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洞外的小溪旁，正有許多少年忙著洗漱著裝。紅日衝破雲層，少年整裝待發。

  “哥幾個快點，趕緊準備好家夥事，今個啊，可是個大日子。”李成誌笑著吆喝著眾人，讓他們趕緊拿著兵器出發。

  今天是鐵馬軍入黔州以來第一次開門做生意，自然是要起早些，看看能不能發上點小財。

  眾人安好弓弦，背起標槍。，隻帶了午飯食用的飯團和少量的水，便開始向著目的地出發。

  走在夏日的山路上，隨處可見的便是成群的蚊子，還有早起的鳥兒。樹林中四處都充滿了生機，少年們行走於路中，綠植們夾道歡迎。

  三十人的隊伍，三十位少年。他們在路上嬉戲打鬧，吹噓著今日要發上些什麽財，要殺多少流寇。

  “今個就讓你們看著，我小黃忠的百步穿楊。”說著，驢蛋還把玩起了自己的獵弓，覺得簡直是量身定做。

  以往鐵馬軍窮，別說弓了，連根弦都沒有。要不是老張村的村長送了一把給他，估計現在還拿著根標槍投來投去。

  “你就可勁吹吧，就你還百步穿楊，從認識你開始，我就沒見過你放箭。”

  眾人譏諷道，確實沒見過他放箭，剛認識的時候驢蛋就說自己會拉弓，可惜自家窮的沒弓，至於他到底會不會，誰知道呢。

  “去去去，等下就讓你見識見識。”驢蛋擺擺手，決定等下一定要好好的展示一番才行。

  山洞離官道隻有一裏路，他們輕裝行軍，一刻鍾，便能到達目的地。

  眾人分成兩組，埋伏於官道兩旁。這種事情做多了，自然是熟能生巧。

  按照要求，每人手上都拿著根木棍，方便生意上門的時候叼上。他們埋伏在官道二十米開外，雖然有茂密的樹林坐掩護，但李成誌還是要求他們用樹枝和綠葉，遮蓋住自己的身體。這樣既能掩護自己不被暴露，也能防曬，一舉兩得。而瞭望之事，自然是交給了陳二狗。

  陳二狗，爬上一顆大樹，站在樹枝上觀察著官道上的動靜，這個季節樹木枝葉茂密，若不認真些，可能人走了他們都沒發現。

  剛趴下，那些苗家少年就有些忍不住了，從小就在大山裏長大，使得他們性子熱情好動，可就因為性子如此，你讓他們一直趴著，肯定是受不了的。

  他們一會掏掏襠，一會撈撈頭發，時不時的還跟旁邊兄弟小聲閑聊兩句。

  “大哥，你說這樣蹲著是個法子嘛？萬一不來人咋辦啊？”

  “別給老子多吵吵，好好趴著不要動，咱們的買賣就是一月不開張，開張吃一月。”

  “好....”

  這樣的伏擊，一直到了正午，官道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但李成誌卻沒有下令吃飯或者休息，這就有些打擊到苗家少年們的士氣。

  “大哥，這都多久了，咋還是沒動靜啊。”張豐有些等不及了，老趴著一動不動，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該不會，這裏現在沒人走了吧？”

  “別急，咱們一定要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可這樣死等著，也不是法子啊。”

  “那你也給老子等著。”

  李成誌都這麽說了，張豐也不在多言，畢竟現在人家是大哥，自己當然是要服從的。

  “大哥，我想出恭。”

  “滾滾滾，娘的，這事你跟我說幹嘛？讓老子幫你啊？”

  “嘿嘿，這不是得跟你支會一聲嘛！”

  他起身離開伏擊地點，走到後方的一處灌木叢

  中，開始脫下褲子出恭。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揮舞著樹枝。

  突然，後方傳來了李成誌的吼聲。

  “他娘的，給老子放！”

  “不是吧？老子這才剛蹲下呀。”

  此時的官道上，確實來了一批生意。不過這麽突然也是有原因的，誰能想到剛眯一會就來生意了，好在陳二狗機靈，發現的快，否則生意都過門了，還沒人發現。

  張豐趕到時，這場埋伏戰已經結束，大眼已經開始帶人整理繳獲，而李成誌則坐在地上，審問著一位中年商人，看樣子應該是留下的活口。

  但那商人並未感覺自己有何危險，不管李成誌問他什麽，都是擺出一副囂張氣焰，好像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抓了他，咱們就隻能等死。

  “哼，就你們這些直娘賊也敢劫老子的貨？我告訴你....”

  “嘚嘚嘚，您老別說了，老子現在也不想問什麽。二狗，先拉下去打一頓。記著，可別打死了。”

  不等他說完，李成誌就吆喝人把他拉下去教育一下，這種人就是欠打，不給他點教訓，他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見張豐回來，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地，示意讓他過來坐。

  “豐啊，不是出恭嘛？咋這麽快就回來了？”

  “咳咳咳，大哥沒事，我出恭一向極快，一用力就出來了。”

  有些話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總不能說自己盼著做買賣，用力一夾，然後拿著根樹枝隨便剔一下就完事了吧？

  “嗯，好事好事，但是男人嘛，最好不要太快。”

  人家不願意說，那咱肯定是點到即止嘛，總不能說人家出恭，咱在後麵偷看人家腚吧？這多不好啊。

  片刻之後，大眼帶著人回來了。

  “大哥，都是些女人物件，看著花裏胡哨的，也不知道值幾個錢。”

