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軍中士氣有些沉迷，現在已經毫無退路可言了。自家糧草被燒，就連基本的輜重也沒了。可能再過兩日，便又要過去顛沛流離的日子。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這讓我想起以前讀雜書之時，讀到西楚霸王項羽的巨鹿之戰，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後以五萬楚軍，破四十萬秦軍。”

  “你可拉倒吧，還巨鹿之戰，我要是西楚霸王，我還在這裏跟你磨磨唧唧？笑話，就那些甲士，我一刀三個。”

  “咱們確實不是，但咱們也得打啊！現在還有退路嗎？那些娃娃若真回去了，咱們可就不是背水一戰了，背油鍋都無用。”

  李成誌低下頭，用手緊揉著太陽穴，“看來今晚隻有強攻了，若那些男童真去報信了，那咱們呆在這裏，每逗留一刻都是危險。張豐，你現在帶人再去抓些蛇來，看看今晚在用這招如何，大眼你帶人去多做些厚木盾來，其他人跟我繼續佯攻。”

  眾人心中一歎，尤其是那些跟著李成誌從辰州轉戰黔州的老兵。好不容易以為可以安定一段日子了，看樣子又要轉戰四方了，這日子真難啊。

  營地外在次忙碌起來，敵軍甲士見見他們正忙碌的砍樹製盾，便開始節省羽箭與體力，李成誌等人佯攻時，他們都裝作沒有發現，等他們靠近四十步時，才開始反擊。

  “休息下去吧，這些人已經緩過來了，隻有等著晚上強攻了。”

  到了夜晚，天空在次下起了蒙蒙細雨。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看來今夜必須速戰速決了，雨下大了不光會影響視線，還有弓箭的準頭與力道，都會出現偏差。

  不知道這一次，又有多少兄弟會離開。

  李成誌看著營地，緩緩抽出背後長刀。他緊握刀柄，長長地呼一口氣，“破釜沉舟，就在今天！狹路相逢，有進無退。弓箭手掩護，其餘人隨我舉著木盾衝鋒。若眾兄弟見我潰逃，皆可斬我！”

  對麵的營地上，僅剩十餘人。但那十名甲士，依舊完好無損，這一戰他們就是最大的威脅。

  也還好昨夜燒掉了他們部分輜重，使得他們羽箭不足。不然，又要死傷不少兄弟。

  可問題在於，對麵甲胄齊全。鐵馬軍的獵弓難以穿甲，唯有射喉部才有一擊必殺的可能，但這太難，那些甲士能成為老本軍，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鐵馬軍步兵，開始頂著大盾進攻營地。後麵的弓箭手也開始為他們掩護，不過這些弓箭確實難以對甲士造成太大的傷害。

  李成誌大吼一聲，“撞！”

  鐵馬軍步兵猛地發力，遇敵可先發製人。刀盾者，可有劈掃斬提撞等。針對甲士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撞與掃腿。

  李成誌撞向一甲士後，毅然棄盾，改雙手刀而提。雙手刀重，重二十餘斤，如陌刀，陌刀可斬騎，破甲。

  提刀後，他迅速扭轉刀身，後橫刀一斬，那人甲胄已破

  ，胸前也被深深的砍傷一刀。

  見此狀後，他便不在理會此人，急忙衝向左麵，揚刀而劈，隻需砍傷即可，剩下的交給後方兄弟補刀。

  那些甲士也不傻，立刻反應過來，開始向中靠攏。前方兩位甲士持盾，其餘皆是持刀。

  李成誌急忙叫停眾人，發現己方已死傷五名兄弟，對麵陣亡三人。

  眾人開始尋找生辰綱在何處，現在完全沒必要去跟他們拚命。

  他環視四周，發現隻有那些甲士身後有幾個大箱子。

  “今日已無退路，殺！”

  雨已經漸漸下大，弓箭手開始放下獵弓。他們的弓，早已不能給那些甲士造成傷害。

  現在就是比拚肉搏的時候！

  “蛇來！”

  還是老辦法，眼前這些甲士的腿上隻有半麵甲，不知是為了方便行動，還是窮的，沒有覆蓋全麵。

  這樣確實可以有效減少甲胄的重量，但是這些蛇是咬是跑，那就不得而知了，隻能但願吧。

  對麵的甲士，在結陣時，有一名在慌亂之中，被蛇所咬傷，其餘人也開始慌亂起來。這是人們天生對蛇的畏懼，他們都以為這些蛇有毒，所以沒有多少人不怕死。

  “大盾，合！”

