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說對不起她吧。”看著艾薇的遺體被抬上了救護車，吳非凡目送她離去低聲說道。

  “人都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她想聽的？”劉青青略帶埋怨的說道。

  吳非凡搖了搖頭，他不想去騙人更不願意騙一個為自己而死的人。之前在集團的時候他與艾薇隻是認識而已，艾薇受訓的時候吳非凡早已經是集團的名人，兩個人之間的交際其實並不多。何況吳非凡在這方麵本就開竅的晚，對女人的喜歡大概也就是認識劉青青之後。

  而且劉青青與艾薇或周雅是截然不同的，吳非凡從劉青青身上找到是那種偏母親或者長姐的感覺，回國後的那段日子幾乎都是劉青青在管著他的生活，每天吃什麽穿什麽在家做什麽無一不是劉青青一手安排的。那也是他第一次體會身邊有一個女人是什麽滋味，所以從那時起吳非凡才對異性有好感。

  隻不過吳非凡還是那種小孩子打打鬧鬧建立好感的初級階段，而劉青青卻是一個成熟的女性，有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和戀愛觀。所以後來周雅的出現才能後來居上，這倒不是因為吳非凡酒醉之後那場雲雨，而是周雅更接近於一個男孩子對初戀的感覺，願意為男友做任何事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而那個夜晚，隻不過是讓天平傾斜的第一根稻草罷了。

  艾薇則與周雅又不同，她對吳非凡的喜歡屬於單相思，吳非凡開始是不知道，而知道時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加上艾薇雖然是個異國女孩，骨子裏卻不是那種非常開放的類型。雖然她從事的工作有些時候必須犧牲一些色相，但那也都是為了接近刺殺目標而已。所以她對吳非凡的感情雖然在後來表達過，卻也是點到即止沒有深入。她或許隻喜歡做而不喜歡說，無論對錯也好，她始終隻有一個達成目的的信念。

  “現在她是我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我隻能這樣說。”吳非凡這句話倒確實是應景。今天這一戰之後，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大概已經沒有了。

  小鬆處理完了手上的報告，從警車上下來走到吳非凡和劉青青的身邊，輕咳了一聲道：“打擾兩位談話了，不過現在有個重要的事情。剛剛我姐夫帶人去抓了阿傑，現在正送往青瓦市警局暫押，希望你們能一起去配合審訊。”

  吳非凡和劉青青自然點頭應允，這次案件劉青青是受害人之一，也是綁架案的唯一幸存者。而吳非凡無論是作為劉青青的名義男友參與本案交付贖金，還是在阿傑之前的那些案件裏他也都是知情人，他們兩個去警局作證理所當然。

  “你腿上的傷沒事吧？”剛剛經曆生死之戰，現在又得知阿傑也落網了，吳非凡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這才抽空關心起劉青青來。

  “等你想起來問我早瘸了，艾薇已經給我包紮過了，現在沒什麽大礙，晚上或者明天換藥就可以了。”劉青青白了對方一眼，不過心裏還是甜滋滋的。

  聽他們提起艾薇，小鬆也忍不住評論道：“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很糾結，她親自參與綁架劉警官，目的當然是想害死劉警官。可是劉警官受傷了她又幫忙包紮，劉警官生理期她又幫忙買用品，別人欺負劉警官她也不讓。這感覺明明是劉警官的朋友，你說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他在吳非凡身上偷偷放了監聽器，所以吳非凡與艾薇的對話他全部都聽到了，由於他知道劉青青還有周雅的存在，所以對於吳非凡和艾薇兩人的關係自己也腦補了個大概。

  他這一串長篇大論脫口而出，引得劉青青一陣白眼，然後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並瞪著眼睛訓道：“你呀，真是個愣小子，一點都不懂女人。她對我好是因為吳非凡，她想我死也是因為吳非凡，這一點等你將來娶了老婆就明白了。”

  小鬆一撇嘴，揉著額頭道：“女人有什麽不明白的，隻不過這個女人我是真搞不懂。”

  劉青青看他一副明明不懂還要裝懂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便又問道：“你怎麽突然對艾薇這麽感興趣了？”

  “豈止是感興趣，簡直是著迷啊！這個女人身上奇怪的可不止一點，剛剛法醫檢驗屍體，從她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小鬆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證物袋，袋子裏裝著一個殘破的芯片。

  見吳非凡和劉青青都饒有興致的盯著那東西，小鬆立刻來了精神：“這是法醫檢查傷口的時候發現的，被一塊假皮膚覆蓋著貼在身上，不過因為中了槍，假皮被掀開了才露了出來。超輕薄的監聽定位設備，比我放在非凡哥身上的高端多了。”