  “啥叫女人的物件？咱們都窮成這樣了，你還管他男人女人的幹啥，都給兄弟們發下去用。”

  “大哥，你確定要發下去用？”

  “他娘的，你咋這麽磨嘰？有得用就不錯了，還他娘的挑三揀四的。”

  “大哥，這可是你說的，你等著。”

  片刻之後，大眼把著一個包裹放到李成誌麵前，隨後坐在地上，緩緩的打開包裹，給李成誌一一講解用法。

  “大哥，這玩意叫春宮，還有這個叫角先生，這個叫緬鈴，都是些好東西啊。”隨後，還從胸口掏出一團布，緩緩打開放到李成誌眼前，“還有這個肚兜，大哥你看看，要不要先試穿。”

  李成誌老臉一紅，這些都是女子寂寞時使用的物件，這個王大眼，話都說不全。

  “你說的女人玩意，就是這些？”

  “對啊，不然是啥啊？”他突然扯嗓高呼一聲：“兄弟們，大哥要穿帶春宮圖的肚兜咯，快來看看啊。”

  聞言的少年們，紛紛放下自己手頭的事情，圍了上來，想看看自己大哥那“美妙絕倫”的身姿。

  李成誌見狀，急忙別過頭去，對著林子裏叫道：“二狗差不多就行了，別給人打死了。”

  兩人架著剛剛那叫囂的商人走出林子，而陳二狗則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剛出來，李成誌就對著他們招了招手，“這大熱天的，兄弟們幹活辛苦了，快來看看今天繳獲，凡是你們看得上眼的，都給你們先挑。”

  兩人快步前來，心裏還想著這位大哥真是仗義，居然讓咱們先挑。唯獨陳二狗重新爬回

  樹上，繼續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自家大哥能有這麽好？放他娘的屁，他讓你先挑，肯定不是啥好事。”

  那兩人剛見所謂的“繳獲”，便頓時感到難為情，這都是啥啊？

  李成誌站起身來，把他們按倒坐在包裹前，“兄弟們別客氣啊，我又不是小氣人，你們喜歡啥盡管挑，我要是眨一下眼，我就是王八孫子。”

  說著還把那些“寶貝”，塞到他們手裏，嘴上還說著“你們盡管使喚，用壞了大哥那裏還有。”

  兩人急忙起身後退，“大哥，還是你自己用吧，我們感覺剛剛那人還沒打老實，得趕緊去給他補兩腳，咱們等下在談繳獲的事情。”

  說完，兩人又拖著那位商人到林子裏一陣亂打，還把其中一樣繳獲塞在那人嘴裏，看看這玩意到底香不香，好不好用。

  “現在的後生仔啊，真是急躁。”

  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在次把那商人抬出來，這次看來，是真的半死了。

  李成誌嘖嘖搖頭道：“唉，何必呢？問你啥你就回答啥不就好了？非要受些皮肉之苦，你說是不是耗子找貓兒，沒事找刺激。”

  隨後用巴掌使勁拍打兩位施暴人員的頭，“你們說你們幹的是不是人事？人家來送些禮品，咱們就是在不喜歡，也不能打人啊？平時我是怎麽教育你們的？還不趕緊把那玩意拔出來，然後給人家賠禮道歉？”

  兩人急忙把那玩意拔出來，抱拳一禮，“這位兄弟，對不住了，下次不管你送啥，我們都絕對不挑食。”

  李成誌這才摸著自己的胡渣，欣慰的點點頭，說了句“孺子可教也。”

  陳二狗在樹上看著這一幕，本來都感覺沒什麽，自家大哥一貫的作風，可直到最後李成誌說出最後那句話，他才忍不住嘀咕道：“娘的，土狗放洋屁。”

  “二狗你說啥？”

  “沒事，大哥好文采。”

  一頓打之後，那人便老實了許多，李成誌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果然嘛，打一頓可比講道理方便。

  他們得知這人之所以剛剛那麽囂張，是因為他們這些做買賣的，早就向黔州彭水縣的大族們交足了過路銀錢。至於向鐵馬軍這種外來不懂規矩的，本來給些小錢就能打發了。可他沒想到這些人太不懂規矩，直接把他的商隊給滅了，所以才有剛剛那怨婦的表現。

  “對了，你這些玩意值多少錢？”

  “這位爺，最起碼得二百兩。”

  李成誌看了看身旁那兩車貨，就這些玩意能有這麽貴？

  “此話當真？”

  商人有些欲哭無淚，他是真怕這人等下又給他打一頓。

  “千真萬確，這批貨物的樣式，在這黔州可都是稀罕貨。那些青樓名妓和大老爺，都搶著買呢，據說現在哪家青樓沒這些花花玩意，那些嫖客都不願進去照顧生意。”

  李成誌想了想，後把嘴湊到那人耳邊，小聲問道：“那剛剛塞你嘴裏那玩意，值多少錢？”

  商人臉一紅，“得要二三兩銀子。”

  在旁圍觀之人都有些驚訝，就這玩意能值這麽多錢？不就是些破爛，然後隨便雕琢兩下嘛？娘的，這有錢人逛窯子就是花樣多。

  張豐笑著問道：“大哥，你不是說咱們這行一月不開張，開張吃一月嘛？這玩意咋吃啊。”

  “他娘的，老子打個稽首不行啊？把東西和人都再走，咱們回老窩。”

  雖說東西不咋地，但最起碼值個幾百兩，也算是開門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