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古墓魅影
作者:木上      更新:2020-04-25 18:34      字數: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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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古墓魅影

  1948年,英國曼徹斯特市西郊有一公墓地,丘墓排列,墓碑林立,已數百年,一古墓群也。古墓地添新墳,富翁喬治之妻史密斯病故,於前年葬於此處。

  喬治嗜靜,又思念妻情,將別墅建於古墓地西側。別墅建成,乃兩層小樓,有廳室二十餘間,裝修特顯清靜幽雅,故取名清幽別墅。喬治攜續弦之妻羅伯茨入住,喬治年已六十,微胖謝頂,羅伯茨尚未四十,姿容漂亮,能歌善舞。喬治有獨子,遠於美國謀生,已成家立業,數年未歸。其居別墅後,近期患病,陽不舉,遂電話告知摯友肯特醫生,求其醫之。

  二次大戰之時,軍醫肯特與軍官喬治乃患難戰友,戰火之中,喬治腿負重傷,肯特曾舍命救之。

  次日黎明,肯特驅車應邀前往,將行至清幽別墅,見公墓於晨霧籠罩之下,愈顯陰森恐懼,不由歎曰:“籲!吾友喬治,欲求僻靜,焉能將別墅安於此處?愚也。”

  車行至清幽別墅,見一中年男子於大門外候之,其身強體壯,腰杆筆直,黃發碧眼,肯特識其乃喬治之管家菲爾德。菲爾德見肯特下車,上前迎之,操愛爾蘭語曰:“肯特醫生,吾奉主人之命,已恭候多時矣。”肯特點首應之,菲爾德敬曰:“吾主於書房候之,請進。”

  肯特隨菲爾德至書房,見喬治愁容麵麵,從沙發起身,扶杖迎之曰:“吾欲親往迎之,然吾腿傷殘,未能遠迎,請諒之。”肯特與其握手,慰曰:“汝有何病,盡管言之,吾將盡力醫之,請爽言,勿羞愧而難啟齒也。”

  肯特診斷後,為喬治開方,囑曰:“請照此方取藥,定可愈也。”喬治持方,仍愁眉苦臉,肯特問曰:“汝尚有何難,盡管言之。”喬治低首思之良久,曰:“吾妻新患夜遊症,可治否?”肯特問曰:“此病尚可治愈,請詳述其因,吾方可醫之。”喬治曰:“管家菲爾德詳知,請讓其詳述之。”遂喚管家至。菲爾德進書房,將其所知詳述之:

  據英國之生活習慣,夫妻分室而寢之。一周之前,一日夜,菲爾德忽聞羅伯茨房間有響動,遂起身,循聲視之,見羅伯茨身著豔裝,出別墅,東去,往古墓行之,菲爾德疑惑不解,時已半夜,其欲何往?遂於其後尾隨,匿於暗處而觀之,見羅伯茨行至古墓前,翩翩起舞,婀娜多姿,良久方歸。菲爾德未敢告之主人,恐喬治為妻之異舉憂鬱不安。

  次日,羅伯茨仍半夜起,隻身往古墓,至古墓前起舞,舞畢歸,一連數日不絕。前日夜,陰雲密布,雷雨將至,羅伯茨仍半夜至古墓舞之,忽電閃雷鳴,閃電之下,見一女披頭散發至,張牙舞爪撲向羅伯茨,羅伯茨驚醒,大懼,失色狂呼,轉身逃之,菲爾德亦驚駭變色,倉皇隨其後逃歸。至清幽別墅門前,忽一聲炸雷響,似天崩地裂般,羅伯茨嚇癱倒地,雨瓢潑至,菲爾德上前扶羅伯茨起身,羅伯茨以身依之,二人緊緊相擁,電閃雷鳴中,忽現一三條腿怪物,二人大驚失色,定睛細視之,乃喬治扶杖至,二人尷尬之極。

  事後,菲爾德謂主人釋曰:“夫人患夜遊症已多日矣,恐大人憂之,諒吾不敢稟告,其每夜晚至古墓,舞蹈良久,方歸,吾恐出不測,每夜隨其後觀之,昨夜忽從地麵冒出一女鬼,張牙舞爪撲向夫人,電光之下,此女鬼似已故女主史密斯,夫人驚恐而逃,吾隨其後,至別墅,突雷雨交加,夫人噗然跌倒,吾上前扶起,其驚恐依吾身。”

