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國防部的證件是無法仿造的，剛剛在門前那名上等兵說起這件事兒的時候，羅賓就隱隱覺得哪裏有問題。

  現在麥克夫將軍再次提起，羅賓才注意到這個重點。槍手拿的是國防部調查官的證件，那就說明對方要麽是真正的國防部工作人員，要麽就是有渠道弄到真的證件。

  無論這兩點從那一點坐實，國防部對此事都脫不了幹係。

  “將軍，那您就沒有懷疑指使這個人的是……”羅賓的話說一半，就被麥克夫將軍揮手製止了。

  隻憑著一個證件就懷疑國防部的話未免欠缺一些力度，當著吳非凡一個外人的麵，麥克夫將軍不能讓羅賓說話口無遮攔。

  相不相信吳非凡是一會兒事兒，以防萬一是另一回事兒，辦理這種案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這些分寸，不能事兒還沒辦就先落下口實。

  “槍手進入辦公樓的監控在我電腦裏，待會兒我拷貝給你一份。那個證件我也留下了，為的是萬一有一天我真的遭到不幸，也能留下一些線索。既然現在你要調查，就一並都給你吧。”

  麥克夫將軍說著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麵，吳非凡和羅賓也一同跟了過去。

  那個槍手的證件就放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裏，抽屜沒有上鎖，將軍直接拉開後，就把證件拿出來放在桌麵上。接著他又從那個抽屜裏拿出一個U盤，插進自己的那部台式電腦。

  剛剛吳非凡在這兩部電腦上都進行了操作，羅賓忍不住有些擔心的扭頭看了他一眼。吳非凡翹著嘴角輕輕搖了搖頭，他自信麥克夫將軍絕對看不出他動的手腳。

  果然麥克夫將軍輸入了密碼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在硬盤裏找到當日監控錄像的備份之後，就給U盤裏考入了一份，然後把U盤遞給了羅賓。

  “調查可以，但是不要鬧出什麽動靜。有什麽進展的話，第一時間向我報告。”麥克夫將軍叮囑道。

  “您放心，我一定會的。”羅賓接過U盤，點頭答應。

  “記住，不管查出什麽，都不可以衝動行事。這裏麵牽扯的都是高層之間的事情，有許多地方你都不明白。”

  羅賓連連答應著，拉著吳非凡一起離開了麥克夫將軍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車上之後，羅賓才興奮的說道：“吳非凡，你說指使這個槍手的幕後黑手，會不會就是出賣情報的內奸。”

  “有很大可能，不過他們為什麽要冒險刺殺麥克夫將軍呢？而且還帶有這麽強烈的身份標識，這似乎就是在把矛頭往國防部引。”吳非凡分析道。

  羅賓心裏也有這種猜測，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你說，內奸會不會是除了這四位的另外一方，所以他故意製造內部矛盾，好混淆我們的視線。”

  吳非凡點點頭，現在目標還不明確，所以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好在現在他們兩個人手裏已經有了兩條線索，現在首要做的就是查清楚槍手的身份，在通過這個槍手去查幕後的指使者。

  離開了北方軍事基地，兩人在臨近城市裏找了一家旅館住下，吳非凡利用隨車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遠程登錄到了雅典娜係統，將視頻資料上男人的圖像在軍方資料庫裏進行了麵容對比。

  雅典娜的特長之一就是迅速處理大批量的數據，這種麵容對比正是它的拿手好戲。

  十分鍾左右，關於槍手的全部信息就反饋到了吳非凡的筆記本屏幕上。

  槍手名叫傑瑞德，是國防部空軍分部的內務調查官，阿瑟丹市人，35歲，入伍十五年，背景幹淨履曆漂亮。如果不出這件事兒的話，再過半年左右，他大概就會升為調查主管，前途一片大好。

  吳非凡還順帶著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根據軍方資料記載，傑瑞德的妻子喬娜就在阿瑟丹市政府任職，他們有一個6歲的兒子。傑瑞德的父親退休前是一家汽車製造企業的高管，家庭條件非常好。傑瑞德沒有不良嗜好，家裏也沒有外債。

  “家庭溫馨，前途光明，生活富裕！我完全找不出他為什麽做這種瘋狂舉動的理由，而且他刺殺麥克夫將軍究竟有什麽目的？”羅賓掛斷了從阿瑟丹打來的匯報電話，經過調查傑瑞德的家人目前都在正常狀態，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的跡象。

