個開始,明年應該就會好受一些吧?

  “哈哈,他娘的,怎麽還開始學起讀書人自問自答了還。我就說嘛,天生的秀才命,無廣,書來。”

  所謂學識方麵,李成誌除了小人書,自然是“你不認識他,他認識你。”

  不過無事,慢慢問嘛,一個一個品,一個一個讀。

  至於所讀之書,到不像大眼那般,好雜書如命。他不過是想看就看,記上一兩句便好,何時能深得其意,在看下一句。

  所以往往,幾天才能看上那麽一兩句。沒法子,人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