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他，坐飛機走！”X夫人指了下受傷的克拉克將軍。

  槍手們立刻行動，X夫人也放下了機械師的屍體，默哀了三秒鍾後轉身向飛機走去。

  “夫人，飛機沒辦法帶走全部的人。”一名槍手跑過來報告。

  X夫人這邊剩下的人比克拉克原本的人還要多幾個，現在再加上克拉克和他的工作人員，直升機根本就裝不下。

  飛行通道的門已經開啟，直升機的引擎也發動了，時間還剩下五分鍾。

  X夫人拎著一把手槍走到那群工作人員麵前，冰冷的問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幾名工作人員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戴眼鏡留著花白絡腮胡子的老頭站了起來。X夫人手裏的槍立刻指向了他的頭，他也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把他帶上飛機，剩下的別讓他們受罪。”X夫人說完，放下手裏的槍當先上了飛機。

  幾聲槍響之後，除了絡腮胡老頭，其餘的工作人員都倒在了血泊裏。直升飛機艙門關閉開始升空，剛剛拔到合適的高度後，堡壘基地就被炸彈引爆了。

  飛機隻飛行了幾百米的距離就在X夫人的命令下降落，從飛機上可以看到下麵有一個經過隱蔽偽裝的小型營地。

  飛機降落前，X夫人的部下通過無線電提前與地麵人員聯絡，以免他們誤傷自己人。

  見到X夫人歸來，留守營地的槍手便立刻開始拆除偽裝並將車輛啟動，飛機上的槍手將吳非凡、克拉克將軍和絡腮胡老頭押下來後，命令飛行員關閉引擎並將他殺死在飛機裏。

  將幾包炸藥黏在機身和剩餘的車輛上並設定爆炸時間之後，槍手們各自上了車，向山穀深處駛去。

  吳非凡和絡腮胡老頭被安置在一輛車上，這是一輛敞篷式帶鬥的軍用越野車，兩個人被反綁著雙手扔在後鬥裏，有四名槍手分別看押。

  克拉克將軍與X夫人共坐一輛吉普車，走在吳非凡這輛車的前麵。車隊開出去幾分鍾後，後方就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吳非凡和絡腮胡老頭都是麵向後坐，正好能看到升起的黑煙和火光。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絡腮胡老頭顯然還沒弄清楚情況，他側頭低聲在吳非凡耳邊問道。

  “壞人。”吳非凡答道。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他們為誰幹活？”

  “這重要嗎？”吳非凡扭頭看了他一眼。

  老頭透過眼鏡上方的空隙也看著他，然後點頭道：“當然重要了，不知道老板是誰，很容易說錯話。他們是老爹的人嗎？”

  吳非凡之前見過這個老頭，他是克拉克的技術顧問，不過當時吳非凡隻負責給克拉克轉賬，因此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際。

  不過此時看著這個老頭顯然是準備要舔新老板了，吳非凡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厭惡，便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老頭碰了個釘子也自覺沒趣，嘟囔了幾句後倒也不再打擾吳非凡。

  車隊在山穀小路開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在接近公路邊的位置停了下來，前麵車上的人紛紛開始下車，吳非凡和老頭也被身邊的槍手架起來。

  下了車跟著隊伍往前走，X夫人就在前方不遠處，不過隻有她一個人。吳非凡經過她之前乘坐的那輛吉普車時扭頭從窗戶向裏麵看了一眼，克拉克將軍坐在後排座位上，兩眼呆滯的看著前方，顯然已經被殺死了。

  走在隊伍最後的槍手又開始從背包裏拿出炸藥往車上安裝，而在前方的公路上已經停了幾輛嶄新的路虎越野車。

  這一次吳非凡和X夫人共坐一輛車， 而老頭還有那些設備則被帶上了另一輛車。隨後載著老頭的車隊離去，吳非凡這輛車調頭開往另一個方向。

  後排座位上隻坐著吳非凡和X夫人，除了司機外，連副駕駛都沒有人。

  “怎麽一直不說話？”車開了一段距離，X夫人主動開口問道。

  吳非凡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眼前這個女人，她是殺害羅賓的元凶，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但命令是她下的。羅賓是為了救自己才冒險孤身潛入堡壘，X夫人殺害羅賓，她就是自己的仇人。

  然而她又是李君悅的母親，如果自己有機會的話，該不該殺了她為羅賓報仇。如果自己殺了她或者抓住她交給軍方，將來又該怎麽麵對李君悅。可不對付他，自己也沒辦法麵對蘇麗博士。

  處在這種進退兩難之地的吳非凡，又怎麽有心情跟她說話。

  “是不是再想該不該替羅賓報仇？”X夫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吳非凡的心事。

  話到此處吳非凡不得不接了，他扭頭看著X夫人問道：“你說我該不該報仇？”