  “不是貪財、不是受到威脅、與將軍也沒有利益或者權利的牽扯，他為什麽呢？”吳非凡也有些想不通了。

  傑瑞德行刺之前最後的畫麵一直在電腦上不斷的重複播放，畫麵中顯示傑瑞德首先進入了麥克夫將軍的辦公室，但將軍那時候似乎不在。

  幾分鍾之後，傑瑞德拉開門走了出來，迎麵正遇到從外麵回來的將軍。將軍說了一句話，不過監控畫麵沒有錄到聲音。緊接著傑瑞德就拔出了配槍，而將軍也立刻準備拔槍自衛。

  傑瑞德的出手快一步，對著將軍的方向開了兩槍。將軍匆忙躲避，子彈沒有命中。隨後趕來的警衛立刻開槍將傑瑞德擊斃。

  從這段錄像上分析，傑瑞德應該是借由調查某位軍官進入基地的。北方軍事基地是一個涵蓋海陸空三軍的聯合作戰基地，傑瑞德想要調查這裏的軍官，必須先跟基地司令官報告，這是符合常規的流程。

  傑瑞德也應該就是因此得以進入麥克夫將軍辦公室的，不過當時將軍應該是由於某些事兒不在，所以本計劃在辦公室行刺的傑瑞德在等待了幾分鍾後，由於某種原因準備走了出來。

  正巧碰到外出歸來的麥克夫將軍，將軍見到有人進出自己的辦公室，應該是問了對方是什麽人有什麽事兒。傑瑞德看到是將軍本人，就立刻拔槍射擊。不過因為槍法不夠精湛，結果被衛兵反殺。

  “如果我們找不到傑瑞德刺殺將軍的理由，你說他會不會是接到了命令……”吳非凡一邊說一邊看向羅賓。

  “你的意思是，他是執行上級命令，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拔槍射擊？”羅賓也覺得這可以算一種解釋，但以他對軍方的了解來看，這又太說不通了。

  首先，是什麽樣的人能下這樣的命令。麥克夫堂堂的基地司令官，不管出了什麽問題，上級也不會搞刺殺這一套來處理他。就算有能給傑瑞德下這樣的命令，傑瑞德也不可能不經大腦的就去執行。

  “不不不，這麽想都不現實。”最終羅賓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跟空軍分部有關的事兒，我們是不是調查一下空軍的分管副部長？”吳非凡提議道。

  羅賓點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先按照明麵上的線索查一下，空軍分部的調查官刺殺基地司令官，這件事兒不管說道哪裏，空軍分部都脫不了幹係。分管副部長理應對此負連帶責任，治下不嚴最起碼是瀆職。

  “對了，你在將軍的電腦上搞了什麽鬼？”羅賓突然想起安裝監視設備的事兒，便順口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在那上麵留了一個記號。”吳非凡笑著答道。

  要去國防部羅賓直接聯係了堡壘基地安排了直升機，在等待直升機來的時間裏，羅賓見識了吳非凡所說的那個記號。

  其實就是吳非凡在兩部電腦上編寫了用於遠程連接雅典娜係統的後門程序，這個程序每隔五分鍾就會自動向雅典娜的IP地址發送一次連接請求，所以吳非凡開啟雅典娜的外鏈程序，立刻就連接上了麥克夫將軍的兩部電腦。

  “將軍的電腦是有密碼的，你什麽工具都沒有，是怎麽打開的？”羅賓好奇的問道。

  “他的密碼非常簡單，我試了幾次就猜出來了。”吳非凡一邊說一邊開始檢索文件。

  羅賓當然不會相信他隨口編出的這個理由，不過他也隻是好奇而已，吳非凡既然不願意說，他也就沒再追問。

  將軍的台式電腦上都是一些關於基地人員的文件資料，還有一些日常的辦公文檔以及沒寫完的報告。筆記本電腦上儲存的東西也差不多都是會議記錄訓練計劃等等，另外還有一些照片和視頻，吳非凡看了幾張，都跟軍事方麵有關。

  遠程開啟了對方筆記本電腦上的攝像頭，麥克夫將軍正坐在辦公桌後麵跟人談話。從麥克風收到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是他部下的兩位軍官。談話內容是關於之前的一次軍事行動，有三名士兵不同程度負傷，麥克夫將軍在安排善後事宜。

  談話一結束，將軍就拿起羅賓遞交給他的那份關於雅典娜係統階段性試驗成果的報告，一邊翻看著裏麵的資料，一邊又在筆記本上新建了一個文件，開始總結起報告中提到的問題。

  “這位將軍是個工作狂，電腦裏除了工作就是和工作相關的資料，真是沒趣兒。”吳非凡看了半天，沒有任何線索可循，甚至連一點能提起興趣的動西都沒有。

  “將軍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指揮官，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隻可惜我沒能一直留在他身邊跟隨他，這也是我的遺憾之一。”羅賓對於麥克夫將軍的尊重和敬仰都是發自內的。

  “看得出你們的關係不錯，讓你親自去調查他確實有點為難你了。”吳非凡略帶歉意的說道。

  “這沒什麽，雖然心裏有一些不舒服，可我這麽做不是因為我懷疑他，而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羅賓搖頭道。

  兩人正說著，吳非凡的電話響起，是李君悅打來的，她告訴了吳非凡一個壞消息，阿瑟丹警方找到了牛經理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