  “艾薇身上怎麽會放這種東西？”吳非凡接過小鬆手中的證物袋仔細的查看著。

  小鬆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個高端設備，不過已經被打進艾薇體內的子彈破壞了。這種藏在假皮膚下麵的監聽定位設備非常私密，絕不會是在艾薇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放的，一定是艾薇自己主動放上去的。

  可問題是艾薇放這種東西的目的是什麽？是艾薇自己要錄下什麽重要的談話內容，還是別人指使她去做這件事。這一切現在都隨著艾薇的死以及整個設備的損壞而成為了謎團，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艾薇既然是在這裏帶著它，那監控的目標一定是衛或者阿傑。

  “看不出什麽端倪，而且現在想這些也不會有結果，我們還是先出發去警局吧。”將證物袋還給阿傑，吳非凡扶著劉青青往警車走去。

  小鬆捧著證物袋轉身追上去問道：“你不想知道她把這東西藏在那個部位嗎？”

  “不想！”吳非凡和劉青青一起黑著臉吼道。

  警車組成的長龍浩浩蕩蕩的開向青瓦市，小鬆親自開車吳非凡和劉青青並排坐在後麵，一路上吳非凡和劉青青的手都牽在一起，經曆了這一次劫難之後，兩個人終於在無形中越過了那個隔閡，也捅破了那層紗網。

  為了自己要脫離兩大集團的控製，間接讓周雅死在了中國。為了追尋自己的身世之謎，間接又讓艾薇死在了T國。吳非凡知道他不想再失去劉青青了，就算是自己身患奇症又如何？就算是自己時日不多又如何？自己的命已經不重要了，但絕不能再因為自己把劉青青也牽連進來。

  所以他默默做出了決定，阿傑是一手策劃這次綁架行動的人，他的手段是否卑鄙吳非凡不在乎，但作為自己的朋友為了錢去綁架自己心愛的女人，甚至準備置她於死地，這無非法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而且這一次如果不一舉打倒阿傑的話，以他的野心和手段，隻要自己不死將來肯定還會再威脅到劉青青。

  等到有足夠的罪證讓阿傑入獄接受法律的製裁之後，他便將前後從老爹那裏挪用的十億美金係數奉還。第二次的錢隻要他一個指令就能立刻還原到之前的賬戶裏，而第一次的錢是阿傑借的，自然由恩氏集團來償還。如果T國的警方不支持或者恩氏集團不願意的話，吳非凡也有自己的辦法。

  還了錢之後自己就和老爹談和，隻要老爹以後不再找他和劉青青的麻煩，他就絕不再動用非凡代碼，而且自己怕是已經沒什麽時間了，在他死後他會把非凡代碼解除，並把源碼程式交給老爹，以換取這段恩怨的終結。未來的日子他隻希望能跟劉青青一起回到中國去，陪在她身邊過完這一生。

  劉青青表情有些痛苦的看著吳非凡，因為吳非凡抓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她能看到吳非凡臉上有一絲笑意，而且眼裏有光芒，但她想不明白吳非凡自己在那裏興奮個什麽勁兒。而且就算要興奮，能不能先鬆開自己的手之後再興奮。

  她輕輕往回抽了一下，吳非凡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連忙鬆開手並歉意的說道：“弄痛你了吧？”

  劉青青歪著嘴角甩了甩自己被他攥的發白的手，而後問道：“你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是想起你昨天買的彩票中獎了嗎！”

  “不是，隻是想著結束這裏的事情之後，就跟你一起回中國。”吳非凡說道。

  “啊！”劉青青一聲尖叫，嚇得前麵開車的小鬆差點一把方向偏出車隊，晃了兩晃之後車身才勉強穩住了。

  “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這次輪到劉青青激動了，她也伸出了手，不過是揪住了吳非凡的領子把他薅了過來。

  “咳咳！真的，真的。隻要能讓阿傑承擔應有的罪責，得到應有的製裁，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吳非凡連忙用手輕輕拍了下劉青青的手，並用眼神瞟向後視鏡的方向。

  劉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了，連忙鬆開吳非凡的衣領順便又幫他平複了一下，而後看著後視鏡裏小鬆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非凡哥，劉警官，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這一次阿傑的罪名如果坐實了，他就算是在劫難逃了。光是屠村那一項罪名，他這輩子就翻不了身了！”小鬆見兩人都注意自己，連忙信誓旦旦的說道。

  然而提起屠村這件事，吳非凡的神色卻是徒然一變。如果這是打倒阿傑的主要罪名的話，那自己是否該實話實話。