  “那你覺得我殺了羅賓，是因為跟他有仇嗎？我既然能帶著你，就完全可以帶著他。”X夫人反問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

  “我當然是為了你啊傻小子，我不殺他他就要抓你，難道你願意回去坐牢嗎？如果你真的願意坐牢，那你為什麽還要越押逃跑？”X夫人說的理所當然一般，似乎真的是在為吳非凡考慮。

  “我沒有殺人，越押逃跑也不是我的本意，這都是誤會！”吳非凡立刻辯解道。

  “我相信，可有用嗎？你有什麽證據嗎？警方會相信，法院會相信嗎？”X夫人又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並且在吳非凡準備回應之前又補充道：“克拉克已經銷毀了你找到的線索，你根本沒有辦法自證清白。”

  “我……你……”吳非凡一時語塞。

  “你的事我在審問克拉克的時候順便問清楚了，但很遺憾我不能讓他出庭替你作證。”X夫人見吳非凡無言可辯，又接著說道。

  帕格的真實身份是一名特工，他在早年間打入老爹集團臥底。而殺害他的人就是克拉克將軍，原因是多年前他因為一件事情與老爹之間有過合作，而那個事件導致一個K國的小村莊內三百餘名平民死亡。

  隨後老爹集團曾以此事件的證據與克拉克交換了臥底名單，並根據克拉克提供的線索清除了大部分臥底，隻有帕格因為沒有聯絡而逃過一劫。

  身為老爹集團技術部成員，帕格很難有機會離開集團外出，而且他的技術有不足以委派外勤任務。不親自見到自己信任的人，他也不放心把手裏掌握的證據交出去，所以一拖再拖直到海島上遇到吳非凡。

  海島事件之後，帕格浮出水麵，他與吳非凡分別之後便想秘密聯絡前總統。在軍事基地時克拉克就對帕格有所懷疑，因此一直讓手下情報人員秘密監控。得知帕格聯絡前總統的消息之後，便立刻命令手下動手。

  帕格在第一次時僥幸逃離，他不敢再停留。為了把手裏掌握的證據交給吳非凡，他一路東躲西藏的逃回阿瑟丹。沒想到在火車站還是被抓到了，他致死不肯交出證據，情況危機之下被克拉克將軍的人殺害。

  “就算你還能找到帕格藏起來的證據，最多也就隻能證明克拉克有罪，對洗脫你的嫌疑沒什麽幫助。況且克拉克帕格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X夫人攤了攤手道。

  “克拉克殺帕格是為了銷毀自己的罪證，陷害我抓我是為了讓我身敗名裂不得不為他效力。那你這麽為我考慮，甚至要殺掉我的朋友，我想知道你為了什麽？也是為了我手裏的錢？”

  “你覺得……我缺錢？”X夫人似乎特別喜歡用反問來解答問題。

  想想X夫人似乎也很有錢，但錢這個東西又有誰會嫌多呢？如果錢真的有賺夠的一天，那些富豪們為什麽還不退休。何況老爹集團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以巨額財富來形容毫不為過，換成誰會不心動呢？

  “看來我說不是為了錢，你也不會相信。”X夫人搖頭笑道：“算了，我們還是聊聊你可能感興趣的事兒吧。比如……”

  “比如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做的這些事，李君悅知道嗎？”吳非凡打斷道。

  “她知不知道不重要，女兒總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她就是外姓人，這一切也都和她無關。”提起李君悅，X夫人的態度有些隨意。

  “你這樣利用她，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吳非凡揪住這個話題不放。

  X夫人側過身來正視著吳非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吳非凡本來麵向前方坐著，被對方這樣看著，他也不免略微向靠門的一側挪了下，然後扭頭回瞪著對方。

  X夫人的臉雖然被麵紗遮住大部分，不過吳非凡依然能夠感覺到對方此刻的態度是充滿了不解和疑惑的，仿佛自己突然變成了什麽怪物一般不能被接受。

  “你怎麽了？”尷尬了一陣後，吳非凡問道。

  “我沒看出來李君悅在你心裏的位置這麽重要啊？”X夫人這句話是略帶驚訝的口吻。

  “她在我心裏什麽位置，你怎麽會清楚。”吳非凡立刻回嘴道。

  X夫人的身體略微向前傾斜，臉龐逼近吳非凡並問道：“那既然你這麽喜歡她在乎她，你為什麽把她送去T國，你這不是把自己的心上人往別的男人身邊推嗎？”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吳非凡此刻竟然有一種惶恐的感覺，這種莫名的讓渾身汗毛孔炸開的緊張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X夫人殺害了羅賓，自己本該對她充滿了仇恨。就算不能親手殺掉她，也不至於跟她達到可以討論感情問題的地步。

  自己究竟怎麽了？吳非凡捫心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