  肯特聞罷,問喬治曰:“前夜之事,汝可見之?”喬治曰:“實也,前日夜,吾被雷聲驚醒,至妻房間,意外不見其,遂下樓尋之,雷電中,見其與管家為伴,其見吾竟一言不發,怪哉!其徑直上樓,似未發生任何之事。”肯特又問:“汝前幾日可見夫人夜出歟?”喬治回曰:“非也,吾腿痛夜不能寐,常服安眠藥以安之,前夜若非雷聲,吾仍不醒之。”肯特沉吟片刻,曰:“吾欲見夫人,可否?”喬治點首允之。

  羅伯茨纖纖細步入書房,搖動一身香,肯特嗅之,乃高級法國香水之味也。其麵見肯特,表情冷談,肯特詳問其患夜遊症之行,其搖首否之。肯特欲對其用催眠法療之,喬治讚同,然羅伯茨悍然拒之曰:“吾天生厭此法,吾不用此法療之!”肯特略思之,無奈曰:“吾可另法醫之,請夫人隨吾至公墓,見該處之情境可喚汝之憶也。”喬治反對曰:“夫人膽小,此舉過於冒險,吾恐其病愈重,不如不治耳。”肯特駁之曰:“非也,此乃觸景療法,可治愈夫人之疾,勿誤之。”喬治勉點首允之。

  羅伯茨換簡裝與肯特菲爾德至公墓,公墓因戰亂年久失修,隻史密斯之墓顯新立,公墓圍牆坍塌不齊,門口有一小屋,原乃守墓者居所,守墓者早已卒,小屋亦已廢棄,然門窗尚全。肯特好奇,請羅伯茨與菲爾德於門外稍候,其推門進屋視之,見屋內桌床仍存,似有人曾居之,其出屋,問菲爾德:“汝可見夫人於屋前舞之?”菲爾德點首,肯特再問:“前夜可於此見鬼出?”菲爾德未答,羅伯茨忽疾呼:“勿抓吾!勿抓吾!”菲爾德上前,緊抱羅伯茨,勸曰:“夫人勿懼,勿懼。”羅伯茨畏曰:“吾前夜於此見鬼,見鬼抓吾。”肯特上前曰:“夫人稍安,請詳述之。”羅伯茨敘曰:“前日夜,吾於睡夢中,忽聞有人喚吾,吾睜目視之,於床前見一頭戴麵具者,其邀吾參加化妝舞會,吾欣然允之,穿戴整齊,隨其至此,見赴會者甚多,皆頭戴麵具,隨鼓樂聲,吾與其共舞,忽眾赴會者消失無蹤矣,隻剩邀者,其猛摘麵具,露猙獰麵目,張牙舞爪撲向吾,吾驚醒,大懼,畏而逃之。”言罷,驚恐萬狀,菲爾德扶其歸。

  回清幽別墅,眾仆聞古墓現前夫人之魅影,無不驚駭。喬治歎曰:“咦!公墓一向寧靜,建清幽別墅於其側,乃吾之過也,驚擾史密斯之亡靈,使其不得安息,其焉有不報複之理?”肯特慰曰:“非也,夫人夜遇鬼魂,乃其夜遊症深度表現也。”喬治果斷曰:“此別墅非長久安身之處,吾欲遷回舊址而棄之。”

  肯特見喬治主意已定,無言可勸,遂取鎮靜劑一小瓶,請羅伯茨服之。晚餐後,肯特告辭,驅車歸。

  不意次日清晨,肯特接別墅仆人之電話,言昨夜喬治忽暴斃,似被鬼掐喉而亡,現已報警,警方即至。聞此噩耗,肯特急驅車,趨而視之。

  肯特至清幽別墅之時,警方早已至,正細查之。肯特見喬治之屍停於臥室之床,上前細視之,取聽診器細診之,翻喬治之眼皮細觀之,然後命仆人將臥室之門窗大開,通風換氣以安之。

