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些不能與人言說的悲傷
作者:大幹脆麵      更新:2020-04-25 23:16      字數:2738
  李策沒有再掩飾氣息。

  身上武道威壓釋放!

  洶湧澎湃,大河滔滔!

  從明勁到暗勁。

  從暗勁到化境……很快攀升到先天。

  “就這?”

  赤尊信肩膀抽動。

  他想笑,臉色卻微變。

  因為他發現李策的武道威壓,還在繼續攀升!

  從九品先天到一品先天,不過轉瞬。

  接著很快就突破先天桎梏,到了五境天人。

  “你……居然如此深藏不漏,也是個五境天人……不過你可知老夫乃是六品天人?你哪怕是五境天人,也不可能……”

  他話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臉上的頤指氣使,很快消失不見。

  臉色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白。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因為李策的武道威壓,很快就從九品天人,到了八品、到了七品,到了跟他一樣的六品,然後是五品,四品,三品……

  最後是赤尊信根本想象不到的一品天人!

  卻還是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攀升。

  直到……六境人仙!

  再然後……哪有什麽然後。

  李策的氣勢威壓,已經攀升到赤尊信根本感覺不到具體是什麽境界的程度。

  他甚至覺得,已經超過他師尊魔帝迦南!

  赤尊信整個人都僵硬。

  他就站在那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衝?

  那是找死。

  逃?

  那也是找死。

  赤尊信覺得自己好尷尬。

  “我正在做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事。”

  “我這人做事,講究儀式感。”

  “而你打斷了我的儀式感,讓我很生氣。”

  “你是個螻蟻,卻惹我生氣,那就去死好了。”

  李策眼神變得幽冷,好似直射天心的閃電,照在赤尊信身上。

  然後拍出一掌。

  便有罡風。

  便有氣勁。

  赤尊信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爆裂,變成四處飆濺的碎肉。

  寧東來,“……”

  寧少卿,“……”

  王府眾人,“……”

  他們嘴巴張大。

  他們滿臉震怖。

  他們懷疑人生。

  在他們眼中,堪稱無敵、近乎神明的赤尊者,居然被李策如拍蚊子般,一掌拍死了?

  屍骨無存?!

  拍成漫天齏粉?!

  他們受到了驚嚇。

  覺得這玩笑……開的有點兒大。

  “好了,寧世子,我們繼續。”

  李策伸手一攝,便把寧少卿抓到自己身前。

  便有刀光一閃。

  寧少卿這位渝州王府世子,都來不及再說什麽,腦袋哢得便從脖頸處分離。

  鮮血噴湧。

  郭破解下外套,將寧少卿的頭顱,包裹了起來,懸在腰間。

  死一般的安靜,大概持續了七八秒。

  “兒啊,我的兒!”

  寧東來淒厲大叫。

  他直接癱軟在地,看著李策。

  “你……你這個魔鬼,你……你到底是誰?”

  他就寧少卿這一個兒子。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也不可能再生得出兒子。

  李策殺了寧少卿,就意味著渝州王府這一脈,自他而斷!

  這可是斷子絕孫的世間大仇!

  他可以對天發誓,哪怕舍了這渝州王不要,舍了王府幾百年的積累,也要讓李策給他兒子償命!

  他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

  “王爺,我這人做事,向來會留名的。”

  李策眯著眼,看著歇斯底裏狀態的寧東來。

  “我姓李,名天策。”

  說完便走。

  郭破緊隨其後。

  隻留下呆愣的寧東來,呆愣的渝州王府眾人。

  李什麽?

  李天策?!

  那個男人?!

  帝國聖者?!

  天策少帥?!

  北境兵主?!

  那……那還報複什麽?

  把整個渝州王府綁在一塊兒,也不夠這位爺一根指頭碾壓的啊。

  寧東來頹然倒地,就那麽暈厥過去。

  ……

  晚上八點,夜色深深。

  李策提著寧少卿的腦袋,帶著烈酒,到了晚秋下葬的墓園。

  此時太陽早就隱沒,夜色侵染大地,一輪下弦月自東方天際緩緩升起,將清冷月華鋪滿人間。

  這樣的月色下,墓園顯得格外幽寂和蒼涼。

  遠處是漆黑綿延的大東山,有座古刹橫在半山腰,青色的煙從古廟中飄起,掠過一旁矗立數百年的大佛。

  大佛古井無波,望著這紛擾人間。

  夜風吹得草木搖晃,周圍有野狐狸在啾啾鳴叫。

  “這大東山墓園,雖說安靜,卻太冷清了些,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喜不喜歡。”

  說起來,夏晚秋要比李策大上一歲又三個月。

  但在李策的記憶中,她始終是那個十六七歲、白衣馬尾的明麗少女。

  她是那麽的年輕,那麽的可愛,她永遠不會再老去。

  記憶中,這丫頭總是逼著他叫她晚秋姐姐,喚他是小弟弟。

  弟弟就很過分了,還要加個小的前綴。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隻是攝於雌威,敢怒不敢言。

  現在倒是好,快二十六歲的他,終於能理所當然叫她一聲小丫頭。

  而她終於不能再反駁,或者凶巴巴的去扯他耳朵、刮他鼻子。

  “或許是這人間太紛擾,太庸俗,不配擁有你……所以你那麽早就離開了……”

  “我看完了你留給我的那些信,心裏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可能是難過,又覺得難過得太蒼白,或許是痛苦,又覺得痛苦的太矯情。”

  “我今天跑去做了些事,說是要替你報仇,其實隻是我自己想發泄。不宰幾個畜生,我怕自己會瘋掉。”

  “昨天第一次來,什麽話都沒跟你說,隻罵了你一句傻婆娘。今天第二次來,其實準備了好多好多話,現在真坐在這裏,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幹脆就不說了……我總覺得,你就哪裏看著我,我想說什麽,其實你都是知道的吧。”

  “說來也巧,寒露那天你生日,冬至那天你忌日,驚蟄那天我們認識,以後每一年的這三天我都會來看你,丁香花開時我也會來。”

  “你十六生日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喝酒,你說人生最多百年,若能飲醉三萬六千場得有多好。所以喝酒的時候,一定要喝醉。我信了你的邪,變成了一個酒鬼。而你呢,你的三萬六千場,卻連零頭都沒湊齊。”

  “不過沒關係,你沒喝夠的酒,以後我替你喝。”

  “我要是也沒喝夠,下了陰曹地府,你可得陪我喝。你可千萬要等我,別急著投胎。還有哦,聽人說奈何橋旁,有個叫孟婆的老太婆,壞得很,你千萬不要喝她的湯……”

  “你這臭丫頭,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厲害……手底下有足足三十萬人馬……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北境那邊幾十個國家加起來都錘不死我……”

  “我曾一度天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怕,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我畏懼……現在才知道我錯了,在命運麵前,我算得了什麽?一個天真幼稚的小男孩罷了。”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很害怕……我怕你會不記得我……”

  這天晚上,李策說了許多胡話,更喝了不少酒。

  又是一場爛醉。

  可事兒鬱結淤積在心裏麵,酒卻隻能喝到肚子裏。

  中間始終隔了一層。

  那些不能與人言說的悲傷啊。

  ……

  午夜十二點。

  李策抱著熟睡的葉靈兒,郭破開車,從渝州星夜趕回。

  蜀州,出了大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