  鐵馬軍趁著那些甲士有些慌亂，開始了再一次的衝鋒，有進無退。

  對麵甲士很快緩過神來，現在不是注意這些小細節的時候，別說是現在被蛇咬，就是被龍咬，也得咬著牙撞上去。

  兩軍相撞，戰鬥一觸即發。鐵馬軍的打法完全就是投機取巧，在相撞的時候，由於人多，可以暫時搶得先機。

  眾人三人對付一人，這才勉勉強強可以抗衡，李成誌和二毛驢蛋對付一名刀盾手。李成誌抬手就劈，那人持盾招架後，遇持刀刺向李成誌。左右二毛驢蛋見狀急忙掃腿，腿才是目標！

  鐵馬軍眾人皆是如此，除了李成誌的刀，其餘的刀，破甲都難。唯有掃腿，可以至傷。

  這招也確實奏效，隻要能斬腿，那麽這個甲士基本上就已經廢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有的甲士會故意露出破綻，等你去斬腿，不過這需要悍勇之徒。

  眼前這些甲士都很惜命，不會拿生命去當誘餌，皆是且戰且退。

  鐵馬軍早已商量好了戰術，斬腿甲士，猶如羔羊。

  斬腿三人後，李成誌在次命令眾人切暫且退。剩下甲士，過於謹慎了些，猛打不合算。

  目前來說，自己這一次衝鋒帶來的傷亡還好。隻是輕微的受傷五人，沒有致命傷，修養一陣子即可。

  對麵甲士也發現換傷不合算，開始撤退。自己這邊被斬腿必死，而那些人憑借著人多可以一直拖著你，若是其餘人都空出手腳，那自己將要麵臨的就不是兩三個。

  “舉盾，在撞！”

  他們依舊是憑借著大盾撞擊，所帶來的短暫先機。這樣可以給鐵馬軍減少傷亡，畢竟以多打少，也

  算是袍澤之間，有個照應。

  對方的兩名刀盾都已陣亡，還剩下最後四人，鐵馬軍這邊還有二十人，足夠了。

  戰鬥在一盞茶之後結束，以鐵馬軍陣亡四人，負傷十人的代價結束，傷員中也不知能存活多少。他們已經沒有老窩可言，若不是大眼隨身帶了些三七，可能連藥物都無。

  李成誌帶著剩餘的兄弟去看看生辰綱到底有些寶貝。最好是有什麽人參靈芝之類的藥物，這些藥物，可能會對受傷的兄弟有幫助。

  他們打開四個大大的箱子，裏麵全是銀子。李成誌很是失望，滿麵嫌棄的說道：“娘的，這個黃豹子，能不能有點文化？這麽粗俗，就他娘的認識這些黃白之物？難怪他叫黃豹子，他爹爹定是叫白豹子，把他像拉黃金一樣拉出來的！”

  大眼走到李成誌身邊，“大哥，估摸著得有兩千兩銀。”

  “有個屁用，這荒山野嶺的，你家銀子能當飯吃啊？”

  “大哥啊！你咋不會轉個彎呢？咱們既然要躲，兄弟們也要養傷。那哪裏能比縣城安全？他黃豹子敢去縣城抓咱們？”

  李成誌猛地看向大眼奸笑道：“大眼啊！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

  .............

  此時一處山寨大廳內燈火通明，一高瘦男子坐於上座，他的左右有男童伺候。時不時為他暖暖手，倒倒酒。

  他的身前左右，還有諸多賊寇正享受著雲雨之樂，時不時還與身旁袍澤分享，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問出來了？可知道他們為何回來？”

  大廳的正中央，有一人滿臉淫笑，不知剛剛做了何等興奮之事。

  “當家的，問出來了。那些娃娃是從一叫鐵馬軍手中逃出，據說那些人不知死活，還想劫咱們的生辰綱，我估計啊，現在已經死在二哥他們手中了。”

  “可有問出那鐵馬軍有多少人馬？刀甲如何？”

  “區區三十人，全是些破爛砍刀，連甲都沒有一套。”

  早在之前，黃豹子就聽說官道上有人做生意。他還特地派人去蹲守了五日，但皆是無果。本以為那些人已經離開黔州，輾轉別出了，沒想到不光沒走，竟然如此大膽。

  “你速速派人去支援老二，若是那些人潰逃，耽誤生辰綱也無事，但一定要斬草除根！”

  男子有些猶豫，試探的問道：“當家的，那些男童？”

  “你先去辦事，回來就是你的。”黃豹子擺擺手，示意讓他速速去辦。

  那男子聞言，滿臉笑意的離開了大廳，決定先回去好生玩樂一番，再去辦事。

  這也給鐵馬軍帶來了準備的時間！

  他們收拾完繳獲，把一部分刀弓藏於樹林，便駕駛著騾車順著官道離開。

  目標，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