  肯特入客廳,警官、菲爾德、羅伯茨及諸仆人皆於廳內,警方正逐一詢問之。聞羅伯茨曰:“深夜,吾被呼聲驚醒,急起身,聞驚呼聲從吾夫屋內傳出,速至其屋門,驚呼聲嘎然止,此時,一披頭散發女鬼從屋內倏然出,吾驚駭不敢推門視之,菲爾德與眾仆至,開屋門,持燈火,見丈夫橫臥於床,細視之,其頸有掐傷,已絕氣身亡矣。”菲爾德插言曰:“夫人言之實,昨夜,吾聞驚呼聲,急至樓上,見夫人驚懼色變於門前,此時,眾仆人至,進臥室,見主人已橫屍於床矣。”眾仆人皆附和。

  肯特聞罷眾者言,求警官曰:“吾乃喬治之摯友肯特,吾可言否?”警官點首允之,肯特曰:“不瞞諸位,喬治患陽不舉之疾,吾昨日應邀至此,為吾友醫之……”遂將昨日所見所聞詳述之,警官問曰:“肯特先生,汝對喬治先生之死因有何異議?”肯特曰:“據吾所知,喬治先生與前妻史密斯恩愛無隙,其之所以建別墅於公墓側,乃緬懷之,諸位可思,史密斯亡靈焉能掐死愛夫?此被鬼掐而身亡之言,差矣!吾則認為凶手乃管家菲爾德與夫人羅伯茨也,二人共謀而行之。”眾聞肯特之言,無不驚詫,菲爾德與羅伯茨驟然變色,菲爾德揮動雙臂,厲聲斥曰:“胡言!吾抗議,休無稽誹謗!”肯特坦然笑曰:“請菲爾德稍安,吾早已知汝與夫人通奸,喬治患陽不舉,夫人年輕貌美,春火正旺,其難耐,遂與汝勾搭成奸,每晚至古墓,於守墓者小屋作樂,吾已進小屋查之,屋內床桌清潔,雖多年無人居之,然無一絲蛛網,屋內彌漫香水味與夫人體香同,乃高級法國香水之味也。史密斯亡靈被擾之,雷雨夜,見汝二人之奸情,大怒,遂顯靈,逐其二人歸,此可信也,夫人所言化裝舞會,純屬編造!汝二人驚慌逃至別墅門,相擁慶幸之時,不意被雷聲驚醒之喬治發覺。菲爾德先生,汝為遮人耳目,編造夫人患夜遊症以惑之,吾欲用催眠療法醫之,夫人恐敗露,拒用此法,吾察言觀色,夫人體健,並無夜遊症之狀也。昨夜,汝二人見喬治對其不軌之舉有疑,恐敗露,遂鋌而走險,下毒手,夜入喬治臥室,掐死熟睡之主,造假相,謊稱主人被女鬼掐頸而亡。汝二人趁喬治之子遠於美國謀生,多年未歸之機,早有弑主謀遺產之心,罪惡之極也!”

  菲爾德聞罷,佯裝鎮靜,嗬嗬笑曰:“嗬嗬!肯特先生,汝之天方夜譚,聳人聽聞,胡編亂造,何人信之?吾跟隨喬治主人多年,一向忠心耿耿,有目共睹,眾皆知,焉有害主之心?”肯特續曰:“菲爾德先生,汝似乎得計,其實不然,吾可告知諸位,喬治並未身亡,其至天堂門口遭拒而返歸,或許史密斯亡靈之陰助,其起死回生矣,適才吾至喬治之臥室,經診脈,其氣息猶存,瞳孔未散,將漸醒之。”眾聞此言,麵麵相覷,似信非信,菲爾德哈哈大笑曰:“一派鬼話,休得唬吾,哈哈……”

  菲爾德笑聲未落,見喬治扶杖,顫巍巍進客廳,眾見之,大為驚喜,喬治果死而複活矣!忙上前扶之,喬治指菲爾德,喝曰:“此凶手也,請速捕之!”

  菲爾德與羅伯茨骨軟筋酥,癱倒於地,束手待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